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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东窗事发(第1页)

她的话,说的随意。封尧闻言,也果真探究般望着她,不似以往穿着一袭白衣,今夜的他,穿着一袭黑色夜行衣,冷峻肃杀了不少,可样貌仍旧是华丽的。他打量了她许久,说起“有缘”二字时,她眼神微眯着,让人瞧不出半分情绪。什么时候,她也会这般隐藏了?封尧皱眉,心底不悦:“你以为你说出这番话来,本王便会信了?”叶绾绾没有半分惊讶,早就知道封尧不会信,抬眼笑道:“就知王爷不信,所以我才随口一说罢了。”封尧仍旧望着她,显然对她出现在此处仍旧心存疑虑。叶绾绾无奈,盯着他的眼睛:“你不在寝宫,我出来寻你,想到你在这宫内所在意之人少之又少,只有曲妃娘娘这儿了,又恐被人发觉,这才跑到这儿。”她撒谎了,不过她撒谎的很平静,如同曾在冷院,明明身患痨病,却仍旧面色无恙告诉那些安慰“我没事”一般。封尧又细细打量她许久,终究收回了目光,不知有没有信她这番话。“那王爷呢?”见他不语,叶绾绾再次开口,“王爷明知这皇宫之内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竟还冒险前来找曲妃娘娘?她就……”这么重要?本欲问下去的,可话至此处,她察觉到自己言语之间夹杂了几分男女私情的不悦,匆忙住口。封尧被叶绾绾望着,漆黑的夜色里,她的双眸亮如宝石,一时之间,他竟不敢直视,只侧眸道:“烟烟说,有要事相商。”“哦?什么要事?”叶绾绾同样望向一旁的漆黑处。“上一次那晚,她来寻我之时,恐被皇后发现了。”封尧顿了顿,最终还是道了出来,“这几日皇后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她。”“皇后派人盯着她,你今日还以身犯险来见她,便不怕被察觉吗?”叶绾绾终究难以克制声音的激动。从来都是曲烟曲烟,一涉及到曲烟,他引以为傲的忍耐呢?“本王自会注意到四周!”封尧皱眉,声音凉了几分。叶绾绾猛地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竟在质问?还满是捻酸的质问?她有什么资格?“抱歉,我过激了,王爷,”她强逼着自己的情绪逐渐平和,微微抬手,抚了抚乱作一团的心口,“王爷担忧曲妃娘娘,也是应该的,哪轮得到我说三道四。”话落,她转身,看向一旁的角落,终究望见那处稻草堆时,心中微凝。她始终记得,那夜封尧便是在那稻草堆上,为了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在自己手臂上生生划了一道伤,伤很深,落了疤。而她……竟鬼迷心窍的险些送上了自己。真是耻辱,自作多情的耻辱。幸好他不知。身后,封尧注视着她的背影,竟觉得……万般熟悉,尤其此刻月色朦胧映入屋内,屋中隐隐见到一丝光亮,她的身影,竟……像极了那夜,他被太子下药的那夜,臆想出来的那个人物。“你可是来过此处?”蓦然,他开口,声音添了几分焦灼。叶绾绾背影微顿,却很快有所反应,侧头,看了一眼地上月光隐隐映出的封尧的影子,而后摇头:“从未。”一片死寂,再无人言语。终是叶绾绾打破沉默:“我孤身而来,若同你一道儿回去难免惹人怀疑。王爷一人偷偷来的,应当有法子再悄无声息的回去吧?”“……”封尧未曾应声。叶绾绾却已经颔首:“王爷快些回吧,我亦是。”话落,转身打开门,再未回头,径自走向宫道。却终究心生了几分疲倦,没有直接回封尧的寝宫,而是在四周逛了逛。虽然不比养心殿四周的风景,可在这已近冬季的时节,竟还能开出不少花来,也算是一大奇景了。许是夜风爽利,许是她本就没心没肺,走了一圈,心中的郁结竟散去一些,眼见天色不早,方才缓缓朝寝宫处走去。此刻,寝宫。封尧早已由床下的通道回来了,他自小住在这儿,这儿的一砖一瓦他都分外熟悉,以往偷溜出去时,便是凭借着这条通道。眼下,换下夜行衣,并将其直接扔到火炉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不留痕迹。洗漱一番话,换上白色袍服,安静坐在里屋的桌前。.手,不自觉从身前掏出一方帕子,静静摩挲着右下角的兰花。粗糙的兰花,被摩挲的很是光滑。不知何时起,他竟养成了烦心时摩挲这个绢帕的习惯。今日的叶绾绾,很反常。还有……想到在那处漆黑的院落中,她怔怔望着稻草堆的模样,越瞧便越发熟悉。可她说,她从未到过那处院落,她也不可能到的,便是这皇宫内,都有不少人不知有那处,毕竟……那处荒芜了太久了。想到那个女人,他突然抬眸看向窗外,她怎的还不归来?便是用爬的,从那处到寝宫也该回来了。心中越发烦躁起来。“吱——”外殿,门喑哑一声响,紧接着一阵轻柔脚步声传来。封尧几乎立刻将绢帕藏到袖口,拿过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副平静从容的模样。下瞬,叶绾绾已经推门而入,对封尧已经归来,她丝毫不诧异,毕竟自己在外面耽误了太长时间。只是却也不愿再同他打招呼,只绕过他,拿过火炉上烧着的温水,走到外面铜盆处,倒水,净手洁面。如今夜色渐深,她也懒得到殿外差遣那些太监宫女了,囫囵清洗一番便作罢。封尧始终注意着她的动作,她越是沉静,他眉心便皱的越紧。叶绾绾已经洗完,拿过一件白色宽袍,落下帷幔,在里面换上,仍旧一言未发。封尧手微紧,她倒是不愿同他言语了?还有……换个衣裳还需这般遮遮掩掩?她什么模样他未曾看过?心中越发不悦了。“天色不早了,王爷不歇着?”帷幔内,女人的声音平淡如水。封尧心中微紧,只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单字:“嗯。”方才的烦躁,却莫名平复了些。只是,掀开帷幔方才看见,这个女人……再次将二人的被子隔开,甚至……颠倒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