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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宠权婚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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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我们在恋爱中(第1页)

方幼萍从方宅一觉醒来,脑海中还回荡着同学的议论声,沸反盈天。按了按发麻发痛的头皮,那日没与人争论,实在是不知有什么能开口的话。天麻麻亮,时间还早,老宅的嬷嬷听见屋内动静,掀开帘子进来,像往常一样服侍。方幼萍不知为何,明明竭力抵抗刘议泽的洗脑,可她得承认,那丝丝缕缕的新思想,还是渗透人心。尤其看见嬷嬷端来了泡着花瓣的洗脸水,几个丫鬟立在一旁等着服侍,脑海里陡然出现话剧里的一幕,拿腔作势、作威作福、压榨下人的丑陋大小姐嘴脸。方幼萍嘴上说这是春秋笔法,是蛊惑人心。可仍旧不自觉地,被带着深思。“嬷嬷,你们都去忙吧,我自己有手有脚的,我自己浣漱就行。”方幼萍麻溜下了地,心底却觉着怪怪的,她可不是善于自省、精神内耗严重、自己为难自己的人。相反,谁让她一时不痛快,她就让那人一世不痛快。这种自省的感觉让她陌生,又不由控制。“小姐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们就是干这个的,现在就是在忙呀。反正一天时间那么多,老宅庸人也够用。您上学了,我们一天都能休息。”嬷嬷觉着今天的小姐有点怪怪的,只是没放在心上,小孩子嘛,都是猫一天狗一天的,就像天上的月亮,一天一个样儿。且这小祖宗,小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招猫逗狗更是常态。若是安静了,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您给我们一份事做,我们能养家糊口,还不用回去看公婆脸色,受小姑子和妯娌的气。我们都很感激,也应该感激。”可是看小姐的样子,怎么还自责上了。“话剧里说,地主老财只会奴役寒门,还给寒门洗脑,说是他生来卑贱,自己又不够努力。”方幼萍说话时,打量着屋内几个眼熟的小丫头,木木开口问道:“我平时有没有对你们很差,让你们不舒服了?”几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皆摇了摇头。“当然很舒坦啊。小姐,你要想,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干,全世界的人都养尊处优,那都不要生产生活了。”还是老成持重的嬷嬷站了出来,推心置腹道:“你也别听那些寒门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真到了各行各业,由他们掌权的时候,保不齐他们当了资本家,比谁都能压榨底层。”方幼萍心事了了,没再继续纠结此事。她本身也不是一个反复纠结的人。嬷嬷见小姐平静了许多,恢复了如常的愉悦,才开口小心说北疆的消息:“前个北疆来信了,有方老爷的,还有北疆大帅的。说是北地和江南起了战事,大帅一路推平,让你回北地去。一来是怕在北平不安全,若是作为大帅的软肋,落到敌人手里,会让大帅左右为难。二来大帅情绪起起伏伏,想让你回去陪陪和安慰。”“我不是货物。刘议泽言辞恳切了些,但很多话却是没错的。女孩不该像物品一样,没有自己思想,也不允许有自己主见。甚至,思想独立反而会被人贬损与讥讽。”方幼萍只觉仆妇说的,是鬼话连篇。甚至她坚信,若是自己再落入窠臼,蒋理承只会在方便的时候搭救。绝不会伤筋动骨,更不会以命抵命。“没有实际付出的愤怒,总是装样子般让人讨厌。我不会回去的,我跟他、以及所有跟他有关的前尘旧梦,全部隔断了。”方幼萍筹划着亲笔诀别信,可觉着不大重要,便一拖再拖。去到学校,像往常一样,勤学苦读,有数年私塾的底子在那儿,学起来还不算太过吃力,哪怕面对全然陌生的东西。下学后,去饭堂的路上,刘议泽刻意放慢了脚步,等了等她。见她过来后,树荫遮蔽下的林荫小路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同她说起:“方同学,上次报纸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同学们没有恶意,只是惊讶。毕竟这里面的同窗,几户所有人都没结婚,也没结过婚。”“我管她们有没有恶意,如果打扰到我,我就反击。我这会儿没空搭理,就先由着苍蝇嗡嗡。我不在乎别人动机,只在乎我自己舒不舒服。”方幼萍也不知是为何,一开口就本能想怼他。进到饭堂后,又为着自己的公主脾气、有几分过意不去,尤其面对这么温吞的人。“其实我这两日有认真想你说得话,我从前总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后来想明白了,屠刀落在别人身上,我无动于衷。总有一天会落到自己身上,而且很快。那时候别人也回会无动于衷。”刘议泽拿自己的票子,打了两份铁盒盒饭,将肉多的那份给了她。找了靠近窗边的空位,主动给她递了筷子,还未开动,便先将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了她。“不是说好了男女平等吗?你这样,仿佛又跟过去男尊女卑,女子弱小、需要被照顾的思想共情了。”方幼萍见他这样,怪不习惯的。很想说自己不缺这点廉价的嗟来之食,方宅想买多少珍馐都有。不知为何,无理消散干净,不再像从前一样,可以理所当然地拒绝别人好意,开口就是反驳,从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什么感受。“你别这样,我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我们在恋爱中。”“朋友之间也可以互相帮助,我没有道德绑架你的意思,我照顾你,也不求回报。施比舍有福,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刘议泽没有其他心思,除了为理想发光发热、热血流淌,好像男欢女爱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正是二十郎当岁,血气方刚的年龄,可儿女情长却好像与自己无关。“就像前年,我跟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一块去西北。医治因蝗灾染上瘟疫的人,同样不求回报。我既有大爱,也有小爱。这世上,不是做任何事都得有回音的。当然,我不是不图回报,只是不强求。”方幼萍没法跟旧梦彻底割席,却也承认,腐朽糜烂的姨太太生活,她见过了,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