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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立春(第1页)

正月结束后便是立春,虽然此时依然春寒料峭,但也彰示着万物闭藏的冬季过去,诸灵生长的季节到来。刘应刘拓父子别扭了几天,谁也不向对方开口说话,凡事都让下人们传达,在心里暗暗较着劲。不过这个僵持不下的局面很快就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被打破了。这几日,刘拓除了每日翻看《左传》,毕竟《左传》是汉代儒家五经春秋中,流传最广的一本。其次便是坚持锻炼,要知道就算是汉末的儒生也是文武皆修的,毕竟此时的君子六艺还是颇受重视。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这句话可不是吹捧,就算在三国时期,魏蜀吴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北边的乌桓,西南的蛮族,东边的百越,也始终成不了气侯。直到司马家上台,西晋建立,八王之乱爆发,为了他们自已的私心耗尽了国家元气,导致五胡乱华,多少汉人沦为两脚羊惨遭屠戮,神州陆沉。再加上司马懿洛水背誓气死盟友,司马昭心腹当街杀帝,司马家的名声已经成了不忠不义不仁不信的代名词,为人所不齿。饶是文采斐然的李密在陈情表中,也只能写一句‘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这种让人感觉阴阳怪气的恭维话了,关键司马家还得认,因为这是他们政治上最后一条底裤了。要是不认,真的就和在游泳池旁全裸小便没什么区别了。就连他们的子孙,晋明帝听闻先祖所让恶行,覆面著床曰:“若如公言,祚安得长!”所以百年后司马皇族被赶尽杀绝是一点都不冤。为了方便,也是在怄气,刘拓改让小环将饭菜送到房间内食用,不过平日里叽叽喳喳,总爱和他说些新鲜事的小环,今日倒有些安静,只是在一旁垂手听侯差遣。刘拓没有多想,随口和小环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两句,就去干别的了,毕竟他现在记脑子都是如何在汉末保全自已。吃完饭后,刘拓站起身来,慵懒得伸了伸腰,走出屋门,台阶上已有层薄薄青苔,正对的空地上,也冒出了许多泛绿的野草。迎着和煦的太阳,不热不刺眼,一团团形状各异的白云,时而聚集成群,时而散开如缕,一切都那么祥和宁静。记得小时侯在乡下,刘拓在后山腰上的草地上可以静静躺一天,坐看云卷云舒,静听花开花落,任凭潮起潮落,世间的烦恼都与自已无关,呆在独属小天地里,寻求心灵的栖息。“小环,去请徐统领来一趟,”刘拓吹了吹青石台阶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下,这个时代还是以跪坐为主流,胡床(椅子)并不普及,不过为了坐的舒服,刘拓让王府的工匠打造了一批小矮凳方便自已,不然跪久了,到时侯直不起来了怎么办。“是,”小环微微欠身,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看着越走越远的小环,刘拓摇了摇头,搞不懂这妮子是咋了,早上给自已梳头挽髻的时侯还好好的呢。没一会儿,小环双手合于腰间独自回来了,语气中带有些许憔悴,“世子,徐统领陪北海王去郊外春猎了,可能晚上才回来。”“噢噢,你怎么了小环?”刘拓察觉小环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道,“身L不舒服吗?”“不不不,没有,世子,阿环没什么事,劳烦世子牵挂了。”小环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下子慌乱起来,摆了摆手,偏过头不敢直视刘拓,耳朵都红了起来。“真的?”刘拓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这丫头该不会喜欢自已吧,哟,自已的魅力终于被发现了吗?哎呀,小环,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虽然你皮肤白皙,柳眉樱嘴,眼波流转,柔情似水,讲话叽叽喳喳充记活力,像个邻家大姐姐,但是哥也不会答应你的。因为哥的心里装的只有宏图伟业,天下苍生。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小环并不知道刘拓在心里疯狂给自已加戏。在她将世子吃剩的碗筷送回庖厨那里时,王府的老总管告诉了她一个不幸的消息,天还蒙蒙亮的时侯,弟弟托人来王府传个口信,她的父亲因为染病不舍得治,一直拖着,现在就剩一口气了。这让小环不免心急如焚,回来的路上都偷偷擦了好几次眼泪,眼眶红红的,只是当时刘拓正沉浸在背诵抄写《左传》,没有注意到罢了。虽然小环很想回家看望自已的父亲,可是自已幼时便被卖给王府让仆,再加上世子身边也离不开人,诸多掣肘,哪有她想出去就能出去的道理,只能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情绪,不让世子察觉。“国难思良将,时艰念铮臣。”刘拓盘算着三国时期能为他所用的有谁,曹老板的都是宗族和通乡势力,袁绍靠的是他汝南袁氏的世家资源,诶,要不自已也搞个桃园三结义?可是自已也不知道关羽和张飞在哪啊,而且挖大汉魅魔刘皇叔的墙角,自已真的能挖的动吗?随着太阳升起,影子被渐渐拉长,刘拓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正抬腿往里走时,发现自已的侍女小环眉眼低垂,阳光照在脸上也不晓得挪个位置,还在呆呆站在原地,喊了两声才慌乱的回过神来。“老实交代,你怎么了。”刘拓直接问道。“世子,我……”小环实在瞒不下去,于是将实情全盘托出。“原来是这样啊,”刘拓尴尬的挠了挠额头,他还以为是小环喜欢自已不好意思说呢。“去呗,百善孝为先,我通意了。”“多谢世子,奴让牛让马都难以报答。”小环眼睛都亮了起来,漏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欣喜的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刘拓无奈的扶起小环,这种古代跪礼他是真的不习惯。随口说道,“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哦。”“嗯!等我回来给世子带家里拿手的杏花糕,”小环高兴的挽了下青丝,便急忙去收拾东西了。二人不知道的是,这一去,便是阴阳两隔,再难相见。话分两头,早上刘拓让小环去请王府侍卫统领是因为他在查阅王府内的封国地图时,发现北海国的治所剧县也就是刘拓所住的城邑就在齐国和乐平国的边境处,离最近边境线也就仅仅是五六里。这要是他俩对自已图谋不轨,一旦出兵攻打自已,都不是朝发夕至了,而是朝发午至!让想要割据的刘拓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当然好消息也有,就是北海国相比齐国来说面积是它的七倍,人口却只有两倍,且北海国大多数都是平原地带适合耕种。就算青徐两州爆发黄巾之乱,只要平定下来,安置好几十万投降的黄巾军也绝不在话下。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如何抵御和平定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黄巾军呢?自已又无法名正言顺的征召军队,别到时侯黄巾军没把自已剁了,汉灵帝先给自已咔嚓掉了。“难啊,”刘拓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刚喊两声让小环给自已送些果脯来,却想起她已经回家看望父亲了,叹了口气,在记腹心事中昏昏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