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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赐婚(第1页)

“你知不知道,我一只手就可以拧断你的脖子,不怕死的话我不介意你把算盘打在我身上,我很乐意陪你玩一玩。”从没有人这么大胆,明目张胆地同他说要打他的算盘,她弱小得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纤细的脖子好像稍微用力就会碰断。这样的人居然在说要将他拉着一起垫背,该夸她胆子大还是天真呢。崔云湄被捏紧了脖子,脸都憋红了,这人不仅和温柔不搭边,甚至还易怒暴躁。以后的日子有得磨了。她发誓,陪嫁的东西里面必须得带够一百件兵器。“你捏死我算了呗,不过你放心,我咽气之前肯定会想办法把你也带走的。”她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完,感觉随时会断气。对方忽然松开了手,血都渗到了裴潇年的手上。“阿茧!药。”竹林里还在打蚊子的阿茧,已经无心外面的对话了。阿苋一掌给他推了出去:“殿下唤你呢,说不定是叫你去帮他清理那个小妮子,你出去以后下手利落点,看着断气了就赶紧扔了,看着就可气这丫头!”阿茧听了以后马不停蹄地跑出去:“殿下何事?”“药,拿来。”眼尖的阿茧看到了裴潇年手上的血渍,用眼神剜了一眼崔云湄:“你下手可真狠!”接着把药递给裴潇年。裴潇年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崔云湄道:“给她。”阿茧却不乐意了:“殿下,这么好的药你给她?你自己受伤了都不用居然要给这个小妮子!”崔云湄看他俩很久了,清了清嗓子:“这位小兄弟,他手上的血是我的,从头到尾受伤的只有我一个,望周知……”到底是谁下手狠啊,有没有人替她评评理。躁郁狂身边的眼疾患者,求您看清楚再说话好吗?阿茧有些尴尬,随手将药扔给了崔云湄。*醒来后,昨晚与蚊子大战三百回合的事她还历历在目。好好的驿站不住,偏要睡在竹林里,他是在记仇报复她嘛?偏偏这人不招蚊虫咬,随地打个座靠着竹子就这么睡着了。倒是她辗转反侧,不得好眠。崔云湄看看周遭,裴潇年已经走进驿站吃早点了。她愤然起身,往驿站走。大老远她便冲着裴潇年喊道:“真够装的,吃个早点还戴着你那个破面具呢,还演着呢?”跑过去随手抢过裴潇年手里的馕饼:“给我的吗,多谢啊!”顺便再嘲讽两句。裴潇年也不恼:“你的人马什么时候回来,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差不多了,不等他们了,咱们直接回京面圣。”崔云湄嚼着干巴的馕饼,口齿不清道。说着便直接起身准备走,四处张望他的马车。找了一圈,未果。“裴潇年,你车呢?这么大个世子连辆马车都没有?上次你进宫驾的那辆豪华高车呢?”裴潇年是敬佩她的脑回路的:“你见谁刺杀是坐马车来的?”崔云湄听完这话差点被嘴里的馕饼噎死,说的也是。“那我岂不是要和你共乘一骑?行,直接坐实咱俩私定终身一事。”“你算盘打得真好!”转头便看见阿茧不知道从哪牵来的一匹马,那眼神快把崔云湄活剐了。算了,不急于一时。幸好崔云湄会骑马,曾经跟舅舅学过。射箭和舞剑学得一团糟,不过骑术学得倒不错。一行人马除了阿茧和阿苋,其余人全部分头撤退了。崔云湄骑上马便回头朝裴潇年一笑:“快点儿的啊,咱们得在黄昏前抵达京都,你骑术行不行啊要不要我等你啊?”她太喜欢嘲弄裴潇年了。“驾!”说着便自己骑马走了。裴潇年也不与她争论,一路跟在她不远的后面,能看见,但又不会离得太近。“殿下你干嘛不超她,她一个小妮子的骑术难道还比得过殿下你?”阿苋是在看不下去了,这一路给他憋屈坏了。“阿苋,近来你话越来越多了。”阿苋简直不知道去哪喊冤:“我真想把那小妮子拿去喂月奴!”月奴是裴潇年养的狼。“再多嘴,去喂月奴的就不知道是谁了。”“驾!”*四人抵达京都时,已近黄昏。“马上进城了,还不摘面具吗?裴、世、子。”最后几个字崔云湄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她还是忘不了和章雪沁的赌约,真想现在就去投湖算了。裴潇年单手解开了面具后的机关,拿下面具后,崔云湄不禁盯着他,是那张脸没变过,但人也太会装了。除了这张脸是真的,没一样是真的了。二人进城后,直奔宫门外。不出所料,陛下身边的黄公公正在宫门外候着。老远便看见崔家独女和裴世子了。不过就是没想到是这样来的,有些不体面,黄公公心道。“哎哟,咱家老远就瞧见崔姑娘和裴世子了,随我来吧,陛下等好久了。”黄公公笑着对他们说,眼睛快眯成一道缝。崔云湄总觉得陛下身边的黄公公是个笑面虎,每次见他都不寒而栗,笑得可怕。“黄公公有礼了,请引路吧。”裴潇年又回归了往常外人面前温润如玉的模样。崔云湄直呼某人好会装。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跟在身后的崔云湄快憋死了。御书房外,黄公公大喊道:“崔氏女,裴世子觐见!”“宣。”说实话,崔云湄很少见陛下,她这个所谓的表哥。他们实际上并不亲近,他与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甚亲近,更别提她这个所谓的表妹了。“臣女崔氏云湄参见陛下。”“臣裴潇年参见陛下。”明帝站起来走到两位面前,笑着道:“都起来吧,这里如今就我们三人,朕就想同你们聊聊家常,无需多礼。”随后二人行完礼便起身了。“今早崔爱卿在早朝后留了下来,同朕讲了一些话,不过此事还需先问过你们二人。”听到这话,崔云湄不禁感叹自家老爹的效率,果然没叫她失望。“表哥!还请表哥要为云湄做主啊!”崔云湄佯装委屈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就要挤出眼泪来。明帝自然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如今崔家以退为进,将棋下到了这里,他总不好叫人就此作罢。“湄儿尽管说,今日朕为你做主。”崔云湄得了令,便添油加醋说起来:“湄儿不想嫁太子啊,我与裴世子早已推心置腹,此生非他不可!”明帝没想到她会直接点破太子一事:“哦?湄儿从何得知朕要将你嫁给太子呢?”“是姑母,姑母说亲上加亲,舍不得湄儿外嫁,便想着让我嫁给太子。”她点破此事,却又不彻底点破。便只等皇帝与太后二人母子之间的“自相残杀”了。陛下知道太后有此心意,却不好明着找太后麻烦,可如今被崔云湄点破,他正好找了筏子与自己的母亲斗权。若太后再唤她进宫,也不能将她怎样。况且她嫁给裴潇年于太后来说未必不算好事,左右都是太子的人,总有机会下手。裴潇年瞧着身边这个巧舌如簧的丫头,分明她更会演一点。“好了朕知道了,不过一直听你说,裴家儿郎意欲如何啊?”裴潇年低着头又行了个礼道:“臣对崔姑娘一片赤诚之心,愿结秦晋之好。”崔云湄内心鄙视,某人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虽然她也没好到哪去。罢了,这怎么不算势均力敌呢?裴潇年自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这一路上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了她,却没有动手,反是陪她唱了出情投意合的大戏。她该庆幸,如今他没有必要的理由杀她。但若是有朝一日,立场不同,今日陪她唱的这出戏他会一笔一笔地要回酬劳。他并非善人,只是此刻觉得这出戏唱得有趣,比杀了她更有意思。“如此甚好,择日朕便赐婚于你二人,你们择吉日完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