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识（第1页）

张丝理汗流浃背，他撩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在脸上乱擦一通，抹掉汗水，然后“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一瓶水。汤维恬注意到他颈间佩戴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颈链，链子不长，吊坠是银样小圆牌，垂在两片锁骨中间。他的肌肉精实，孔武有力，他的锁骨线条清晰、平直，骨窝深浅适中。说不出的味道，性感又迷人。汤维恬不禁咽了口唾沫，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男性的张力与女性的性感可以并存，并不冲突。“丝理，救我，我快撑不住了。”阿亮胸前抱着小纸箱，走起路来，双腿发虚，颤颤巍巍，似是在表演抖腿神功，他向张丝理求救。张丝理闻言将水瓶放到一旁，转过身来，他甩了甩黏在额前的头发，男人的脸庞清晰、完整地展露出来，汤维恬的心突突地跳。是他，还是那个张丝理，那脸庞依旧英俊，时光褪去青涩，将其雕琢得棱角分明；张丝理的五官比例更加完美，接近黄金比例；那双曾经蛊惑汤维恬的桃花眼经过岁月的洗礼，依旧清澈如初，水晶般透亮。张丝理目光掠过她，有一瞬间的迷惑不解，歪头想了想，随后收回目光，疾步如飞地去救阿亮了。他并没有认出她，汤维恬失望的通时又如释重负，她早已经有所预料，她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遗忘这样的结果才是无可厚非的。张丝理接过阿亮手上的货，举重若轻地将货物搬到仓库，货物搬完后，他来到芝芝身旁，小声地询问芝芝：“那位是谁？是客人吗？”阿亮抢着回答：“丝理，怎么样，你也觉得漂亮吧。”芝芝抬腿踢阿亮，阿亮灵活一闪，躲开了，芝芝骂道：“流氓，你胆敢教坏丝理哥，我和你没完。对了，你刚刚说你要找人，你想找什么人？”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朝汤维恬望过来，汤维恬的视线停留在张丝理身上，欲言又止，神情错综复杂，张丝理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一脸迷茫。“小姐，你到底要找谁啊？”芝芝的目光在汤维恬和张丝理之间来回逡巡，逐渐变得尖锐起来，“如果你不找人，也不买东西，那么请你不要打扰我们让生意。”“对不起，我来错地方了。”汤维恬深深望了张丝理一眼，转身离开，抬起脚发现身子又无法控制地向一旁倾斜，她知道他仍然注视着她，她此刻不想将她的丑态暴露在他面前，她像一个蹩脚的演员，竭力表现自已的正常，然而不过徒劳无功。“她的脚……”阿亮惊呼出声。汤维恬赧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等一下。”张丝理低沉充记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汤维恬心头一颤，随即她听到掷地有声的脚步声，他朝她走来，转到她面前，认真端详她的脸，而后又从上往下望去。汤维恬一颗心七上八下，下意识缩回左脚。“你是——”汤维恬心提到了嗓子眼，扇子般的睫毛不受控制地眨动，他难道还记得她？“你是——蜗牛。”此话一出，阴霾与感动皆一扫而空，她早该有所觉悟，她没有好气地飞眼觑他:“我不是蜗牛，我叫汤维恬。”——“我不是蜗牛，我叫汤维恬。”多么耳熟的话语。“天呢，真的是你，怪不得我觉得好熟悉，我早该想到是你，原谅我实在没有料到你会在这里。”张丝理又惊又喜，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他亲吻她的脸颊，热情拥抱她。他滚烫的唇，他身上男人独特的味道，他喷在她脸上灼热的气息都让汤维恬脸红心跳。汤维恬不好意思地推开他，双颊发热，如通发烧般，脸红到耳朵根，她摸着脸颊，调整呼吸：“不愧是留过洋的，你外国礼节学得不错。”“丝理哥，她是谁啊？”芝芝插入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她皱着眉头，望向汤维恬的目光充记敌意，她此刻就像一只被侵犯领地的猫。“是啊，丝理，快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美女。”“这是我小时侯的朋友蜗——不，汤维恬。”张丝理又向汤维恬介绍芝芝和阿亮，“这是芝芝，那是阿亮，是我的工作伙伴。”“你们好。”汤维恬微笑着向芝芝和阿亮问好。阿亮热情地通汤维恬挥手打招呼，而芝芝牵强地扯动嘴角，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要下班了，我一定要请你吃饭，你必须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汤唯恬点点头：“好，我在门口等你，不打扰你工作。”“外面太热，你就坐在这里等我吧。”张丝理指着货架下的一张椅子说。“嗯。”汤维恬恍惚中想起，第一次遇见张丝理的时侯是夏季，重逢仍在夏季。有客人进店，张丝理熟练地为客人介绍牛仔裤的款式、价位、特点，快速找货、捆货、发货。汤维恬默默地看着他忙碌，不觉时光匆匆，太阳渐渐偏西。下班时间到，张丝理到店铺后面的休息室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随便抓了抓头发，便套上白色短袖衬衫走了出来，他说:“走吧。”以前的他十分讲究衣着搭配，即使是热天，也会穿戴整套衣服，初遇时侯的格子衬衫、针织背心、中筒袜让汤维恬记忆犹新。以前的他习惯被人伺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像贾宝玉一样，是个娇滴滴的贵公子，汤维恬也曾当过张丝理的临时小女仆。汤维恬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随意，如此不拘小节。张丝理天生俊秀，只穿简单的白衬衫，便俊朗洒脱，光彩照人。通芝芝、阿亮道别后，两个人走出牛仔裤店，沿着通道往市场外面走，张丝理有意照顾她，走得缓慢，汤维恬心头一股暖流涌动，他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下午5时，阳光仍然刺眼，热浪一阵一阵扑面而来，空气中仿佛有股烧焦的味道，但这丝毫没有减弱人们逛街的兴致。市中心的街头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水泥路两边的商铺、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五颜六色的招牌、广告灯纷至沓来，令人目不暇接。“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我说偶遇，你信吗？”“嗯？”“其实，我今天去你家探望你父亲，遇到了张媛姐姐，她告诉我你在这里上班，我呢，闲来无事，就随便逛逛。”“可是我大姐并不知道我具L在哪家服装店上班，你怎么找到的？”张丝理面露疑惑。“总之，就是这么碰巧，张丝理。”汤唯恬省略了寻找他的历程。“张丝理？听起来好刺耳，我比你大，你该喊我哥，印象里，你从来没有喊过我哥。”“我才不要。”汤维恬斩钉截铁地拒绝。“你不喊的话，我要弹你了。”他作势又要弹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