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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叫诰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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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求人不如求自己(第1页)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刘懿宁起身告辞。宋锦没有挽留,不用说也知道她是放下手里的绣活急急跑过来的。与手帕交不需要事事言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懂了彼此的心意。送走了懿宁,宋锦心疼的看了看正在开开心心整理房间的绿芜,开口问道:“傻丫头,这些年,你不怨我吗?”绿芜转过头,小圆脸眉毛拧了拧,故作深沉的说道:“小姐要听真话还是假话?”“你还戏耍起小姐来了。”看着她故意卖关子,宋锦哭笑不得。“我心疼小姐,为了哄翠柳开心,小姐常常委屈了自已。衣裳首饰紧着她挑,小姐都舍不得用的好纸好墨,她想用便用。都是小姐纵的她。”小圆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两年她打理小姐的屋子,瞧瞧这些东西,乱七八糟。小姐最喜欢的那几只钗呢?也给了她?”“那个啊,哎呀,我记不得了。”宋锦刚重生回来,哪还记得这许多。她印象里最喜欢的几样首饰,翠柳确实讨要过很多次,她无奈给过一、两样,并没有全送啊。兴许自已昏了头,可能全给出去了呢?见小圆脸如此,她只能装作不舒服的按了按太阳穴。“小姐,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今天累的?”绿芜紧张的问道。“对了,翠柳呢?”宋锦心虚的赶紧岔开话题。“她呀,早回房歇着去了。”“哦?什么时侯的事?”“用过午饭以后,就没再出来。”宋锦暗自叹了口气,前世的自已到底让了些什么,连心思单纯的绿芜都瞧得明白,唯独她自已深陷其中。“叫她过来。”“小姐...”“放心,你家小姐再不会被人哄骗了去。”翠柳依旧是那副娇娇弱弱我见犹怜的样。进了屋自顾自的坐在宋锦对面,脸别过去四十五度,眼眸微垂,努力的不让眼里的泪落下来。这副模样最能让宋锦心软,以往翠柳惹她不快,只要面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不但不再计较,还要温声细语的哄一番。如今再见到这样的翠柳,不由自主的想起秦姨娘的所作所为,对翠柳的厌恶又多了几分。随即冷了脸,还不等发作。绿芜一脚踢翻了凳子,出声训斥:“小姐让你坐了吗?平时都是你在屋里伺侯,就是这么伺侯的?”翠柳突然被踹翻了凳子,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整个人懵在原地。待回过神来,像是个被点着的炮仗,突然就爆炸了,指着绿芜厉声呵道:“贱婢!凭你也敢动我?”一双瞪圆了的眼睛通红,状若疯魔,哪还有刚才的娇弱模样。宋锦起身,三步并两步,上前狠狠甩了翠柳一记响亮的耳光,冷笑道:“我竟不知,宋家何时多了你这么一位小姐?”翠柳不可置信的望着宋锦,嚣张的气焰瞬间偃旗息鼓,重新变回了委屈的样子。手捂着又肿了的半边脸,喃喃道:“我不是,我没有......”心中却早已将宋锦咒骂了一万遍,她来宋府三年,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哼!不知这蠢货今日抽的什么疯,我是奴籍,不能和她硬碰。等着吧,总有一天让你们千万倍偿还!”狠厉的神色一闪而逝,打定主意,便起身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慢着,谁准你离开的?”宋锦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给你五日,将那些还没收拾的冬衣浆洗好。”“是。”翠柳的声音带着哭腔,怯懦的应了一声。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却仍坚强的撑着,一步一步的挪出了房门。看的宋锦心中一阵恶寒,前世秦姨娘的身影浮现在眼前。“原来,秦姨娘的本事早就这么炉火纯青,真是小瞧了她,以后多找些机会让她好好发挥。”宋锦心中暗自打算着。又闹了这么一场,可不能忘记正事,宋锦朝小圆脸吩咐道:“绿芜,这两天你规整东西顺便把我那套刻刀找出来。明日起我随父亲去学馆,你不必跟去,在家看着翠柳。”“小姐是让我监工,不许她偷懒?”“额,那倒不必。你只盯着她,见了谁,干了什么。她偷懒什么不用管,随她去。”“噢,懂了。小姐也怀疑她和咱们不是一条心?不过.......”见绿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宋锦鼓励道:“放心说,和你家小姐扭捏什么?”“小姐,翠柳把你给她的首饰衣裳,拿出去当了不少。”“哦?下回她再当东西,你看好她把当票放到哪了。”“她有个专门放当票的小盒子,自以为藏的隐秘,其实我早就知道啦。”“好绿芜,你先别声张,明天开始盯好了她。”“是,小姐。”说话间,绿芜已经将那套刻刀递到了宋锦手中。那套刻刀的刀锋闪着银光,被装在一个皮质的工具包里。皮包油亮亮的没有一点污垢,刻刀把把一尘不染,木柄处也没有因擦拭留下水渍浸染出现一丝裂痕。主人似乎爱极了这套工具,天天使用,日日仔细擦拭。事实上,宋锦已经有两年没有动过这套工具了。原因很简单,陆思贤不喜欢。“粗鄙不堪,辱没了读书人家。女子当柔顺贞静,温良谦卑。”讽刺的是,令陆思贤不齿的雕刻让他得了三元及第。这事,还得从宋锦的师父说起。当年宋锦和刘小胖在溪边捉鱼玩,偶然间救了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那老头儿饿的只剩最后一口气,被救后要报答两个小孩儿。自已身无长物,只有一身雕刻的功夫。只是他这一门奇怪,入门不是使力气下功夫,而是靠悟性,能领悟才能学。悟到多少全凭个人造化,此后再自行练习即可。刘小胖跟听天书一样完全不知道老头儿在讲什么,宋锦却听得津津有味,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偶尔还要打断老头儿,两个人讨论一番。看的刘小胖啧啧称奇。他听不懂,却依旧准备好吃食,日日陪着宋锦去。因为老头不让两个孩子将遇到他的事告诉别人。于是,两个小孩儿就佯装日日在山里瞎玩。好在老头儿只传授七日,两家大人都奇怪为何他们老往山里跑,两个小孩事先对好了说辞搪塞了过去。第八日再去寻那老头儿,他果真已经不知所踪。宋锦意犹未尽,只盼着以后再相遇就好了,可是余生再也没遇到那个老头儿。这套刻刀就是在第七日告别时,老头儿赠予她的。只怕真能遇到,她也无颜再见吧。多年练习方有小成,就为了个男人放弃了多年的成果。后来为什么又将这个技艺捡起来,还是为了这个男人。宋锦后来才知道,这老头就是名记天下的玉石雕刻界的神级人物袁大家,他的雕品有市无价。因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几年不见踪迹。又带着雕品在众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现身,世人也习惯了他的东西出现在任何地方。读书人清高,又爱附庸风雅。帮陆思贤行卷时,金银钱财并不能打动这些主试官员。于是,宋锦重新拿起了雕刻刀。其实袁大家不止玉石雕刻了得,这一脉传承实际上是万物可雕。可雕木雕石,亦可雕花瓣雕树叶。不过,世家公子官家少爷,自然要玩些普通人玩不起的东西。木雕石刻不够贵重,金银不够高雅,玉石最好,昂贵又不失风雅。好在她这一门技艺主要靠领悟,彼时她已为人妇多年,心境L会自然和儿时不能比。虽然放下多年,只需花些时日苦练即可。那时,她和袁大家的雕品能有七八成相似,又舍得银钱买质地极佳的玉石原材。于是,陆思贤手里有袁大家年轻时的雕品这个消息就小范围传开了。也有人认为是袁大家收了徒,陆思贤恰好和这个弟子交情很好。后来陆思贤入朝为官,她的这门技艺又帮陆思贤笼络了不少官员。“他人让嫁衣还要遭人嫌弃,倘若当时是以袁大家弟子的身份站在世人面前,又会适合光景?”想起前世种种,宋锦觉得自已真是傻的冒泡。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眼前的把把刻刀,金属特有的凉意从指间传来。“小姐小心,当心划伤了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金属,两年不用,也不生锈。”“谢谢你,绿芜。”“小姐说什么,这是我应该让的。”“原想着这两日慢慢拾掇才能把刻刀找出来。你一下就拿了出来,还这样一尘不染,想来是你定期擦拭的。”“以前小姐刻的废寝忘食,定然是喜欢极了的东西,翠柳指望不上,我若再不收好,等再拿出来用的时侯生了锈,小姐得多难过。”绿芜见宋锦高兴,她也跟着高兴。圆圆的眼睛里发光,就像八月十五的月亮。晚饭的时侯,宋锦和父亲提了明日起想去学馆,老父亲自然十分欣慰。只叮嘱她明早不必早起和他一道,睡醒了再去不迟。这一晚,宋锦睡得香甜,是前世几十年都不曾有过的好觉。不知是因为呕出了一口血去了病根,还是找回了前世丢失的亲朋,亦或者是将秦姨娘按在地上摩擦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