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催命棺(第1页)
刘二柱家里那场面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儿媳妇大冷天在院子里光着身子发疯,刘二柱父子三人在屋里一起吊死在房梁上,要不然怎么说那么多种死法里,吊死的最难看呢?当时看到这个情况,村民们都吓呆了,甚至没人敢进刘二柱家的房门。后来这任务就落在了我爷爷身上,谁让他是队长呢?多年以后我爷爷再提起那天,他说当时他双腿直打摆子,先让人把刘家儿媳妇带到隔壁房里,再厉声地喊来看热闹的几个年轻人把三具尸L从房梁上给卸下来放到炕上,好在灶坑没烧火,炕是凉的。砍老槐树死了人,加上张先生当初的话,这是报复不是?流言一时四起,爷爷也受到了领导的批评,得把谣言扼杀在摇篮里,再这么下去,这队长他也别干了。张先生说刘家儿媳妇是实实在在被吓的,不是外科病,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而刘二柱父子三人也下葬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我爷爷以为这场风波会就这样过去。晚上,我奶奶就揪着我爷爷的耳朵道:“让你说我,不听我的话,死的就是咱们一家五口了!”爷爷也没啥好说的,只感觉一阵后怕。当时的大环境下,闲言碎语很多,爷爷也有办法,就是刘二柱一家几口的事儿,谁再说就抓起来当牛鬼蛇神批斗批斗,三两次下来,就再也无人敢说了,可是这事儿就算完了么?当天夜里,爷爷喝了点烧刀子,把棉袄往炕上一扔,跟奶奶说:“好了,事儿都利索了。”望着爷爷的镇定,奶奶心里也踏实了不少。爷爷忙活了一天,吃完饭躺在炕头就呼呼地睡了,我奶奶把碗筷洗刷利索后,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状态,不知不觉地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只黄皮子,这只黄皮子和之前梦里的那只一模一样,怎么赶也赶不走,唯一不通的是,这次它眼神凶狠,身上多了几道口子,血刺呼啦的,看起来很严重,伤口的肉向外翻,耷拉在身上。它看着奶奶,好像在找什么机会,奇怪的是,性格胆小的奶奶在梦里却不害怕它,脚腕还传出一阵令人清爽的凉意。慢慢地,奶奶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奶奶让梦也想不到的。后半夜,我奶奶起夜,朦朦胧胧地走到外屋的泔水桶里方便,这边刚蹲下那边就听到依稀的哭声,好像有很多人,稀稀拉拉的,哭的那叫一个悲惨,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声音?正当她方便完提裤子想顺着窗户看看怎么回事的时侯,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这冷不丁的一吓使我奶奶忘记了叫喊,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妇正披麻戴孝地看着她笑,这老妇尖嘴猴腮,黑夜里看那张脸就像一张纸,但嘴唇却红的瘆人。她拉着我奶奶的衬裤笑着说:“你知道我在为谁哭丧么?”我奶奶被吓得有点懵,老妇的笑容更诡异起来尖锐地说道:“我在为你家男人哭丧呢!”啊!!!我奶奶这声压抑的尖叫可算是出来了,她顾不上转筋的腿肚子,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里屋,拼了命地摇醒我爷爷。我爷爷睡得正香,骂道:“撒个尿,你叫啥玩意啊?”我奶奶连忙告诉了她刚才她看见的,我爷爷听到外屋有人进来赶忙起身穿衣服,从炕沿儿抄起铁钩子就出去了,可是拿煤油灯一照,外屋哪有什么人,气的我爷爷回头骂我奶奶:“你彪啊,睡毛楞了吧你。”我奶奶吓得腿都软了,使劲摇头,我爷爷看她确实是吓得不轻,就安慰她:“没事儿,你是让梦给魇着了,再睡会吧。”我奶奶刚想说话,那凄凄惨惨的哭声又传了出来,这时再看我爷爷一脸凝重,脸一噜噜着,显然这次他也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我爷爷撞起胆子朝窗外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我爷爷和奶奶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六神无主。只见黑暗中的院子里跪着十几个身穿白衣的人,个个都是披麻戴孝,戴着尖尖的白帽,打着招魂幡。哭声就是从他们的嘴里传出来的,他们边哭边磕头,十几个人围着一口棺材。大半夜的院子里凭空多出这么多人哭丧的场面简直瘆人到了极点。我爷爷和奶奶都被吓得不轻,他们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本来鬼神之说也都只是民间口口相传的,谁也没亲身经历过,就算是经历过旁人也都以为当事人是癔症了。但是今晚亲眼所见的种种,顿时让我爷爷和奶奶吓乱了阵脚。好在我爷爷快速缓过来神儿,他立马拉我奶奶进了里屋,把所有的窗帘挡上后又取了两只洋蜡烛,让屋子里稍微亮一点,黑暗常常让人恐惧,因为未知,而光往往能让人有安全感,爷爷拿着铁钩子看着奶奶,奶奶此时已经吓哭了,但又不敢出声,在炕上把棉被抱的紧紧的,出于安全考虑,爷爷不敢贸然出去,只能小声对奶奶说:“等天亮,看看到底咋回事儿。”好在,哭声大概在凌晨四五点消失了,伴随着一声公鸡啼鸣,天光有些泛蓝。一夜没合眼,我爷爷壮着胆子往窗口一瞄,院子里一个活人没有,纸人倒是有十几个,最显眼的是院子中间的一口大棺材提醒着爷爷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又过了一阵子,天蒙蒙亮了,爷爷硬着头皮到院子里,只见大门紧锁,不像是有人进来过,院子里的大黑狗直挺挺地死了,七窍流血,血与雪混在一起,已经冻上了。而那口大棺材,爷爷离近了看更吓了一跳,这不是刘二柱家里那口棺材吗,是刘二柱父子三人用老槐树打造的,还没来得及上色,如今这是一口催命的棺材!爷爷也很镇定,回到屋里对炕上的奶奶说:“今天你就别乱走了,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我去一趟张先生家。”我奶奶颤颤巍巍地问他:“咱们是不是冲着啥了?”我爷爷没有说话,七点多的时侯吃了一口饭便背了一袋子高粱米和一坛子十几年的自酿白酒出门了。所谓的“冲着啥”是东北话,意思是犯了鬼神的忌讳,按现在的话来讲就是撞鬼了。现代科学的解释是:有的人经历了某些奇怪的事件或是去过哪些奇怪的地方后,容易产生幻想,出现幻觉,或是幻听,这种情况也被称为“撞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或者是道听途说的故事,往往都有一个模棱两可的结局。但是我爷爷奶奶的这个故事,却间接的影响了我的一生。这是后话,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