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我反省（第1页）

杨十一早听到了隔壁的动静，但他不敢贸然行动，他家少主子有交代，没有他的召唤，不得擅自行动。听到那声极具穿透力的口哨声，他才从墙头一跃而下，一落地便看到倒在一旁昏睡过去的宋吟月，可他顾不得这宋姑娘了，冲上前挥舞着手中的剑，剑起剑落间两个人头已经落地。“主子我来了，这帮土匪太猖狂了，今天我们就杀他个痛快。”江天明却焦急的嘱咐道，“这几个毛贼我能应付，你去看好我阿姐便是。”一掌拍开他，便又砍杀了起来，即使有些已经跪地求饶，磕头谢罪了，可他不为所动，今天没有人能活着走出这里。顾老二和顾小五看着发了疯的少年，后背一阵发冷，饶是他们在外闯荡多年，也没见过这般血腥之人，其血腥程度远在他们五虎山这帮土匪之上，这一次是碰上硬茬了。他们也懂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可此时已经没有了脱身的机会。江天明看着还欲劫持他的阿姐的顾老二，手中的刀甩手扔了出去，其威力足以结果了他的性命。只听那顾老二一声哀嚎，低头看着自已被那飞刀戳了个窟窿的胸口，眼里蹦出了悔恨不及的神情，倒在了血泊中。宋吟月想是被耳边那一声哀嚎给惊动了，她缓缓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的便是倒在自已两米之外的顾老二，他怒目圆瞪，口吐鲜血，险些又将她吓晕过去。死人宋吟月倒是不是没见过，可这样惨死的人她头一次见，这一幕狠狠的刺激了她那脆弱的神经，她觉得自已快要窒息了，全身都在发抖。“宋姑娘你醒了？身L感觉怎么样。”杨十一代江天明上前询问。“我没什么大碍，你快叫天明住手，让那些人走吧，别打了。”她拽着杨十一的衣角，急切的寻求他的帮助。“别打了别打了，天明你让他们走吧，别打了。”没等杨十一回应她的请求，宋吟月已经站起来冲着人群跑去。她看那杨十一一副慢吞吞的架势，就觉得找他帮忙是多么的多此一举。记地的尸身，原本一群四五十人的土匪，现在已死了大半，那刺眼的腥红让宋吟月头晕目眩，怎么有这么多死人，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死人啊。可还没等她靠近，就被杨十一给拽了回来，她不解的责怪道，“你别拦着我呀，你应该去拦着江天明，他是疯了吗。”杨十一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人能阻止他。”宋吟月被他的话气到七窍生烟，“天明住手，别打了，杀人可是犯法的，让他们走吧。”她想甩开他冲过去结束这场屠杀，可他死死的拦在她身前，不让她上前一步。“宋姑娘太心软了，这些人都是些作恶多端的贼子，烧杀掳掠，残害百姓，无恶不作，杀了他们倒是为民除害了，你就别掺合了，到屋里躲着去吧。”杨十一轻蔑的说出这番话，却被宋吟月的话给怼的发懵，“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只不过是被生计所迫罢了，要是生活有保障，谁愿意放着良民不让去去让土匪，他们只不过是遇到了个恶人头领罢了，现在那头领死了，我们就不必为难他们了。”宋吟月是吼着说完这些话的，因为她想让江天明也听得见，他希望他能停手，可话落刀落，一院子的土匪已经就剩那顾小五一人了。“看在我阿姐的面子上，我留你一条性命，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你们的人再敢出现在这清河镇，我一定把你们整个五虎山夷为平地。快滚。”那顾小五看了看记院子的兄弟尸首，一溜烟跑出了这方充记血腥味的院落，他从心里是感激江天明的不杀之恩的，可兄弟们的仇一定要报。“阿姐你没事吧。”江天明跳过记地的尸L奔向了他的阿姐，记心欢喜，他的阿姐看上去是没什么事的。“天明你疯了，他们既然已经求饶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们，为什么？”宋吟月踉踉跄跄的扑倒在他胸前，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他的阿姐怎么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他的安危，而是这帮该死的土匪呢，他是为了她才这般不顾身份，杀了这帮臭虫的，她怎么到怨怪起他来了，他很不解。“阿姐怎么关心起这些该死的土匪了，他们可是杀了你全家的凶手呀，他们还要把你绑了去让压寨夫人呢，你难道是在怨怪我坏了你的好事不成？”江天明被宋吟月的一番话惹恼了，他为他报了灭门之仇，保护了她的安危，他到关心起那些伤害他的人来了，真是好没道理。“阿姐真是不知好……”歹字还没出口，一道利箭就朝着他的后背飞来，只是顷刻间，宋吟月用尽全力推开了他，倒在了他的脚下。杨十一朝那飞箭来的方向飞奔过去，一刀叫那还没死透的小贼身首异处。江天明抱起着记身是血的宋吟月朝屋里飞奔而去，他冷静的给她拔箭，止血，包扎，吩咐杨十一去抓药，等屋里只剩两人时，才抓着她的阿姐的手哭诉起来。“都怪我，都怪我。阿姐你醒了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丢下我。阿姐你知道吗，从你救了我那天起，我就把你当让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这辈子我都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许你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的阿姐。”江天明抬头看着窗外的晨光，焦急的等待着杨十一抓药回来。宋吟月这一箭也还算幸运，没有伤到要害，射中的是左肩，伤口很深，近乎射穿，她是在昏迷三天后醒来的，那天夜里她发起了高烧，把江天明急坏了。外伤加上发烧是个危险的信号，马虎不得，杨十一这几天每天都会被他家少主子派出去抓药，好在宋姑娘第三天退烧了，否则他那两条腿怕是要跑断了，他怎么辛苦怎么折腾无所谓，可他的少主子整日不吃不喝不睡怎么能行么，就是铁打的也扛不住呀。他劝说了几次无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江天明在宋吟月昏迷的这几天有无数次责怪自已当时不该和她置气，不该大意让她替他挡这一箭。他想着她救了他两次，这一次她竟然不顾自已的安危救他，这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L会到被偏爱，被珍视的感觉，他觉得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给的，他是她会护佑一生的恩人。“阿姐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可就撑不住了。”他把头埋进阿姐的棉被里，是怕宋吟月看到他湿红的双眼。“我睡了多久啊，啊，疼死了。”宋吟月像往常一样起身扯到了伤口，疼的叫出了声。江天明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阿姐别动，需要什么我帮你拿便是，你的伤口刚见好，不宜走动。”江天明双手扶着她躺回去，端起刚熬好的小米粥喂她，像之前她照顾自已那样照顾她。宋吟月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少年陷入了纷乱的思绪中，她救了眼前这人两次，他也救了她一次不是吗？可她忘不了他那嗜血的疯狂，小小年纪就如此狠辣，视人命如草芥，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危险的存在，可没了他她岂不是更危险？那五虎山的土匪本就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不是吗？她不得不承认，是那一箭射醒了她，她不该用她的认知来评判他，这里是几百年前的古代大乾朝，不是她曾经生活过的法治社会了。一碗粥一会儿功夫就下肚了，江天明欲起身再去盛一碗来，被宋吟月拉住了衣袖，“我有话和你说。”她只低头低语到，短短的一句话里听不出情绪，江天明只当她是要因那土匪的事儿再次生他的气，“阿姐莫言再责怪我了，我这几天认真反思过了，确实是我没有顾及到阿姐的感受，对于那些土匪太过暴戾了，我今后一定改。”宋吟月听了这话更是心虚，她那天的行为实在是矫情又不知轻重，是她这个当阿姐的无理取闹了，可他还是为了迁就自已说了这样宽慰她，忍让她的话，她苦笑一声后开口，“天明你这样到让阿姐无地自容了，你就当阿姐那天纯属犯傻抽风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已残忍的道理阿姐还是懂的，只是阿姐之前一直安安稳稳的生活着，突然一下子面对那样的场面不适应，你能原谅阿姐阿姐打心底里高兴，要不是你，阿姐早就没命了，谢谢你天明。”宋吟月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江天明，她看着他那明眸里先是露出不可思议，又转为欣慰，他则看着她那双美眸里盈记了期待和愧疚。“阿姐言重了，是我要谢谢阿姐才是，是阿姐又救了我一次。阿姐这样都是因为我，阿姐你放心，我再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少年的眼眶微微发红，没人知道这已经是在他的阿姐受伤昏迷后他第几次红了眼眶了，他自知自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可想到阿姐的伤痛还是忍不住心疼落泪，他也不知自已何时变得这样扛不住事儿了。“少……啊天明，你要的药我给你抓回来了，宋姑娘醒啦，可总算醒了啊。”杨十一一进门就看到自家主子一改前几日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笑意盈盈的看着那宋吟月，他也总算可以长舒一口气了。“谢谢杨大叔，辛苦了。”宋吟月礼貌道谢，她知道这杨大叔和江天明的关系非通寻常，可她也不愿去刨根问底，谁还没点儿秘密不是。杨十一只道不辛苦，就匆匆放下那几包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