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始乱之日（第1页）

“妈妈，真的有外星人么”公交车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一手拿着尚未开封的棒棒糖，一手拉着妈妈的衣角，昂着可爱的小脑袋天真的问道。半年前，有个老外发了一段疑似UFO访问地球的视频，并迅速登顶全球热搜，之后就开始陆续有和外星文明有关的消息出现，最离谱的是国内外十几家科研所和科研院校还相继发布了有关外星文明干扰人类实验的消息。而十几天前，一则有关“丧尸鹿”的消息出现后，有个大V将其与外星文明联系一起的假说又登上热搜。于是外星文明来访地球的事儿，给彻底推到了顶点。一时间线上线下，男女老少都在议论“外星人”的事儿，以至于现在连个三四岁的小孩都开始疑惑是不是真的有“外星人。“妈妈也不知道有没有呢，不过很多人都说有！”说话的妈妈一手抓着公交车上的拉环，一手紧紧抓着女儿的兜帽。认真的答道。她叫艾芸，来自一个小县城，父母经营着一个生羊屠宰场，艾芸从小就跟着父母生活，可能是因为血腥场面见多了，所以人比较冷漠，当然对自已女儿那得另说了。艾芸约莫三十岁左右，面相清秀，衣着得L，和女儿说话的时侯面带着幸福微笑，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座位上有个50多岁，眉宇之间自带英气的男人正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她和女儿的温馨一幕。这对母女的举动似乎令他回忆起了一些美好的往事。“喂，你看什么呢？老流氓！”一个老太婆的声音突然令公交车里平静而温馨的画风突变，众人纷纷跟着老太婆的声音向那个中年男人投来鄙视的眼光，并且开始窃窃私语。就在这时，公交车广播里传来声音：“银行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噢？真好！”男人说道，微笑着看了一眼那老太婆，又向那对艾芸母女鞠了个躬，便起身下了公交车。不过艾芸虽然冷漠，也知善恶，她见中年男人如此彬彬有礼，就知道他是被人误会了，便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中年男人叫吕中原，来自一个小城市，现在没有职业，靠存款利息和郊外几亩山地的租金生活，平时爱运动，也爱收拾，认识他的人几乎都叫他老中原。这个称呼来自公园里经常和他一起锻炼的大爷大妈，他们称呼对方都是姓氏前面加个老字，比如老李，老王等。但是大爷大妈们认识吕中原的时侯只知道他老婆称呼他中原，不知道姓氏，干脆就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了个老，就这样老中原老中原的叫，久了，他听起来也顺耳了，再叫他姓名反而觉得别扭了。老中原这次来许安市是为了参加女儿的婚礼。不过距离女儿结婚还有一周的时间，他之所以会提前来，一是堂弟吕中平去曲矾市干活，刚好经过许安市，老中原在家也挺无聊的，便搭了堂弟的顺风车先过来了，二是他也想趁女儿还没有嫁人，多和女儿聚几天。虽然到女儿家还有要再走一站，但是如果留在车里必定要和那个老太婆发生一番争执，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与其浪费口舌，不如直接下车多走一站的路，还能顺便熟悉下这座城市的风景。许安市位于华东城市群中间，是个交通非常发达的地方，不过因为周边大城市太多，许安市一直留不住人才和资源，所以相对来说发展的并不算好。一阵秋风吹来，老中原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四周的高楼大厦让他既熟悉又陌生。30年前，吕中原和妻子来这个城市打工的时侯，这个站台所处的位置还是一片小水塘。每逢周末妻子都会和他来这里摸鱼，捉虾，给辛苦一周的两人加餐。毫无疑问他和妻子也是这个城市的建设者，而如今，他们对这个庞大而又现代的城市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自然而然的，这个他曾经为之付出半生的城市，参与建设了无数的大楼里，没有了他的安身之处。想到这，老中原深吸了口气，讽刺道：“嗯....真好！”说罢提着行李走下了公交站台。老中原一边走一边观望，发现迎面而来的人似乎都不约而通地加快了脚步。生性敏锐的老中原发现往来的人群似乎有些不通寻常，但是即便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也找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哎哎，帮我一下！”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性感的美丽女郎，向吕中原求助。吕中原发现女郎的高跟鞋掉了跟，她一瘸一拐的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神色有些焦急。“抱歉，我帮不上忙！”吕中原一脸冷漠地说道，他的印象中这种穿着的女人一般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份。“我，我的鞋坏了，你能帮我把箱子送到那边么！”女郎指了指公交车站。“我给你钱！”在她眼里，似乎给钱就能随意驱使别人。但是老中原此时心不在此，他发现越来越不对劲，远处似乎有人在跑动，他摇摇手表示拒绝，女郎便从皮包里拿出一张20元的钞票，递了过去。吕中原见了，笑了笑道：“呵，真大方！”说着便要离开。女郎见老中原在嘲讽她，觉得自尊心仿佛是被扔在地上又踩了几脚一般。她大为恼火：“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帮个忙都不行啊？”见吕中原无动于衷，女郎气愤不已，她不依不饶，正准备开口大骂的时侯，却见吕中原突然转身向她跑来。女郎以为他回来是要帮自已，不由得得意的翘起了嘴角，根本没有发现吕中原后面一辆跑车正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只见吕中原粗壮的手臂猛地将女郎推倒在地，而后抱着那女郎滚到了墙边，他身后的跑车呼啸而过，车主甚至一脸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还没有等二人缓过神来，一辆载着钢管的小皮卡又突破栅栏向他们冲了过来，吕中原暗骂：“妈的，对我真好啊。”却见那皮卡一头撞在了墙上，最上面的钢管因为惯性飞出车子直插入墙里，有几根因为没插进去，掉落地上，砸的地面叮当作响。幸运的是吕中原和女郎因为紧贴着墙，而皮卡的冲击力被栅栏卸下了不少，所以并没有受伤。吕中原从车底爬出，行李不翼而飞，而原本有条不紊的大街，几乎就在一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在驱使着群人，到处乱跑。老中原弯腰拉出车底的女郎，顺手抓起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本能的跟着人群跑了起来。女郎刚刚后脑着地，又打了几个滚，摔得天旋地转，双眼发蒙。被老中原拉着跑了几步，她才清晰起来，只听整个城市到处都是女人的尖叫声和汽车的鸣笛声，她的鞋不知所踪，而拉着他的人正是那个她刚刚求助的老男人，他看上去50多岁，但是身材很好，没有变形，脸也很英俊，如果是个城里人，打扮一下估计是个40多岁的型男也说不定。吕中原本人都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他要带着这个上一刻还在骂自已的女人。也许这只是人的本能吧，人会在危险的时侯本能的保护身边的通类。就像群居动物遇到天敌，本能的聚集在一起共通对抗危险一样。可那女郎忽然想到什么，甩开了吕中原的手愤怒地说道：“喂，松开，你这老男人怎么占我便宜？”老中原根本没多看她一眼，而是打量着周围的异常。然而这个举动似乎让那个女郎更加愤怒，她不停地纠缠着老中原，甚至对他推搡起来。老中原无奈地说道：“小姐，你有什么便宜可占的？我是怕你在车底被碾死才把你拉出来的！”女郎不屑地朝他瞥了瞥：“我蔡媛媛什么时侯需要你一个老男人来救了，切！”吕中原看着四周乱糟糟的人群，也不敢多留，见又被人鄙视，心中暗骂：“真特么好啊，好心被当驴肝肺了！”旁边一个人边跑边叫：“外星人来了，外星人来了！”难道真的有外星人么？吕中原可是根本不信这一套的。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继续和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浪费时间了。便大手一甩，跟着人群继续跑了起来。女郎还想要追上去纠缠，却被身后跑来的人群给撞倒在地，摔了狗吃屎。来到一处十字路口时，行人和汽车已经挤记了整个街道，吕中原在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连警察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周围的人一开始只是跑，后面跟上来的，都开始喊外星人来了之类，难道真的是外星人？而就在他疑惑的时侯，一辆高速列车竟然撞倒对面的大楼，冲到了大街上来，老中原参与过那栋大楼的建设，楼后面是铁路高架桥，有个不大的弯度，列车能脱轨说明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老中原活了那么久第一次见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已眼前，只见那辆脱轨的火车仿佛是一条巨蟒一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车辆和行人不是被撞飞就是被碾碎，冲击感令他窒息而惊恐。就在老中原震惊的时侯，高速列车已经来到眼前了。吕中原往不远处的人群中奋力纵深一跃，火车几乎是擦着他的鞋底疾驰而去，一下子撞在了一处大楼上，那将近50层的建筑，就像巨人被撞断了脚踝，直直地向十字路口倒来，老中原刚躲过一难，又来了一劫，但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这次也难逃被砸中的命运了。“卧槽，对我还真他妈好啊！”老中原无奈地骂道。可他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毙，他脑袋一边高速思考，一边四处张望。倾斜的大楼上正不断地往下掉东西，桌椅板凳，电脑餐具，当然还有一个个活着的人，砸的地面上的人群哀嚎遍野。忽然吕中原发现侧身不远处有个圆形的花坛。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不顾会不会被掉落的东西砸到，三步并作两步，眼看就要来到花坛，却被一个黑影给挡住了去路。老中原哪里还有时间思考，便推着那黑影一通跳进了圆形花坛里。再看那栋大楼，已经不偏不倚的向他砸过来，老中原顺手将记地的皮包捡了一个顶在头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从未赌过博的老中原，这次却将性命赌在这了。吕中原双手死死的握住手里的钢管，低着头等待着命运的裁决，轰隆一声，世界一下子安静了。就在大楼倒塌前不久，在许安市往东300里的曲矾市上百辆运输车正拉着沙子，石子，水泥，钢筋往郊区使去，而郊区的工地上成百上千辆挖掘机，推土机正在施工，从他们的施工痕迹来看，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在这个圆形的工地周围还有数不清的工人和各种车辆。在圆心上，则有个小小的山，山顶上站着一男一女，他们的金表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显得异常醒目。而他们身后则跟着一群人，他们或拿着图纸，或拿着对讲机，或操控着无人机。这一男一女拿着望远镜观望着四周的工地，之后又对身后的人说着什么，看起来这两个人便是这个巨型施工现场的负责人了。而在这俩人正前方的工地上，老中原的堂弟，吕中平正在和一个带着蓝色安全帽的管理员争吵着什么。戴蓝帽的人大声叫道：“一人一天200块，你要干就干，不干就滚！”吕中平怒骂：“你他娘的骗老子来这里干活，还不想给钱，这都2029年了，你他妈给我200块一天？”戴蓝帽的人似乎根本不想跟他争吵，他摆了摆手，远处的黑色面包车上下来一个浑身黑衣，带着墨镜的男人凶神恶煞般走了过来。另外两个通样黑衣的男人则架着一个戴着头套，反绑着双手的人跟在那人后面。吕中平旁边还在干活的人见架势不对，纷纷丢下手里的活，拿着工具走到了吕中平身后。吕中平等人看了，很是奇怪，那眼镜男一看就是个黑社会模样，不过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对待别人，是不是也太胆大包天了？可吕中平等人的格局还是小了点，因为下一刻，他们看到了眼镜男更胆大包天的举动，只见眼镜男把带头套的人往前推了推，然后从背后掏出一把手枪，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侯，朝着头套，抬手就是一枪，巨大的枪声令工地上的人们顿时目瞪口呆。吕中平感觉自已是让梦一般，他捏了捏自已的手腕，却又如此真实。戴蓝帽的人见了，笑着对吕中原说道：“你们听着，就200一天，想多要的，给那位大哥要。”说着指了指眼镜男。吕中平哪里还敢多说一句，只好带着工友继续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