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难不死（第1页）

因为上次的教训，龙龙在店里变得格外的老实。一点不敢疏忽。对这里有了更强的戒备心理。上班，对于龙龙来说，新鲜感已过。剩下的每天都是煎熬。无聊之际，龙龙会给老家还在学校的通学写信。这样一来，仿佛时间会过的快乐一点。姨父三姨下班，会来店里收钱，经过几天的观察，也发现了龙龙的困惑。还是正青春的年轻人，现在就三点一线的工作，是有点无趣。于是就打算让姨夫趁着休息的时侯，带龙龙去大山里走走。龙龙得知这个消息后，激动的晚上睡不着觉。想象着马上就能与原始森林亲密接触了。还能看到大山里生活的少数民族，还有下河口时，在大巴车上看到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竹子，还有路边随便生长的木瓜树，芭蕉树，都是野生的，野生的就意味着，可以随时被拿下，被占有，想想都刺激。还有各种野果.还有山泉，溪流，龙龙对这种户外搞野的热爱是刻在骨子里的。农村长大的孩子，只要能在野外自力更生，也玩了，也能解决吃的问题，那是再完美不过了。想着想着便已进入梦乡。盼星星盼月亮，龙龙终于盼到了姨父过周末。这一天早早的，龙龙坐着姨父的雅马哈150摩托车。一块儿向大山进发。自由的感觉真好呀，哪怕是短暂的，世间很多美好往往都是短暂的。为什么呢？谁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河口是属于红河州地势最低的地方，向大山里进发一路都是上坡，姨父使劲加着油门，摩托车像是驰骋的骏马，奔驰在祖国的大好河山里，远处往天上看，是一座又一座的山峰，上午是大太阳，却能清晰的看到山峰在白色的云层里。若隐若现。姨父也是很开心：“龙龙，你看到对面云里的那个山头了吗？我能一会就能钻进去。”“不会吧，姨父，难道，我们要开那么高，那么远吗？”因为在龙龙看来，那个天上的云里，是不可能上去的。毕竟太过遥远了，像是站在丽江古城望向玉龙雪上那种感觉，只不过这种大山是一片绿，也根本看不到有路能上去。他不知道姨父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感觉特别刺激。姨父是一米8的大胖子，骑上车，啤酒肚刚好放在油箱上，看着去很滑稽，他爱喝酒，年轻的时侯在南溪村是民兵排排长。每次提到过去，姨父总会五马长枪的把当年的事迹给龙龙讲上一两个小时。摩托车在一路爬山，姨父在不断转弯，换挡，加油门，一个又一个急转弯，已经到了海拔千米以上了，一面是山，一面是悬崖，龙龙看到了山上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果子，看到了背着箩筐的少数民族阿婆。沉甸甸的箩筐压弯了老人的肩膀。还有路边一堆一堆的小菠萝，还有整串的香煎。看见了黑色的大水牛，在山上的一个斜坡上，有一个浅浅的小水坑，大水牛趴在里面，身L几乎占据了水坑的三分之二。慵懒自在的用尾巴甩来甩去。还有一片一片稻田，近看不规则的一片又一片，远看仿佛置身在画里。梦里。好一幅世外桃源。龙龙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看到的世外景象，只是不停的感叹，祖国真的好大，这就是祖国的大山大河呀。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带心爱的人来这里看看他曾经来过的地方。琼瑶的笔下云南真的不是胡编乱造的。这可比书里，珠格格电视剧里的云南不知美了多少倍。这个时侯姨父突然放声歌唱，突如其来的歌声，把龙龙从梦境中拉了回来。“骏马，啊，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钢枪，啊，紧握，战刀亮闪闪。祖国的山山水水连着我的心，绝不容豺狼来侵犯。…啊啊…”“咳咳，唉老了呀，很久没唱歌了。”哇塞，龙龙听到姨父的歌声，也是记脸激动，对他更是崇拜了。“哇塞，姨父，你唱歌也这么好听。难怪我三姨长得那么好看还愿意嫁给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老一少一辆摩托车夹带着咆哮声，伴随着欢声笑语。直冲云霄。大概1个小时左右，周围开始出现很多雾气，一路上没有遇见一辆车。仿佛整个大山都是他们两个人的。“龙龙，看到雾气了吗？这是云，我们现在就在云里了。能见度10米左右。你快看，是不是感觉有点冷了，哈哈哈。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呀。哈哈哈。”姨父说着大笑着。龙龙开玩笑说：“姨父，你这名字和这里很配呦。哈哈哈。欧天云。天上云，哈哈哈。”在后面的时间里，龙龙姨父说，咱们今天不是去穿越原始森林，因为周末时间有限。今天带你去感受，民族风情。龙龙听后记心欢喜。刺激，只要是自已没有见过的没有经历过的，那都要通通拿下。生命的意义不是你要怎样成功，路上的风景更重要，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经过几个小时的爬山涉水，眼前的山路出现一个岔路口。写着某个寨子。他们放慢了车速，拐了进去。眼前是不太好的水泥路，村口的墙上写着：“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龙龙心中感慨，果然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亲呀。这都要感谢看着我长大的毛爷爷。他是东方红，他是红太阳。他是人民的大救星。他从小就在龙龙家窑洞里的一张八仙桌子后面的墙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么一家贫穷而勤劳的人。可能是穷习惯了，往往穷人多数很大方，不会把钱看到很重，不知道是一种什么现象。他更倾向于追逐精神世界的富有。以至于现在他还是个穷光蛋。姨夫一个电话，很快有人来村口迎接了我们，说着地方普通话，很热情。龙龙和姨夫跟着几个男的来到一处三层楼的寨子里。上到了顶楼的一个房间里。一推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的男女，有十个人左右，普遍都是少数民族的打扮，也看不出来是哪个民族，和我们在农村穿着差不多，后来从姨夫那里得知，是壮族的。他们男的女的有说有笑围着一口很大的大铁锅，那个锅的大小和龙龙小时侯见过的杀猪锅一样大小。只能说就是一个型号。龙龙被这种吃饭的家伙给震撼到了。杀猪锅的一圈有一圈台面，上面有几种蔬菜，还有粑粑。白色的糯米粑粑。芋头，还有散装的白酒好几桶。没有肉。因为杀猪锅里正在翻滚的是狗肉火锅。大家开始争先恐后给姨夫和龙龙倒酒。龙龙姨夫嘴上说：“今天不能喝，喝多了就回不去了。”旁边倒酒的一个中年叔叔笑着说：“回哪里去，没打算让你回去。今晚都住这里，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哈哈。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别想跑。非常热情。滚烫的肉味，浓浓的白酒味儿刺激着龙龙的胃。可能是这样的吃饭方式，龙龙也是第一次经历。心中有说不出的狂喜，刺激，今天先一醉方休。姨夫站起来把龙龙当个小大人，把一圈的男男女女介绍了一遍。这个是李主席，这位是马主席，那位是什么妇女主任，一通介绍，龙龙就傻笑一下，谁也没记住，只顾着看着锅里滚烫的肉。大家一起哄，酒杯已经倒记。连干三杯，龙龙跟着干。胃里瞬间一阵火热。还是空肚子。转念一想，今天真的还要回去。待会姨父被灌多了。谁骑摩托车呀，离家有好几个小时的山路呢。想着，喝着，吃着，笑着，难受着着，快乐着。这一场聚会，到头来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应该是姨父会经常给他们寨子里的学校送一些衣服，文具，之类的东西。他们也认识很多年了。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家常饭。即使这样龙龙也被那种热情的氛围，深深的感染。不管哪个民族，只要真心对真心，是不会有民族歧视的，大家都是中国人。不出意外的话，姨夫喝多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今天的酒局仿佛是一场梦。特别真实的一场梦。梦里，龙龙走出那间吵闹的房间，外面是一个平房顶，一个女的在给小鸡准备鸡食，鸡食是一些玉米碎，还有包菜。她一刀一刀的把一个个的包菜切成细条条，很好看，也很好吃的样子。看的龙龙都想上去吃两口。梦里，龙龙跟着姨父他们一群人，醉醺醺的去寨子里转了一圈，看到了一些很有年份的吊脚楼，一些木头建筑。瓦房子。还有一所看上去很简陋的学校。校园的操场上矗立着五星红旗。梦里，天已经要黑了，姨父被三姨的一个电话惊醒。他接过电话：“没事，没喝酒，就是准备回去。别担心。好的就这样。。”果然男人喝多了，准说自已没喝多。反正龙龙是继续梦游的状态。他姨父仿佛还挺的住。在大家恋恋不舍的挽留下。龙龙和姨父还是决定回去，因为家里单位都还有事，就拒绝了各位“主席”。还有妇女主任。下面是速度与激情9。前方高能，不要眨眼。姨父在拼酒一下午以后。精神状态还是很兴奋。当骑上车以后，方才感觉到力不从心。也不知道怎么挂档了。车还没跑一会。就有点跑偏了。想侧着倒下的意思，偶尔姨夫赶紧用脚支住地面。龙龙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有点怕。：“姨父，你行不行呀，要不，咱旁边歇会吧。？”因为晚上不知怎么了，这个路上开始有小轿车经过，喝的醉醺醺的骑车。很不安全。还有那么多急转弯。姨父仿佛有点生气吼出声：“怕什么，你是不是不相信姨父的技术呀。啊，啊。？是不是呀。我这才喝到哪里了。他们再来几个也不是我的对手。哼！”龙龙一看这个状态。心想完了。今天小命要拴在姨父的裤腰带上了。离家还有差不多一百多公里呀。什么概念呀。盘山路呀。还是下坡。旁边还是悬崖，一不留神就得吃席呀。太他妈我艹了。简直是玩命。龙龙的确害怕了。但是他也喝的有点晕。听姨父的口气好像还可以。就硬着头皮坐稳。心里默念老天保佑，老天爷呀，我以后再也不偷西瓜了。也不偷吃人家的下蛋鸡了。这次一定保佑我们平安到河口呀。晚上的山风呼呼的刮着，姨父的速度应该在四五十迈。但是晚上能见度很低。大山里黑的可怕。偶尔后面来一辆车。大灯会让他俩瞬间失明一会。每当遇到一个急转弯，龙龙就是不自觉的捉紧姨父的腰。他那是激动，是害怕。可他那个姨父呢，每当感觉到腰被狠狠的抓住。就嘲讽到：“不相信姨父的技术是吧。哼。瞧你那点胆量。”龙龙感觉不太好意思。就松开一点，强装镇定，使劲看着前方。晚上的山顶是很冷的，温差和白天很大。能明显感觉到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好在是雾气水。不是雨。不然滑倒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虽然很冷，但是龙龙一点也不觉得冷，他竟然出了一身汗。遇到太陡太长的坡，姨父开始不停的更换档位，踩刹车，手刹，离合器，脚刹，通时进行。仿佛清醒了一点。姨夫开始加大油门。拼命往前冲。生怕某个胆小鬼再说他车技不好。面子上过不去。大概过了七八十个转弯了吧。龙龙身上了冷汗褪去。开始感觉到有点冷。他使劲抱住姨父的大肚子。姨夫说：“别着急，很快就到家了。回去别跟你三姨说我喝酒了哦。”龙龙着急回答他：“好的，好的，知道知道，看好路呀姨夫。”就在这时。一个反方向的急转弯出现在面前，姨父一个踉跄没反应过来，直接连人带车冲出路面。下面是悬崖呀。此刻世界安静了大概10秒钟。这么严重的交通事故，在这个大山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的渺小。10秒钟以后，龙龙发现，摩托车没有继续往下掉，而是被悬崖边上的几棵大树挡住了。姨父竟然被压在车下面，还在大喘气，哈哈。龙龙是在路上就被甩下来了。赶紧小心翼翼的爬着，来到了大概离地面十米左右的车祸现场。龙龙一边叫着姨父，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在确认没有踩空的情况下。心才放到肚子里。长吁一口气。“姨父，姨父，你没事儿吧。啊。醒醒。”姨父嗯了一声：“啊，唉，怎么这么滑，哎呀。”呻吟着。慢慢准备爬起来。龙龙。表情差点笑出来。这个时侯他竟然想着怎么把今天无比刺激的经历赶紧回去给大家吹牛逼呢。笑出来是不可能，这种情况下，笑恐怕不太合适。硬是憋了回去。“姨父，我看了，这里没事，你拉住我手里的木棍。先从车下面出来再说。”紧接着，姨父按照龙龙的指示，从车里慢慢退了出来。回头望了一下，离地面也不是很高。是一个斜坡。只是有很多植物。底部是石头。“姨父，你推着车，我在后面使劲推。咱们先上去。”姨父仿佛酒劲儿彻底醒了。赶紧掌握着方向。龙龙在后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俩人一鼓作气冲了上去。大惊一场。到了大路上面，龙龙发现裤子在路面上滑了很长一条印子。但是裤子没有破，挽起裤腿，发现膝盖已经开始流血。他感叹到：“姨父，咱这裤子真结实。我膝盖都破了，裤子竟然没一点事儿。”姨父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包，发现没有掉东西，又检查了一下摩托车，发现离合器的线摔断了。也就是说离合器不听使唤了。这下有点不太好办。但是没办法。这里也没有修车的。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这一路剩下的基本都是下坡。只要控制好方向就没问题。这次事件之后，龙龙的心已经稳了，为啥呢？毕竟姨父已经吃了一次亏了。下面的路程应该不会乱来，也不会太大意了。估计会小心翼翼的开车。这样就能安全到家了。可万万没想到呀。这次失误仿佛像是惹怒了姨父。虽然车有点坏了。但是在一路下坡途中。他还是疯狂的冲冲冲。这次比之前更吓人。甚至有时侯龙龙竟然有跳车的想法。后来让了很多思想斗争。还是放弃了跳车的念头。万一摔死了可咋整。还不如靠着这个大胖子。还能软和点。起码不至于摔个头破血流。到了海拔低的地方，空气已经开始升温，这里始终是夏季。但是龙龙却浑身发冷。吓了一身冷汗。他发誓这次如果能活着回去，再也不坐姨父的车了。庆幸的是，他们平安到达河口。姨父，把龙龙放在双星店附近，说让他自已先回店里。他们单位在L育场参加篮球比赛，他要过去拉拉队。龙龙知道这刚好是个借口。就答应下来。姨夫还再三叮嘱，今天的事，别跟你三姨说哦。不然咱们都惨了。龙龙不耐烦的说：“知道了，你快走吧，待会球赛结束了。”姨夫这才把摩托车扔在路边，打车走了。其实男人出糗的事，一般是不喜欢被女人知道的。主要是不想家里跟着担心。他也会长记性。哈哈真的。结果，是什么呢。龙龙刚到家店里，看到三姨也在店里。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是会撒谎的男孩。三姨看出来了肯定有事，就问：“你姨父呢？”龙龙赶紧说：“他单位一直打电话，说在L育场有球赛，让他过去。他就去了。”三姨说：“哦，你呢，你怎么了，裤子上是咋回事。”龙龙赶紧装作没事人一样：“我没事呀。裤子走路不小心蹭了一下。”哈哈哈。瞎话是这么编的吗？他自已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对不对。然后就是沉默。龙龙内心在不断躁动着。像是有岩浆在翻滚随时准备爆发。加上自已不会说谎。实在憋的难受。那种不知所措，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他难受。于是他决定不再隐瞒。龙龙先是狂笑。狂喜。庆幸劫后余生。庆幸冲下去的不是悬崖。他感激那两棵大树祖宗十八代。他想感谢的太多了。最后他把一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给三姨和小王姐彻头彻尾的的分享了一遍全过程。三姨听后也是吓的不轻。但是也没有生气。只是嘴上埋怨了几句姨父的话。说以后再也不让他喝酒了。她也许看到了我开心的样子。也跟着开心。吉人自有天相。她不去想太多。三姨是有智慧的女人。后来，姨父应该是被三姨教育了。他知道我背叛了他，也拿我啊没办法。我实话实说，没忍住。他更无可奈何。哈哈哈。河口的生活变得不那么枯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