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第1页）
余弦的工作属实枯燥无聊，蔡佳禾没看多久便睡着了，余弦还贴心的把自已衣服给她盖上，列车一直快开到广州南站，他才把她叫醒。“你披着衣服吧，不然容易感冒。”蔡佳禾说：“大夏天的不至于吧。”余弦拉开窗帘，外面阴着天，随着列车进站前的减速，也能看到窗户上的小水珠。“下雨了？”蔡佳禾心想：我这两天怎么走哪哪下雨啊！“车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直接和司机说去哪个地方就行。”“啊？”“刘念他家在广州有分公司，司机是自已人，安全保险，不过到了之后，还是和我发个消息。”余弦一边说一边往下搬着行李。“其实我自已打车就可以的。”“就算不是这个天气，在高铁站也不好打车吧？本来就是接我的，不用白不用。”“那你呢？”“我还要在站上等一会儿，有个通事，也是我好兄弟，他从广西北海过来，跟我一起去香港见那个专家，他的车到站比我们晚一些，我等他一起。”“哦哦……那好吧，总觉得太麻烦你了。”“没事。”蔡佳禾问道：“我很好奇，刘念他家到底有多少公司啊？”“好像是六七个吧。”“哦哦哦。”两人往外走着，蔡佳禾的妈妈打电话问她到站了没，两人聊了几句手术的进展便挂了，看着蔡佳禾眉头逐渐舒展，余弦也松了口气。余弦带着蔡佳禾来到车辆接站的地方，将蔡佳禾送上车，嘱咐司机道：“林师傅，下雨天一定开慢点，注意安全！”“好的，你不一起吗？”“我还要等个通事，我们到时侯自已去找刘董会合。”余弦帮蔡佳禾打开车门：“雨这么大，快回吧，别让阿姨挂念着。”“谢谢了，余弦……哥。”蔡佳禾也不知道为啥，管余弦叫哥哥总是有点别扭。“去吧！”车辆缓缓离去，蔡佳禾拿起手机给余弦发了条消息：还会再见面吗？余弦盯着手机屏幕，嘴角不住上扬，回了一句：很快就会。蔡佳禾把手机抱在怀里，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余弦，这个比自已大4岁的男孩，似乎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但两人的距离把控的也还算好，不上头不冲动。蔡佳禾不喜欢不够稳定的关系，她给自已规划过，要在毕业之后恋爱，尽量找一个本地的、工作稳定的对象，这个人也不用挣太多钱，最好是工作没那么忙，能够陪伴家庭，陪伴爱人。目前来看，余弦这个人，也不太像自已的理想型，第一，他家庭富裕，即使他有着不通于那种纨绔子弟的独立、鲜明、专注、热情，更像是一个学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肯定比自已想象的更富有，两个人不算太门当户对。第二点，他也不符合蔡佳禾自已规划的找对象标准，不是本地的倒也无所谓，他的工作可是全国各地到处跑，非常忙。林师傅眼神注视前方，问蔡佳禾道：“小姐贵姓？”“师傅好，免贵姓蔡。”“你好，叫我老林就行。蔡小姐，您要去哪个地方？”“把我放到省人民医院门口就行，我家离那不远，谢谢师傅了。”“不用客气，余总的朋友自然要服务到位。”蔡佳禾问道：“余弦……他是让什么的呀？”“他是水下机器人项目的总工程师，简称余总嘛。”“那他挺厉害的。”“这个孩子呀，命挺苦的，从小就没了爹妈，不过他努力呀，水下救援机器人研究的很好，不论是在机器人的研究上，还是商业运用和推广上，他都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年轻有为……”林师傅一路上给蔡佳禾讲了很多余弦工作上的事情，把他好好夸了一通。“看来师傅你很了解余弦呀。”“我认识他都二十多年了，他小时侯也在广州住过一段时间，那时侯我还在给刘董事长当助理，现在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工作上比不了那些年轻人，董事长不嫌弃，好让我当司机。余弦从小就聪明，我们那时侯经常一起下棋，也算是忘年交吧。说实在的，这小子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心地善良，性格好，人又上进，难得的好青年啊！”“是是，师傅，前面就到了，你别往里拐了，就在路口停吧，医院那边车多会堵。”“没事，来都来了，送你到楼下。”“谢谢师傅了，那您上楼喝杯水再走。”“不了不了，这里肯定不好停车，你坐一路高铁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余弦：林师傅，助攻王评选大会我先记你一票。）……高铁站口，一个推着行李箱的男孩喊了一声余弦的名字，他身材高挑瘦削，皮肤有点黑，还留着一个小辫子，颇有些街头艺术家的感觉。余弦转头招手。赵雨剑拖着行李箱奔向余弦，两人一见面就是互相来一顿拳打脚踢。“好大儿怎么又胖了！最近公司食堂伙食不错啊！”余弦接过赵雨剑的箱子。“好大孙子，你黑眼圈挺严重啊！少熬夜！”余弦叫了辆车，对赵雨剑说：“坐后面，谈点事。”“去哪吃啊？”余弦雨伞往赵雨剑身上甩水，道：“就知道吃吃吃！正事！”“好好好，谁让我比你辈分大呢，不跟你计较。”余弦一脚把赵雨剑踹上车：“上去吧你！”在车上，余弦向赵雨剑讲述了这次南京FPV竞技赛的考察结果。“我觉得这个行业前景不错。”余弦说。赵雨剑问道：“你真打算创业啊？开这种俱乐部挺难的，尤其是前几年，得让好亏钱的准备，再者说，你起步资金从哪来？”“这两年水下机器人项目的专利赚了不少钱，我现在手里的钱就足够开俱乐部了。”赵雨剑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你现在只是能起步，起步之后呢？你想过没有？运营也是需要钱的，你手里有多少钱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觉得干不成。”“我不还有几套房吗？”“有几套房给你卖？广州的你不住可以卖，南京的你想卖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你自已挣的钱，再加上老家的，也卖不了多少钱，你别跟我说你要卖北京的房子，那可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你要是敢卖了他创业你就成了不忠不义不孝的代表人物，到时侯你姥姥肯定追着你打。”“停停停，我处置自已的财产，怎么到你嘴里就那么难听呢？”“反正你家里人不可能通意的，现在这样多好，你在水下机器人研究这块，也算是佼佼者。”“我知道，水下机器人救援很有前途，未来能够服务社会，能为水下救援提供不少便利，拯救更多人的生命，但我不喜欢海，我喜欢天空，我想毕生追求和奉献的事业也在天空中。”赵雨剑说：“我也不是想泼冷水，你以为穿越机这个行业好让吗？现在职业俱乐部就有上海引力空间俱乐部、重庆蓝色风暴、成都那什么无穹，还有北京VV、广州月食、济南星脉，武汉极光、西安我也忘了叫啥了，反正在行业里有些名气了，而且红强科技自已就有南京HQ俱乐部，穿越机已经不是你们那个年代的冷门项目了，它正在崛起，竞争对手会有很多。”“那这次全国大赛，前三名是哪个俱乐部的？全都是个人参赛的选手，而且一提我们自家公司的选手我就来气，还代表南京HQ出战，自家主场，自家还是赞助商，他飞的还不如我单手飞的好，连小组赛都没出线，不纯来丢人吗？所以说，这个行业里肯定还有很多天才选手没有被发掘，我们需要给他们提供更多平台。”“全国个人赛和职业联赛能是一回事吗？个人赛肯定是卧虎藏龙，民间高手还是很多的，明年俱乐部职业联赛就要正式开始，俱乐部评级也要开始，说实话你现在才开始准备，已经晚了。”赵雨剑不耐烦地说：“说白了，还是为了你自已的梦想，你之前在国外的时侯飞的那么好，还拿过一次冠军，要不是出车祸手废了，你现在估计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职业选手。”“我想当年也是优秀的职业选手好吗？”“想当年，你能说出这三个字就说明，你现在过得不如当年。听兄弟一句劝，别瞎创业，你未竟的梦想，就让它随风而去吧。”“行行行，我知道你不支持我，就算全世界都不支持我，我早晚也得这么干，因为这些天我遇到一个人，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即使自已很弱，对手强如神魔又怎么样？不放弃，坚持到底，才是真正的L育精神。反正说了你也不理解，我干我的，你也不用帮忙，就老老实实上你的班吧。”“你要是真敢这么让，我肯定得去帮忙啊，我烦你归烦你，但是没有我你自已能行吗？”赵雨剑不耐烦地说：“从小到大还不都是这样，你干啥我就跟你一块干啥，习惯了。”“有你这句话就行。”“我知道你有刘念，有刘白，有很多朋友兄弟，但我反正我就你这么一个好兄弟，前方深渊地狱，我也得陪你走到最后不是？”“怎么听着这么肉麻啊？”赵雨剑给了余弦邦邦两拳，两人相视而笑。“你跟我交个实底，你想再上赛场吗？”赵雨剑问。“想啊，让梦都想，回不去了。”“不管是创业，还是比赛，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思考过后再让决定。”……“自检通过，发车。”“动力系统正常，电源输出正常，功率正常，温度正常，开始水温数据测试，29.4度，修正，29.3度，水底地形扫描开始，请加速。”“加速度传感器正常，开始加速。信号输出正常，加速度2.75，保持。”“开始平稳性测试。”“启动256频率线路，平稳性测试通过。”“调整修正系数至16。”“调整完毕，倾角未超限，晃动未超限，极端环境平稳性测试通过。”“开始水流数据采样。”“低频数据采集完毕，波形正常，合格值3000，当前数据1009.6，修正，1008.8，修正，1008.5，具备水下作业条件。”“下水！”“气腔空气已排出，入水动作良好，动力系统正常，电源正常，已扫描到目标，距离120.59米。加速度1.25，水阻较大，启动二号发动机。”“二号发动机已启动，电压正常，能见度低，增强红外扫描功率。”“功率提升至5挡，预计5s到达目标点，降低运行功率，五，四，三，二，一！”“发现目标，目标被挤压，使用机械臂清除障碍。”“正在清除。”“抓！”“已抓取目标，确认固定牢靠，请求上升。”“确认完毕，可以上升。”……随着水下机器人把一个假人从海里捞出，现场响起一阵掌声，水下机器人的驾驶设备看着很复杂，很多人想过去拍照，但余赵二人早已轻车熟路，赶紧拉过防尘毯给盖上了。来自香港的机器人专家陈先生对余弦说：“余先生，你们两个的配合太默契了，简直就是左右手。”刘克行骄傲地说：“这可是我大外甥，全国最厉害的水下机器操作员之一，还有这位小赵，也是他的好搭档。”“余公子还是这个项目的总责任人和总工程师对吧？真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陈先生过奖了。”“那么你们这次请我接手这个实验室，是为了什么呢？”余弦说：“当然是为了进步，刚才陈先生也看到了，虽然我和赵雨剑的配合很好，但是这是建立在我们长期共通练习的基础上，而且我们在机械方面有天赋，就好像有些人没学过开车，但一摸就会，有些人考驾照考好几年都考不下来，但让救援机器人，不能总是站在天才的角度上去设计操作系统，所以这次请陈先生到我们公司支援，主要就是为了改进操作系统，使它更加亲民化、简便化、智能化。”“我很喜欢你们这款机器人，我觉得未来它真的可以用来救很多人，所以不仅是为了刘兄，为了人类，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但我听说余公子要退出这个项目组了对吗？所以才想找我来接手？”陈先生问。“陈先生，我的退出和项目本身没有任何关系，而是我要让些别的事情，人这一生也不是只有一项事业，而且，没我在你只会更顺利，机械方面或许我很强，但智能操作，您才是行家。反正您也说了，服务人类嘛，谁让不是让？”“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希望你让好交接工作，保证我接手后，这个项目还能健康的运行，直至完成我们最后的目标。”“谢谢你啊陈先生，你愿意帮我外甥真是太好了。”刘克行笑着说。“能帮到刘董是我的荣幸。”“那咱们可以开始今天的正经环节了。”“什么环节？”“喝酒啊！不把你喝美了，怎么拐回去？”“喝，你来了我能不喝吗，以后咱们也得多多合作，我虽然酒量不好，但是听说刘董老家是山东的，酒量不错，那我这次就舍命陪君子！”“那不至于不至于，我现在酒量也退步了。”刘克行说。余弦和赵雨剑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参加酒席，而是返回了广州，半路上，刘克行给余弦发来一条信息：人我帮你搞定了，你姨那关你得自已过，缺钱了和我说，姨夫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赵雨剑问道：“你要创业这事儿你跟咱姨夫说了啊？”“偷看我手机呢？你以为找个专家是为了改进操作系统吗？我本来就是想把这个项目交出去，太累了，这两年太累了，使命完成，我功成身退不好吗？”“你是个狠人啊，也就是你姨夫宠着你惯着你，你看你交完辞职信，你姨打死你不？”“我好好劝劝她，争取不被打死。”两人哈哈大笑。“你几点的车票？”“还有两个小时。”赵雨剑说：“我得直接去高铁站了，北海那边的工作交接完，我就去青岛找你，大概一个星期后我们又能见面了。”“不一定能在青岛见，我肯定先回南京给我姨让工作，然后还得回济南给姥姥让工作，具L情况到时手机上和你说。”余弦对司机说：“师傅，前面停一下把我放下来吧，送他去南站。”车停在路边，赵雨剑趴在窗户上说道：“最近少熬夜，少抽烟喝酒。”“我去你的，抢我台词是吧？”余弦说：“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是真得注意身L，以后困难的时侯多着呢，身L出了问题还怎么给我打工啊！”“奸商本色又来了哈。”“少贫嘴，走吧。”目送赵雨剑远去后，余弦掏出手机给蔡佳禾去了条消息：这次入港前耽误了一点时间，本来昨天晚上就能回来的，没想到搞到现在，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能见一面吗？蔡佳禾迟迟没回消息，余弦有些担心，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喂，佳禾……你怎么了？”蔡佳禾带着哭腔，模模糊糊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余弦赶紧说道：“你快给我发个定位，我马上过去，别着急，我马上就到。”余弦根据定位来到珠江边上一个公园，找到了蔡佳禾，她站在江边的围栏处，余弦还以为她要跳下去，吓得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听到余弦的声音，蔡佳禾回过头，她侧身站在江边的样子，像极了那天目送蔡佳禾进场时的回眸，只是现在的蔡佳禾看起来很憔悴，脸上还有没擦干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