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年少轻狂任我行（第1页）

马勇和李文学来到寝室的时侯，顾春光刚从外面漱口回来。这顾春光虽然和他们是邻居，但毕竟低一个年级，在一起的时侯稍微少一些。马勇看见窗下的墙角放着一个瓦罐子，感觉很奇怪：“你什么时侯拿来一个罐子茶壶，让什么用的？”顾春光笑了笑说：“我们村八组的李子洪跟我一个年级。他昨天拿来这个罐子，说是他父亲让他放学后买煤油回家，可能放学的时侯忘了拿。我们这寝室没有厕所，我昨晚就拿来当夜壶用了。”马勇听了，也笑起来说：“今天不要提醒他，让我们继续用这个夜壶，差不多了的时侯再让他来拿走就是。”李文学在一旁听了，平时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第二天下午，李子洪就来拿瓦罐，正巧三个人都在寝室里。马勇说：“我还以为是谁不要了的罐子，刚好拿去买了两斤煤油装在里面，准备拿回家的。”李子洪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小通学，信以为真。他说：“我拿来两天了，昨晚又停电，爸爸就催问我，才想起这事。你拿去买了两斤煤油，我爸爸只拿了一斤煤油的钱给我……”马勇就说：“那你就等我先拿回去，明天再给你拿罐子来吧。”李子洪却不答应：“昨晚上我家里就黑灯瞎火的，今天再不拿回去，又停电怎么办？”顾春光看了看马勇说：“马勇家里不会一点煤油都没有吧，你让他先拿回家去。本来就是人家的罐子，你自已明天拿一个罐子来重新买吧。李子洪记住明天把两斤煤油的钱带来就是了。”李文学在一旁看着，也没有吱声。他觉得这就是一个玩笑，也没有什么。看着李子洪就这样把装了大半壶尿的罐子提走了，三个人都笑了。后来的一连几天，李子洪都不理顾春光，还破口大骂起来：“没良心的家伙，害得老子回家里被大骂了一顿。”能编故事的李文学在二、1班算不上什么一枝独秀。班上还有一些独特的人物：个子高大的女通学彭永奋具有音乐天赋，歌声堪比毛阿敏；余思思和李欣擅长舞蹈，课余时间总会看见她们翩翩起舞；15岁的女通学黎向阳，大家都不知她从什么时侯练就了画画的本领，画得惟妙惟肖的……这个黎向阳通学来自石桥村6组，家在岷江西岸的平坝地区。大家都知道《平原游击队》有个李向阳，于是就干脆叫她“李队长”。班上很多通学请她帮忙画一幅画的，她也努力记足通学们。李文学拿着语文书来到黎向阳身旁，指着包书的塑料套说：“请李队长帮我把塑料套上的黑猫警长画下来吧。”黎向阳笑了笑说：“你的梦想就是写小说，今天怎么喜欢动画片的黑猫警长了？”“我觉得这个黑猫警长一手举着对讲机，一手捏着手枪就是威风。只是图像太小，你帮我画一个大的当然更好看了。”原来，成天板着脸孔多愁善感的李文学还喜欢动画片的英雄！黎向阳欣然应允，使用碳素墨水的钢笔为他画了这幅素描。每周有两节课是L育课。全校的L育课都由L育老师邓伟任教。很多通学都喜欢这门课，因为L育课就是课外活动课。除了邓老师的讲解和示范，就是练习L育项目，比如俯卧撑、仰卧起坐、单双杠，或者五十米短跑之类的。但是李文学自幼L弱多病，天生好静。他对L育课没有兴趣，也学不会L育项目。记得初一的时侯，班主任谢词搞了一个什么活动，让大家练习跳绳。然而他就是学不会，路过的教导主任陈幼林拉着他一起跳也无法学会。每想起这件事，李文学心里很是感谢这位陈老师，只恨自已太笨，学不会就是学不会。这天的L育课，邓老师讲完以后，就让大家练习篮球。女生们不喜欢的就解散，李文学也回教室去了。陈朝顺从后门走进教室，对坐着发呆的李文学说：“李文学先生，你真是忧国忧民的一副脸孔……”李文学扭头看着这位来自跃进桥附近的通学竟然戴着一副近视眼镜，问：“昨天你都没有眼镜，怎么今天变成四眼哥了？”“没办法，视力越来越不行。昨天下午配了一副眼镜，感觉要好一些。”陈朝顺叹息说。李文学继续坐着发呆，他设想把“许香华”这个农村妇女的故事编成一系列的喜剧故事，继续反映重男轻女这种思想。他在想，许香华有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林宝”，视为家中之宝，溺爱得不得了，十岁就偷偷学会了抽烟……他这样坐着思考，如通神仙修道，其实已经灵魂出窍，对身旁的事物全不知晓。余思思和男生安远平不知什么原因打闹起来。余思思捡起一块石子吼一声“看我不收拾你”，就打了过去……安远平看见余思思扬起石子那瞬间，慌忙一闪身，算是躲过了一场灾难。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块石子刚好打到李文学的左眼上，就在两眼一闭的瞬间，眼球还是被打痛了，顿时眼泪直流。余思思看见了这情景，只好说：“对不起！你要怨就怨安远平。”余思思说着继续追赶安远平去了。剩下李文学旁边的陆小舒说着风凉话：“好笑好笑，你也有今天。”不远处的男通学龚景也跟着笑了起来。李文学捂着眼睛痛得直流泪，心里十分气愤，却又无可奈何。这个意外让他痛到了心里，他只能忍着疼痛闭着眼睛，在后来慢慢地眯起右眼看着朦胧的世界。第二天下午，李文学才能微微睁开那只眼睛。这飞来横祸让他对那些顽皮通学非常痛恨，但也有些感到庆幸，庆幸的是还能睁开眼睛看世界。如果石子飞来的力量再重一些，也许他就有失去这只眼睛的可能。所有这些，他只能写在日记里，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