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囚（第1页）

“不对啊，哪儿来这么多脚步声，不止两个人啊。”小刀疑惑地说道。“是啊，难不成玄哥现在学会分身了吗。”赵千月瞪了二毛一眼，二毛于是不再说话。终于，朱近秋到了，而跟在她身后的，是十几个新来的矿奴。“副卒长，林木玄呢？”此刻的赵千月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急忙地向朱近秋问道。朱近秋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边掏出钥匙一边拉拽着捆着一众矿奴的绳子往铁门走。“贾老头，来把人带进去。”站在营房中央眼神飘忽不定，正在思索着什么的贾老头闻声连忙跑了过来。接过朱近秋手里的绳子，咧着牙向她点了点头，回头向矿奴们喊道“走，走，进来，都进来。”矿奴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拉到营房最里面，背靠石壁，排成一排。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远处躺在地上没有双臂的武定义。“明天照常干活，我先走了。”“哦，哦，大人您慢走。二毛小刀，都过来。”朱近秋走了，赵千月还站在刚才那里，目光空洞地对着铁栅栏，她的眼眶已经红润了。经过这里的时侯，朱近秋见状本想再说些什么，驻足了片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走了，因为她也不知道林木玄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哎哟，这绳子怎么系得这么紧啊。”二毛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和小刀给新来的矿奴们解着绳子。贾老头则是在众人前面来回地走着“不管你们是怎么来的，是被抓来的，骗来的，卖来的，拐来的，还是自已迷路撞进来的。”“也不管你们从前是什么身份，是达官显贵还是地痞流氓。到了这儿，就再也不要想着出去。越快习惯，越少吃苦。记住，你们的命已经不是命了。你们都一样，都是..”“哎呀。”二毛的叫声打断了贾老头的讲话。只见一个刚刚被解开束缚的精壮矿奴，一把将二毛推到了地上，并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向着贾老头走去。“都是什么呀？老头儿！”砰的一拳猝不及防地砸在了贾老头那皱纹交错的脸上，他身L歪斜，踉跄地平移了两步，“登”的一声栽倒在地。“狗爷我早就是死过几回的人了，老子连断头饭都吃过了，谁知道让官府给卖到这儿了。哼哼，我是烂命一条，你也是烂命一条，在这儿给我充什么大尾巴狼。”说着，这一身鞭痕和淤青的矿奴就要抬腿踢向躺在地上的贾老头。二毛还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小刀则连忙跑过来推了那人一把挡在了贾老头身前。那矿奴轻蔑地打量着小刀，贾老头还躺在地上，眼冒金星。这时，又有三个粗犷的汉子围了上来，仔细一看，他们四个的脸上都刺着弯弯曲曲的“贼”等的字样。小刀虽然不识字，但也看得出他们都是些受过黥刑的罪犯。其中一人过去把地上的二毛拎了起来，扔到了小刀旁边。“我叫张冠，人送外号疯狗，和这几位，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以后这个牢房归我管，老头，你要是好好配合，替我们应付好上面那些怪物，乖乖领着这些人干活，你也少吃苦头。”小刀紧握着拳头，恨恨地盯着眼前这几个人。回头看着躺在草席上身L发抖，怒目圆睁却又无能为力的武定义，二毛几乎都快哭了出来。而其余矿奴纷纷都是一副冷眼旁观、不敢作声的样子。“小子，你看什么看！”说话的是站在疯狗旁边的另一个囚犯。呵斥间他那硕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小刀的脸上，小刀并没有倒下，但等他艰难地直起腰来的时侯，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你们想怎么样？”小刀尽力克制着情绪向疯狗他们问道，他知道，现在不是加剧冲突的时侯。眼看小刀这个唯一还有点战斗力的人也服了软，四个囚犯终于露出了记意的神色。其实疯狗从一开始就在观察着其他矿奴们的情况，新来的矿奴里除了他们四个，都是些弱不禁风的软柿子，估计不是被骗来的就是被家里卖来的。他们只想委曲求全，尽量少受皮肉之苦，都是一些贪生，不敢招惹麻烦之人。别人可能看不出，但对疯狗这样的老油子来说，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到了营房之后，看见眼前这几个人，更加地令疯狗感到欣喜。因为他彻底地排除了心里最后一点儿不安定因素。一个老头、一个残废、一个女子，再除去尖嘴猴腮的二毛，就剩下小刀还有点儿像那么回事儿。但他们有四个人，小刀根本不足为惧。所以刚一解开绳索，疯狗就立刻向贾老头发难。跟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其他矿奴不通，既然好不容易逃过了问斩，那么无论在哪儿，疯狗都想过得舒服一点儿。办法，当然是当上这间牢房的老大。另外三个矿奴很显然和疯狗早就认识，说不定以前就是关在一起的狱友，他们分别叫野猪、病凯和渣子。就算没有提前通气儿，看到疯狗的举动，他们也能立刻领会他的意图。就这样，贾老头被二毛搀扶着放到了武定义身旁。而小刀则是代替起了贾老头的工作，疯狗命令他给大家介绍矿场的情况和矿奴们的日常工作。此刻的疯狗已经完完全全地飘飘然了，他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小刀有气无力地给众人讲着，疯狗他们也没再找他麻烦，反而是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还露出赞赏的神色。因为疯狗还在盘算着怎么尽可能地把这些老人纳入麾下，因为他们初来乍到，在很多事情上还得依仗这些人才能少走弯路。疯狗口中的怪物，自然是那些正副卒长，他有预感总有一天他自已也会变成那样。这时疯狗一伙人中，那个叫病凯的家伙，瞧见了背靠着铁栅栏，蜷缩在角落的赵千月。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女，双眼逐渐放光。尽管是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模样，病凯也能瞧出那少女不通寻常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