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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此人名叫孟舟(第1页)

“姑奶奶,”白孚阳拍了拍我,“我听说,那宋时渊就是在边疆打仗的时候有的情人。”我点点头:“是,一回来便以战功求娶了。”“要我说,他还真不是个人,”白孚阳将吃空的碗筷放下,拍了拍桌,“你说当年他要娶你,闹得轰轰烈烈的,好像洛府要是不同意,他就要寻死觅活了似的,现在又带个人回来,那不是纯恶心你嘛。”我笑笑:“不过只是看中我洛府的地位罢了。”“我呸,”白孚阳面容狰狞,很是嫌恶,“我看他哪叫凯旋啊,分明就是打不下仗了,都城戏班子缺戏子,他回去唱戏去了。”我不禁笑出声来,一边的千竹听了,也低头含笑。“话说回来,你和殿下又是怎么回事啊?”白孚阳这家伙,平常一根筋,做事情总是很冲动,倒是对这种事情多了几分敏锐度。“还能怎么回事,”我摊了摊手,“救命之恩,合谋伙伴。”“啧啧。”白孚阳又拍了拍我的背,害得我咳嗽起来。“不对劲,我总觉得你们不太对劲。”他细想一下,又说:“你知道吗?那时敌军突袭,他第一个看向的人,便是你,你还在他面前装什么林二虎,估计他找我要走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第一个看向的人……我沉默片刻,扯出笑敲了下他脑袋:“确实,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认出我了。”白孚阳看了眼我,欲言又止,最后起身和我一同去了慕容斐帐中。帐中燃着熏香,就算是出征,皇子的待遇也是与常人不同的。我饮着茶,和白孚阳一同坐在桌案边。反正慕容斐要我和他一块儿住,那这个军帐也算是我的军帐。白孚阳乐滋滋地饮着一品骨朵茶:“沾光了沾光了。”千竹掀开帘帐走入,我看向他:“问出来了吗?”“据说是辽东来的一个将蔚,叫孟舟。”“哦?”我细细思索,“什么出身?”“具体的也问不出来。”“问不出来?”我来了兴致,“他们辽东的一个将领,问他们自己人都问不出来?”辽东士兵究竟是都不知道他是谁,还是不被允许知道。一想到那人那双褐色双眸,我心中就一阵发寒。白孚阳咕噜噜吃了半壶茶,满眼困惑地看着我:“你总查这个人做甚?”“他不太对劲,”我答道,“直觉。”一炷香过去了,估摸着慕容斐和昌黎王也该聊完了,我又折返回到军帐前。可惜侍卫告诉我,二人还在讨论,让我在外等待。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聊的。我百无聊赖地蹲在军帐旁,一手捡着地上的石子儿。该不会待会慕容斐就出不来了吧?我边想边把手里的石子儿扔出去,石子儿咕噜一下滚出去好远。我快步上前,绕到帐侧,将石子捡起来。此时正值正午,西域天高日朗,万里无云,很是炎热。帐篷这侧恰巧落了一片荫蔽,我索性就蹲在这儿,等待着慕容斐走出。“你答应我的,怎么慕容斐还能活着来?”我捡石子儿的手顿住,竖起耳朵,朝着帐后看去。风扬起沙尘,洒了我一身,我屏息凝神,在风声当中捕捉着那二人的对话。“这你得问问你们的人。”“你是要怪我吗?”前者的声音我没听过,应当是个青年男子,没有口音,倒像是个中原人。后者是江红玉。“我没有那个意思,抱歉。”那男子倒是很有礼貌,语气柔和,半点强硬没有。我走近了些,脚步轻缓,那二人的身影逐渐可以瞧见。的确是江红玉,只不过她对面那个男子正背对着我。他一身戎装,身形颀长但并不强壮,和那身戎装有些违和。不过,单凭背影,我对他的身份便有了一定的判断。是那个将蔚孟舟。“你放心,”那人轻轻拉过江红玉的手,“你该有的荣华富贵,都会有的。”我抿紧了唇,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将蔚与江红玉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并不简单,甚至有些过于亲昵。难道是江红玉的血亲?江红玉拧着的眉头总算舒展开,她柔声应答:“好,那你要加紧。”她没有多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二人的那几句话在我脑中翻来覆去。什么意思,想要杀慕容斐的是江红玉?是江红玉联同西夷在和昌黎王对着干?看似西夷与朱奂合谋一心,实际上他们内部之间又有诸多不和,似河底暗流,相互冲撞,谁也不让谁。我暗自叹了口气,捏紧了手里的石子儿。两人对话终了,我也贴着帐篷边开始往回走,谁知站在原地的孟舟忽然开口了。“七皇子殿下带来的侍卫真是好有雅致,”他含笑说着,“竟然偷听别人谈话。”我愣了神,僵在原地,木然地转过头。而孟舟依旧背对着我,只是稍侧过头,目光也没有朝我看来。心如战鼓,我紧紧贴着军帐,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他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不敢动弹,孟舟却转过身了,步步踏沙,逐渐朝我靠近。我垂下衣袖,握住藏在袖间的短刀。握着短刀的手随着他脚步声的靠近而逐渐捏紧,手中都是冷汗。我眯了眯眼,看着那人投在地上的影子逐渐显露出一半来,手中蓄力,正准备与他交锋,他脚步却停下了。我愣了神,盯着他一动不动的影子,一时有些诧异。这人究竟要做什么?没多久,就听见男人忽然笑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说,脚步声再起,却是逐渐远去的声音。我看着他逐渐消失的影子,松了一口气,靠着军帐坐下,沙尘扬上我的衣甲。缓过神后,心中疑云密布。我刚才都已屏息凝神了,况且我那步法应当是不易察觉的。以前在洛府,我就喜欢这样偷偷钻到哥哥身后吓唬他。就连我大哥都无法察觉,他怎么会察觉到呢?越想心中越是慌乱。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