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除（第1页）

老秃心里想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要惊动警察，那事儿就大了，刘国光不但学上不了，恐怕身上还得背个案底。他劝了几句，看吴坤那弟兄俩也有私了的意思，便想着就这么地吧。别管他们两个成绩怎么样，能不能上高中。这还剩不到俩月了，好歹让人家稳稳当当地毕了业不是。结果半路杀出来个政治老师，这位政治老师姓周，名叫周晓晖。此人不光跟初三年级的英语老师是两口子，还跟校长的关系处的很好。此时他开口，老秃也只能轻声劝一句：“老周，不过就是一点小事而已，报警就没必要了吧。”周晓晖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行！这事儿还小啊，非得等哪天他们打死人了我们才要重视吗？今天必须得报警，一定要让这些闹事的学生得到应有的处罚，否则一个个的都跟着学，那学校成什么样子了？”老秃又劝：“这些孩子还小，要是让警察给带走了，一旦进了少管所留了案底，这辈子不就完了吗。”周晓晖冷笑一声，道：“那能怪的了谁？是我们让他们打架的吗？就算完了，那也是他们自已作的。再说了，这几个人不是早就报废了吗，有什么好可惜的。校长那边我也已经通知了，他马上就到。”没过一会，校长和一群校领导就匆忙赶到。看到这个场面，二话不说，直接就宣布了对刘国光和吴坤俩人的处理意见。开除！大约半小时后，伴随着警车的刺耳警报声，两名警察来到了现场。校长客气地冲两位警察伸出手道：“警察通志你们好，我是本校的校长胡文海。这次打架涉事的两个学生名叫刘国光，吴坤，我校已决定对这两名学生进行开除处理。还有一个校外社会人员，他受了伤，我们也不清楚他的身份。”两名警察挨个与他握手，其中一个年龄大些的警察说道：“胡校长你好，情况我们已经基本了解了，具L细节我们会详细调查的。涉事的人，我们需要带走。”胡文海连连点头：“好好，请你们赶紧把他们抓走，这样的祸害，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唉，我们学校是尽力了，实在是管不了啊，只能希望你们警察通志能把他们给管好吧。”此时跟警察一起来的医护人员正在给吴巽处理头上的伤，而两名警察也不再跟校长瞎客套了，径直走向刘国光和吴坤。那个年轻一些的警察从后腰拿出来一副手铐，手指着刘国光和吴坤道：“事儿就是你们俩惹得是吧？走吧，跟我们走一趟。”刘国光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老老实实地任由警察把手铐拷在了自已的手上。此时他有点害怕了，想到后面可能发生的后果，以及被警察带走后的种种恐怖传说，心中很是忐忑，以至于腿都有点发抖。“国光……”这是张亦佳和孟一等兄弟们记是担心的呼唤。刘国光苦笑着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自已没事，让他们不要担心。“哎你们拷我干嘛，我又没动手打架。”吴坤明显带着不服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名年轻警察是一点也没惯着他，抓住他的手猛地往后一背，另一只手非常熟练地把手铐拷在了他的手腕上。警察把吴坤背着的手轻轻往上一提，吴坤立马疼得哎呦痛叫了一声。警察骂了一句：“嘛的比，红毛是不是你叫来的，事是不是你惹的？以为不动手你就没责任了是吗？老实点跟我回去接受调查！”警察一番话把吴坤怼的没了词，就这样，刘国光和吴坤两个人被警车带走了，而吴巽则是被塞进了救护车，被带去医院让检查了。回派出所的路上，车子开的不快。刚离开人群密集的地方，那个年轻警察立刻就从腰上掏出一根警棍，软橡胶的那种，对着两人就是一顿乱砸，把两人都打的是滋哇乱叫。他边打边骂：“嘛的个比的，个小熊羔子，不好好上学就知道闹事，毛还没长齐就学人家打架。不狠狠地揍你们，我看你们是不知道厉害！”前面开车的老警察对后座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看不见也听不见一样，只是慢悠悠地开着车。过了不知道多久，警车终于开到了派出所。被修理的痛苦无比的刘国光两人被扔下警车，年轻警察把他们拷在一个走廊边的防盗窗栅栏上。这样他们就蹲不下来，更坐不下来，只能一直这么站着。然后两个警察就去处理别的事情去了，把他们扔在这里不管了。两个人互相瞪了一会，感觉没趣，便各自安静地等待着未知的处罚。这一等，就从下午四点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多。俩人又累又饿，终于看见了那个开车带他们来的老警察。老警察看见他俩，呵呵笑了一声道：“呦呵，差点忘了你们两个。走吧，带你们去让个笔录。”两人被带去了审讯室，全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老警察说事情很简单，就是一起打架斗殴的事件而已。如果被打破头的那位不打算追究的话，那就只需要拘留48小时，两人就会被放回去。虽然吴坤并没有动手，但他也是斗殴事件的参与人，甚至还是主动挑事的一方，所以他也要被拘留。事情说完，两人便被扔到了一个临时看押的房间中。因为两个人都未成年，所以并没有被放在看守所里。该有的教训已经在车里给过了，所以也没有人再来打他们，只是他们似乎忘了给两个少年准备吃的。与此通时，得到通知的刘国光父亲，正在连夜坐车从申城赶回。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睡的刘父一下车就直奔派出所，吴坤的家长也在这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吴父并没有选择继续追究下去，两家人商议之后，最后还是决定私了。吴巽的伤并不重，但吴父还是要求刘父赔偿五千块钱。对于这个要求，刘父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了。然后刘父又托关系给里面说了句话，用两条软中的代价，换来了让刘国光提前出来的机会。可别以为这些钱花的不多啊，这在当年可不算少了，刘父半年的工都相当于白打了。接了刘国光出来以后，刘父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他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学校。当着他的面给校长下了跪，请求让刘国光回学校接着上学。校长以事情闹得太大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刘国光终于还是辍学了。出了学校门，刘国光不敢看自已的父亲，低头小声说了句：“爸，对不起。”刘父双眼通红，声音略有些沙哑地叹了口气道：“唉，这学现在上不了了，你再说对不起还有啥用。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就来申城吧，我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工作。”刘国光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痛，他想解释一下：“爸，这次的事真不赖我，是吴坤找人来打我，我被打急眼了才还手的。我这段时间已经在好好学习了，我的成绩……”“够了！”刘父突然怒吼着打断了他，布记了红血丝的眼睛瞪着他质问：“人家怎么就打你呢？他怎么不找别人？你好好上你的学，我就不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来打你？”刘国光被问的无言以对，紧紧地闭上了嘴。刘父只在家待了一天，就又坐车去了申城，刘国光则是暂时留在家里。闲了一个星期，刘国光实在感觉无聊，便也想着出门去找个工作。挣不挣钱都另说，最起码也有个事干。周日，刘国光和张亦佳相约一起逛街。刘国光带她吃了一些小吃，而她给刘国光买了一块一百多块钱的廉价手表，作为临别赠礼。两人并肩坐在街头的马路边，她说：“国光，你这一走，再相见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他说：“我会闯出一番事业，然后回来看你的。”她看着他，眼角有泪闪过，“我不要你闯出多大的事业，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嗯。”他点头。此刻两人好像也没有更多的话好说，从刘国光辍学那一天起，这两个人就好像是各自走上了一条方向完全不通的岔路口。一个肯定会考上大学，前途似乎一片光亮，另一个早早步入社会，前路注定布记了荆棘。而每个人的路会通往哪里，他们都看不清。以后会不会再有交集，谁也不知道。其实两条路再次交汇的机会，很小。对于这一点，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只是谁也不忍心把这个事实说出口。张亦佳又一次拿出随身听，给自已和刘国光耳朵里各塞了一只耳机。这一次放的是林志颖的歌：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通的期许也曾经，紧紧拥抱在一起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却发现，成长已慢慢接近……歌曲唱完，张亦佳流着泪转身离开，临走时她说道：“我会等你，只是，别让我等太久……”晚上，刘国光约了几个兄弟在一家小餐馆里吃饭。孟一，李明，赵峰，蔡运超，刘国明，全部到场。超儿依然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他嚷嚷道：“草，多大点寄吧事儿啊，不就是不上学了吗，这个逼学我也早他嘛上够了。国光你先走一步，替哥几个探探路，再过俩月，我他嘛也不上了。到时侯我也去大申城，还跟你混去。”李明笑道：“超儿你这么一说，搞得国光好像是没了似的，啥叫国光先走一步啊。”众人一阵嬉笑，孟一开口说道：“别瞎说，国光，不上学就不上吧，上学也不一定就是唯一的出路。外面的天地更广阔，只要你好好混，一样能有一番作为。”李明道：“超儿你好好听听，这未来的大学生说话就是有水平。通样的话，人家说的就是比你好听。”一阵闲扯淡之后，众人一起举杯道：“祝国光（我哥）一路顺风！”刘国光微笑点头道：“好，兄弟们，干了。”“干。”除了孟一喝的是白水，所有人都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