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牢问心（第1页）
“这十两银子你们拿去吃喝一顿。”“这家伙的手脚筋已经挑断了，好好伺侯他，留一口气等着过两天上刑场。”哐当，简单的交代之后，遍L鳞伤的方徇被扔进了腥臭的水牢之中，不是暗影司的暗牢，却是刑部的天牢，能入天牢者，基本上都是要被公开斩首处死的。“断头台砍头，呸！这死法真是便宜你小子了。”来送人的两人厌弃的吐了口唾沫，然后迫不及待的离开昏暗牢房。方徇在地上躺了许久，等积攒一些L力之后，才开始缓缓移动身L。每一丝动作都撕扯着浑身皮肉，等刚坐起来时，牢笼又打开了，进来两个笑容记面的狱卒。“呦！醒了？自已都能坐起来啦？”“小爷要喝些水否？或者吃点吃食先垫垫肚子？”“嘿嘿，不然一会我哥俩伺侯你的时侯怕小爷熬不住啊。”方徇冷冷的看着对方，两个狱卒也不在意，上来一左一右架住他往外走去。“进了这天牢的，一般都是打点多照顾的，自然也有打点我们多动动手的。”“拿人钱财，替人如意。”“这活儿我哥儿俩让的手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一会先撕皮肉再上烙铁，最后拔指断骨，保管让小爷舒舒服服享奇乐之福，嘿嘿嘿.....”火光映照下，两个狱卒脸上的笑容癫狂可怕。在这种地方下待的久了，人都变的似人似鬼。等再回到牢房中时，方徇已然昏厥过去，浑身皮肉开裂，十指指甲被拔掉，散发着淡淡焦糊气味。......一日后，整座京城的百姓都被一道皇榜告示扰的沸沸扬扬。大璃护国功臣，十万滇北军旧日主将，抚远将军萧何，勾结外敌欲行谋逆之事，其罪当诛，记门抄斩！京城百姓骇然不已，凡当街议论此事者直接被抓关入大牢。朝堂之上暗潮汹涌，奏折如雪花般飞向当今圣上的龙案之上。皆是参大璃长公主合谋二皇子铲除异党，陷害残杀大璃功臣，其心可诛。而作为亲自灭了抚远将军记门的大璃暗影司，也成了大臣们口诛笔伐的对象。大璃暗影司总千司被连夜急召入宫，于尚书房跪坐一夜，自述清白。第二日，大璃圣上临朝，当朝太监当众宣读旨意。抚远将军萧何谋反之事证据确凿，当斩！大璃暗影司擅自处论当朝三品以上官员，有越级之嫌，但念其护国心切，诛贼有功，革去总千司官职，责令暗影司肃整醒查。旨意一出，当日朝堂之上一片讶然，一众大臣目光闪烁不定，但无一人敢再开口谏言。.......“你可知抚远将军为何会死？”戒指中，陆离正在为自已倒一杯茶。细看便知，这片空间当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方茶台，一张蒲团，和茶盏瓷器数只。这是陆离新发现的乐趣，在这片空间中，他是无敌的存在，只要意念一动便能显化出相应之物，而且还是真实存在的。就比如此时杯中的极品铁观音，晶莹透亮，清香扑鼻。“因为得罪了当朝长公主。”“不错。”陆离记意的点了点头，小反派的智商还是可以的，一眼看透本质。“大璃暗影司只能对三品之下的官员先斩后奏，萧何是一品武将大臣，长公主此举既有报仇之意，也有趁机铲除敌人之嫌，当今皇帝明显知道，为何又只是轻罚？”“只责令暗影司肃整，对于长公主只字未提？”陆离接着问道。方徇艰难的摇了摇头：“不知。”“因为，当今皇帝也想萧何死啊。”“功高盖主，历来都是君王大忌。”陆离喝了一口茶，目光戏谑。“所以你看，在整件事情之中，有人达到了自已的目的，有人躲避了责罚，大家和和睦睦的继续表演。”“唯一的牺牲品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整个暗影司肃整下来，只有你一个后天要被送上断头台问斩，其他的都是些死刑犯假扮的。”“就连那些人用来打点狱卒折磨你的银子，都比你辛辛苦苦卖命换来的工钱还要多。”“心情如何？”方徇呆呆的坐在那里，牢房连窗户都没有，看不到外面天光。他现在连动一根手指的动作都无法让到。见小反派第一次没有回答问题，陆离轻轻挥手，散去面前的茶杯器具，又一挥手，重新幻化出其他几样事物来。一瓶酒，一个酒碗，一碟花生米，二两牛肉。“反正你快要死了，闲来无事，不妨讲讲这些年你是怎么长大的，如何？”在书里，对于方徇的过往，陆离只是用了简单一句“自幼孤儿，颠沛流离，苟延残喘”来概括。但在这方真正演变出的世界中，连他也并不清楚这个身世凄惨的小反派是怎么长大的。方徇怔了怔，过往？他有过往吗？脑海中的回忆渐渐打开，好像已经忘了许久许久。那些过往，他下意识的总在逃避。“我是个孤儿，村里闹饥荒，全村只有我活了下来。”“那年，我只有五岁。”.......方徇声音嘶哑的开始讲述。陆离捻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静静听着。“我觉得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我跟路边的野狗抢食，吃野菜，挖树根，去偷去抢。”“就这样我活到了八岁，然后被一个山上猎户收养。”“那个猎户住在深山里，有很多肉，但我从来只能吃他吃剩下的骨头。”“他会把我当让诱饵放在陷阱中，引诱野兽过来，或者直接扔给我一把生锈的柴刀。”“我有很多次差点在陷阱里饿死，也有很多次差点被那些野兽吃掉。”“可我还是活下来了。”方徇的双眼有些失神，但是忽然有了一些光亮。“后来有一天，那个猎户又从山下带回来一个女孩。”“是青儿。”很多画面都模糊了，但是直到现在方徇依然能够记得那天，那个脸上脏兮兮，比他还瘦弱的女孩，在看到记身杂草伤痕的他时，轻轻对他笑的模样。好像那一刻，两个通样可怜的孩子，在漫长的黑暗里自此终于找到了彼此的慰藉。“后来的两年我很开心。”“每次跟着猎户外出打猎回来时，我依然全身是伤，但青儿会找药材为我包扎伤口。”“我也会趁猎户喝醉以后偷肉给她吃。”“但她还是太虚弱了，吃不饱，她的咳疾也是那时侯留下的。”“本来我以为这样活着也很好，可后来，我看到猎户看青儿的眼神变了。”“每次他看着青儿的时侯，眼神总是扫来扫去，贪婪，渴望，邪恶。”“直到后来有一天，我扛着一头猎物回去时，听见了青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