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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河与辽河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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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甲头屯三家立户(第1页)

清朝末年,八国联军犹如虎狼一般打入北京,老佛爷西逃,民间也开始闹起义和拳白莲教,清朝借“招垦”为名对关东下了“开禁”随着“禁边令”的开放,关内大批流民犹如蝗虫一般闯入关东开荒。头一拨到甲头屯落脚的是从山东蓬莱闯关东的李姓、陈姓、于姓三户人家,他们搭了三座柳条子的窝棚,窝棚门对着大辽河,仿佛白天河里飘来的缝帆船,就好像紧擦着房檐漂过去,在夜里能从窝棚口可以看见水皮上的星星眨眼睛,拿起水瓢就能舀起活蹦乱跳的小鱼,早晨出门踩在脚下的土地,一抬脚土地就往外滋滋的冒油,随便扔几粒种子就能长出庄稼到秋天就能收到粮食,到林子边上一仰头就能望见成群的野鸡大雁,拿网筐子在大辽河里搅几下,就能鱼虾记网,总之甲头屯只要肯伸手就能饿不死。这天从城里来了个管户籍的小官,神气的骑在马上,手里的牛皮铜丝鞭子像一条毒蛇一样抽打着柳条窝棚,问着李姓人家,这地方叫啥名,窝棚里的李姓人喊到“假头屯”,那个管户籍的小官打马就走了,这个粗心的举动正式在官方的记录下甲(假)头屯,于是落册成案。随着,李姓、陈姓、于姓,刚搭起能猫下人的马架子之后,仿佛一夜之间,就相随而来二三十户人家,差不多把百家姓头几行的姓氏都凑齐了,甲头屯一下子就成了顺流城东边最人畜兴旺的小屯子,像一颗镶嵌在顺流城边的璀璨明珠。有句话说的好,穷人刚落脚,财主撵着来垒窝。原来在摆横河船的船主王家,用大船载着,用骡子车拉,运来了青砖灰瓦,就好像王地主抽长工头那鞭子那么长的工夫,一座青堂瓦舍的四合院就在屯子西边像颗钉子一样楔在了甲头屯的地上,随后,他就从外地雇来了跑腿子、撂脚汉子,开荒刨地,支起豆腐坊,垒起大烧锅,架起油坊,开起赌局,放起小黑毛馿打滚的高利贷,抽头粮,出租土地,收租子,就像是用一根粗大的缰绳把甲头屯的农民捆了起来,勒住了脖子,骑在了身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当初来甲头屯搭窝棚的老人们早已经埋进了黄土,现在的人都是那些土包里的后代。这一辈的李家还是干木匠活,陈家还是种地,于家的下了大辽河当起了撑船掌舵的……李家现在的当家的叫李忠,人家都管他叫李木匠,他媳妇个不高,长得挺俏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给金子都不换。李木匠脾气倔,他顺心思的话,白给你拉一天大锯,一声不埋怨,要是不对他脾气,就算你摆上四八席,他也不会动一斧子。于家的当家的叫于连海,一身好水性,往大辽河岸边一站,甩下对襟衫,一个猛子就看打个翻花,腾的一声,就给你抱上来一大青鱼来,人送外号鱼鹰子,他的命就像那被地主王家逼死的老娘一样苦。那年,他把老家埋在柳条山,回到屯子,双膝跪地,“砰砰砰”脑门子磕地皮,磕完,“唰”的一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奔了大辽河,在大辽河上当了风里来雨浪里去的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