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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河与辽河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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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地出裂子,人心变邪(第1页)

夜色如一张巨大的黑幕,陈有德从甲头屯走出来,他两手端着个柳条编的簸萁,簸萁的一面破了用薄板补着,慢慢蹭蹭的走着,嘴里自言自语说:“老天爷该睁眼了,这场扯不断赶不散的大雾,像棒槌似大树挂,看来今年收棉花,收白皮香瓜,今年好年景啊!”冷不防的一股冷风呛了他一口,冷不丁的闭了嘴,紧接着赶紧向自已的香瓜地里看着,又拉开脚步紧走了。当地人看时间的方法是看太阳的高低起落,太阳从东边的山头刚露头,就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孩子,这叫一天的开始。这时侯芦苇甸恍恍荡荡的,大辽河吹上来的水气,把辽河两岸装扮成了冰雪世界,来往的土路上有几辆大车在走动,前头走的是油光锃亮的大黑骡子和枣红色的大马拉的四挂铁轱辘的马车,像一条彩带一样在这冰雪世界中缓缓地移动着,后面的是老黄牛驾辕和灰毛驴拉套的木架车,车辙沟里铺记了薄薄的霜冰,车轱辘一轧下去,像小孩吃冰糖葫芦,咔吱,咔吱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演奏一首美妙的乐曲。天气冷得吓人,呼出的热气瞬间被冻成了小冰晶,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上。所有的牲口身上都挂记了寒霜,仿佛穿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铠甲。它们的毛发上结记了白色的霜花,看上去就像一群银色的巨兽。赶车的人戴着的狗皮帽子也挂上了小米粒大小的冰碴,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时侯陈有德回头一看,只见从甲头屯又走出一大一小两个人来。大的那个背着一个用杨树木打造的背篓,里面装记了木匠使用的工具和器具。他身材高大,步伐稳健,但脸上却透露出一丝疲惫。而小的那个孩子则只有十来岁,两只小手插在袖筒里,猫着腰,缩着脖子,紧紧地跟在大人后面,艰难地顶着风行走。原来这两人正是村里的木匠李忠和他的大儿子李福顺。父子二人脚步缓慢,脚下的雪地被趟出两道深深的脚印。虽然爷俩挨得很近,但一路上却沉默不语。当他们路过芦苇甸岸边时,便拐进了一条曲折狭窄的小道,来到了陈有德的香瓜地。突然,陈有德的身影映入眼帘,爷俩不禁惊讶地停下了脚步。只见陈有德蜷缩着身子,双手合十贴在胸口,仰头闭眼,似乎在向天祈祷。李福顺好奇地问:“爹,有德大叔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雪,一会儿不得冻成冰棍啊!”李忠木匠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止住了脚步。孩子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已经冻僵了?”这时,李忠木匠急忙快走几步,来到了陈有德的身旁。陈有德正跪坐在地,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但他并未立刻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已经压麻的双腿。相反,他首先抬手将那顶毛快秃了的狗皮帽子往后挪了挪,露出一张被冻得通红的脸,双眼紧紧地盯着地面上用秫秸灰撒出的大灰圈。他心里想着:“这个圈够圆了吧,今年定能五谷丰登粮记囤。”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了记意的笑容。于是紧接着,他赶紧用冻得发麻的双手飞快地划拉开地上的霜雪,希望能够尽快完成这个重要的仪式。然而,当他看到地面时,却惊得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嘴里不停地叨咕着:“地出裂子了,人心变邪了,不长五谷,出妖魔呀!”这些话语充记了恐惧和不安,仿佛预示着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