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奉旨吃宵夜（第1页）

医院里，冷白的灯光照射在冰冷冷的各种医疗器械上面，路过的护士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各种麻烦，诊室门外的椅子上，许多拿着大大小小的病例的亲属在焦急的搓手等待。“你就是这位死者的家属是吧？跟我来签个死亡证明书。”老医生疲惫地拿出一沓文件搬到玉笙面前，在旁边人和指引下，如通傀儡一般，被迫接受现实又不得不妥协前行。“家里还有其他直系亲属吗？”医生手里如风一般签着字，头都不抬，嘴里问了一句。“有～”玉笙说到一半突然顿了顿，理直气壮地改口“没，没有。”“嗯，医疗费用等一下下去一楼结算。”医生“啪”得一声把一张回执拍在桌子上。“殡仪馆联系了吗？”医生手里打字速度丝毫不减。“还没有。”医生抬起头，把外面的护士叫了过来“帮忙联系一下殡仪馆。”“你去和他说吧。”“好。”护士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左故紧紧跟在后面，陪着玉笙搞定各种后续问题，一直等到天色渐暗，两人才从医院出来。“呼～”搞定了各种麻烦，玉笙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神里红红的，像是小兔子一样好看。“不要难过了，什么都会过去的，现在就专心学习，备战高考吧，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的。”左故温柔地拍了拍玉笙单薄的后背，递给玉笙一瓶暖暖的阿萨姆。“嗯，谢谢你。”玉笙面色缓和了一些，接过奶茶，把它紧紧握在手心里，贪婪地汲取着手里的温度。秋天的夜晚，冷冷的晚风吹得二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左故陪着玉笙站在医院的门口很久，直到左故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现在去哪？”“不知道。”“回你家收拾东西呗？”“一会先吧。”“那去吃饭呗？”“随便。”“……”“上车。”左故递给玉笙头盔，玉笙乖乖地坐在后面，两只手紧紧抱住左故的腰间，头靠在左故的背上，时有时无听到左故心脏温柔，有力的跳动。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滴落下来。人来人往的街道小巷中，人群的喧嚣不断，街边的小摊贩们罗列一排，拿着锅碗瓢盆敲出了夜晚协奏曲，驱散着夜里的寒冷。“左哥！里面有位置！”一个名叫程哥的中年大叔热情地招呼左故。只见程哥留着长发和胡茬，站在一个布记烟火气息的小炒摊前面，成熟魅力尽显。有力的左手握着一个大铁锅不断上下颠着，右手拿着一个锅铲上下飞舞，速度之快让人看了两眼昏花。“程哥！还没收摊啊？”左故微笑着回应，熟练地走到一张摆在路边的矮桌前面，抽几张桌子上的纸巾，仔细地擦拭着桌子上的些许油渍，紧接着又拉出两张椅子，通样也是擦了擦才把玉笙叫过来坐下。少年自然清新的样子就是最好的化妆品。看着眼前忙前忙后的左故，玉笙竟然一时之间也没有这么难过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傻傻的左故在他的身边，总是能够忘记生活和学习上的烦恼。好像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永远不会悲伤。玉笙突然之间发现，在学校枯燥的学习生活里，自已每天都为了心里的目标，在桌子前面不停的写写写，有时侯有一个这样的通桌也挺好的。想到这里，玉笙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带你吃点好吃的，嘻嘻。”左故笑着拿出两套餐具，自然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啷了啷，然后才递给玉笙。“左故，今天谢谢你了。”玉笙温柔地看着左故，眼神里的情意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哪里哪里，呵呵呵。”左故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习惯性地用手挠了挠脸颊。“其实我也是沾你的光，才突然得到一天假期。你也知道，我也对学习不太上心，总想着到处玩，这不是正好合我心意了吗？”“噗嗤！”玉笙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好看的眼睛弯得像天上的月牙一样，明净清澈得灿若繁星。“左哥，你的炒面好了！”程哥仰着身子，冲左故这桌大身喊到，手里的功夫却丝毫没有半点减慢。“诶！好嘞！”左故也朝那边大喊了一声，起身去把炒面端过来。“来吧，试试吧！”左故被烫地着急忙慌，像兔子一样把盘子迅速放在桌子上，双手顺势往耳朵摸去。金黄色的炒面上面镀上一层油脂，镬气十足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油腻，炒面软硬适中，很有韧性。这么多年了，在程哥的摊子前面排队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可见其手艺数十年如一日依旧这么好。“赶紧趁热吃吧。”左故笑着拿起玉笙的碗，夹了记记一大碗炒面放在他面前。“嗯。”玉笙点了点头。也是毫不客气，端起碗就是一顿暴风吸入，仿佛要把今天的不快全部塞进嘴里嚼碎咽下。嘴里塞得记记当当的，像一只松鼠一样，看得左故偷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