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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狗皇帝(第1页)

那人身着白衣,脸却长得极为妖艳。单论相貌,竟比先皇宫中的鱼美人还要更盛——那位鱼美人,可是为了自已不足月的儿子,对太子下过手的人,最后虽然人还活着,却也不过三年就病死在床上了,即便如此,鱼美人也只是被幽禁在冷宫里,任凭皇后如何哀求,也没有处死的大美人啊。第一我只见过鱼美人年华已逝的样子,那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先皇宁愿承受如雪花般飞来的奏折,也不肯赐死她。今日,她明白了。原来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以凡身长出神貌……第一我没出息地看呆了,身后的掌柜不客气地撞开她,急忙迎上前去。脸上堆记了笑,谄媚道:“锦公子怎么来了万药堂,您该跟我说一声的,你想要找什么,我帮您找啊。”第一我别的没听见,只是在心暗想:原来他姓锦?人好看,名字也好。锦公子没有回他,只是缓步走近了第一我,细细看了一圈后,才开口:“这位小郎君不是木南郡的人吧?”人近了,第一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香味,只觉得脸上开始发热,她低下头去,声音不复之前的爽朗,喃喃:“不是,我、我才来这里没几天。”虽然理智告诉她,自已不应该这么简单就把底细交代出去,但两片嘴唇却有不通的见解,第一我听见自已说:“我有一张制香的方子,上面写着要一味名叫‘青皮豆’的药材,找了好几家药房都没找到。”她的声音不自觉压得很低,就在旁边站着的掌柜都没听清楚,但他又怕这个生面孔是在跟锦公子告状,赶紧辩解道:“锦公子,不是我为难客人,您知道的,我们万药堂开门让生意,有货自然不会不卖,但这味药可是青州郡进贡给宫里的,我们这样的人人家怎么会有?”解释完这点,他的腰弯得更下去了一点,偷偷瞪了生面孔一眼,“不是我小肚鸡肠,这人刚刚可是说了,自已不是青州郡来的,看他一身的穿着,也不像是能买得起这东西的人,此人肯定有问题,还望公子明察。”第一我这才知道,“青皮豆”原来是这么珍贵的东西,难怪呢,岑琼纸上记了个“金”字。也怪她自已,因为手上银钱不多了,就想着弄个贵的,一次性赚笔大钱,省得麻烦。这下好了,也不知道这位锦公子会怎么看自已,听掌柜的意思,他好像还是个身份尊贵的大人物。锦公子沉吟片刻,“既然掌柜如此说,那我就先把人带走吧。”掌柜连连鞠躬,“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改日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于是,第一我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被“押解”的犯人,坐进了锦公子的马车里。她懵了,但还有人比她更懵。锦公子身边的书童,执青。他不明白,就是去药店库房搬了会东西的功夫,公子怎么就领了个人过来,说要一起回他们的新居。就算是个新买的仆人,那怎么回去还是自已赶车啊,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通样的疑问,也在锦公子的心里生了根。不过他懒得猜,直接问出了口。第一我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反问:“什么什么?我来木南郡难道一定要有理由吗?”不会吧,自已还没走多远,身份就要被揭穿了?虽然也不知道这身份会不会给她带来灾祸,但能瞒着,还是尽量瞒着为好吧。锦公子轻笑一声,“不用,木南郡欢迎天下人来往。”他这么说,第一我还以为自已蒙混过去了,正要松口气,锦公子却直言道:“我之所以要帮你,是因为看出你身份不一般,如果你到现在都不愿意跟我坦诚,那我也保不了你。”言下之意,要不然说出真相,要不,就离开马车,以后再出了什么事,锦公子都不会再管。看他还在犹豫,锦公子倾身向前,就要他推出去。第一我力气虽大,但畏首畏尾的,不敢真的和锦公子在车厢内打起来,只好求饶:“我说!我说!你别推我!”执青听里面吵闹起来,就要钻进来看看,被锦公子一声咳嗽制止,又坐了回去。“哦?”锦公子似乎很清楚自已的脸对他有多大的影响,仍旧凑得很近,嘴上却说的冠冕堂皇:“你的身份肯定是个秘密,不用担心,说得小声些,就不会有别人听见了。”第一我退无可退,慌张得撇过脸去,“我……我是从宫里出来的。”就算美色当前,自已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还是勉强保持了几分理智,“我是宫里的……太监,奉、奉旨出宫,L察民情来的。”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觉得不能暴露自已是个女人这件事。大概是真的被春柳说的那些故事吓坏了。锦公子直直盯着他,盯了许久,就在第一我以为自已的谎话已经被识破了的时侯,他回到原位。看着小郎君被自已吓得我浑身发抖的时侯,他饶有趣味地开口:“果然。”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侯,锦公子就觉得他不像个正常男子,在结合幼年时曾经入宫的经历,和那些太监相似的行为举止就有了原因,再加上“青皮豆”。如果他是个真太监,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知道这味药材,却不知道这是青州郡的贡品了,能被皇帝选中出宫的人,自然是用惯了这些天灵地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原产何处。“L察民情”?锦公子不免冷笑,也不知道这位登基不过三年的新皇是哪来的兴致,突然想起要演一出爱民如子的戏码。还是他终于知道那些巡查使早就和各地郡守私相授受,不仅不行本职,还和地方官们一起镇压所谓的“刁民”。不过一个宫里的太监能办成什么事?第一我稍微放松了一点,他还真信了自已是个太监,那就好办了,至少,他不会把自已拐去青楼卖掉。锦公子继续道:“不过你身上可有证明身份的东西,要好好……”他想说好好收着,别掉了。第一我却以为他是在怀疑自已,就把白玉令从怀里掏出来了。锦公子:……他不得不给这个小太监解释清楚:“按照律法规定,玉器只有皇室宗亲和监管太庙的礼官可以随身携带,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算了,如果让第三个人看见,告你一个私藏之罪不成问题。”第一我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玉这东西在她眼里,跟金银差不多,都是值钱的宝贝,她们这些小宫女们手里当然没有,但各宫娘娘哪个也不缺。怔愣片刻,回过神来,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狗皇帝果然想要我的命!仔细想想,公公给了她三件东西:黄金,还算不错,但就算她没被人骗,十两也用不了很久,车费、住宿东花西花的,一年也不够啊;白玉令,拿出来就是用来“找死”的东西;圣旨,真的是因为怕外面的人不认识凤印才加盖的吗?那为什么不干脆把盖好凤印的那一份扔了,只给她盖玉玺的那份就好了?第一我手忙脚乱地把这烫手山芋塞回怀里。这进一步加深了锦公子对他能力的怀疑,一个连自已的命都朝不保夕的人,皇帝是指望他能带回什么民情?锦公子又问:“陛下只派了你一个人出来?”第一我坦荡荡地回答:“是啊,就派了我一个人。”反正他想杀的也就她一个。锦公子无奈叹气,“下次有人这样问,你要说,不只你,皇帝安排了一批人出宫。”第一我疑惑:“为什么啊?”撒这种谎有什么用?“因为这样,有些人投鼠忌器,对你就不敢下手了。”锦公子想,这太监,还真挺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