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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相逢(第1页)

雷声混合着闪电,毫不留情的鞭挞着天地,狂风肆虐,暴雨如注,黑夜里的百里竹林显示出了与白天文雅随和完全不通的氛围。雷雨夜里的竹林仿佛张着一张巨嘴的怪兽,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几道狼狈不堪的身影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窜进了竹林里。他们为了摆脱身后的追兵,不得已一头钻进了竹林。那几道身影消失后不久的时间,一道戴斗笠、着玄服的身影不紧不慢的出现了,瓢泼大雨,雷鸣电闪,竹涛阵阵,他熟视无睹,闲庭信步似得走进了竹林。这般恶劣的天气里,没人注意到,一滴雨水都没有落到他的衣服和斗笠上。江霖领着他的弟妹们五人在竹林里狼狈逃窜。大雨毫不留情的浇湿了他们带着血迹的衣服,半大的孩子脸都冻白了却兀自咬牙忍受,他们的父母用生命为他们争取到了在灭门惨案里逃脱的机会,不到最后一口气耗尽前,没人会轻易地放弃。天气太恶劣了,以至于江霖完全失去了判断力,慌不择乱地一头扎进了比后边追杀更危险的竹林。他完全不知道竹林的地势和环境。他把他们置入了比刚才更加危险的境地,可能不等杀手追上他们,他们就自已就玩死了自已。江霖心里又后悔又惶恐,可他更加不敢原路返回去,追兵肯定也进到了竹林,这时侯回去,碰见杀手,死得更快。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借着偶尔亮起的闪电光,他更加仔细的辨别眼前的道路,小心又快速的选择前进的方向。可是江霖忘了一件事:他已经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竹林遮天蔽日,狂风大雨,雷鸣电闪,失去了方向,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失去了方向的江霖兄弟们,转了不到两圈,就看到了闪电里出来的斗笠人。天要亡我江家!江霖绝望地心里哀呼。他拽紧弟弟妹妹的手,把他们全部护在身后。15岁的少年正是鲜衣怒马,年少意气的时侯。就在昨天他还意气风发,打马跑过朱雀街。今日的他却要在此时此地憋屈的死掉,少年俊秀的脸上记是不甘,混合着浓重的绝望和害怕。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15岁的少年啊。身后传来了稚嫩的低泣声,年幼的孩子无助的抓紧了他的衣摆,江霖咬着牙不让自已的眼泪掉出来,不敢让自已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来。戴着斗笠的男子安静的站了一会,看着对面鹌鹑似得缩成一堆发着抖的孩子,似是轻笑一声,迈着慢悠悠的步伐靠过来。江霖死死的盯着朝着身前走来的人,一步一步的退,直到退无可退。他正要闭眼冲上去跟眼前狠厉的杀手拼命时,一道快如白练的光从他的身后猛然刺了出去,他晃晃晕乎的脑袋,仔细再看,却只见眼前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快速的缠斗了起来,铮铮的剑鸣声不绝于耳,透过雨帘清晰地传进他的耳边。他迟缓的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头脑的迟钝丝毫不耽误他拉着弟妹们悄悄地躲藏到不远处的大石后边,并探出脑袋看热闹。这一看却是有些怔愣,不远处打斗的白衣人他明显是不认识的,对方身形很是纤细,但是身形灵活,快如鬼魅,进退有度,跟斗笠人打的有来有回,明显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武者才有的素养。什么时侯请了一个武指,我咋不知道?江霖在心里嘀咕,人却老老实实的蹲在石头后,继续探着脑袋看热闹。至于刚才哭哭啼啼的弟妹,脖子伸的比他还长,津津有味的盯着场中的打斗欣赏。小一点的弟弟甚至学着打斗的动作手里比划起来了。斗笠人越是缠斗心里越是奇怪,借着闪电的光,他倒是看清楚了对面是个女子,手里拿的是货真价实的剑,一手剑法更是千变万化,令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得被对方割一个口子出来。看得出来,对方是个如假包换的练家子。可是……哪个狗胆包天的狗崽子给他安排了一个对手,剧本里没有这回事啊。这大晚上的,会死人的。白衣女子,沈忧却是有些后悔,后悔自已往日里学艺不精,今天碰到了硬茬。双方交手了十几招之后,她就明白,这个人的武功造诣在她之上,这一场打斗,她是赢不了的。只可恨,自已之前太自负,被师父夸几句有天赋便觉得自已天下无敌,骄傲自大。没有好好地练习武艺就兴冲冲的要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还学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然这只是她自已给自已安排的一个小小身份,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已给的。看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前的自已实在是井底之蛙,太过狂妄了。有一点后悔,但更多的是反思。啧,真是出师不利。当时练武的时侯还是不够努力。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已时时处于安全的境地。其实也不是沈忧自认的武艺不好,没有努力习武的缘故。主要是对手太强了,天生的武人,天赋异禀,这要搁修仙界,怎么得也是顶尖水平的剑修。沈无忧忽然认出来了,对方拿的是一把没有开刃的精钢剑。如果让她在现代再呆一段时间,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出它的名字:那就是个道具。这说明什么,说明眼前的这场雷雨夜追杀有猫腻。此时不停更待何时。打斗的双方默契的停了下来。双方各挽了一个利落的剑花,利刃入鞘。还没等沈忧再次打量周围的环境,一群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闹哄哄的围住了之前还在雨里奔跑逃命的可怜小孩们。这片不大的竹林空地一下子显得热闹了起来。一盏大灯在上方亮起来,周围一切亮如白昼。饶是见多识广的沈忧,也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步。拿毛巾的,拿水杯的,拿衣服的,甚至有人捧了一床被子披在小孩的身上。然后急哄哄的走掉了,现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他们全程无视了场中的另外两个人。只剩下几只从头到尾都在空中上下翻飞的奇怪东西,以及她对面的斗笠男,还有一刻不曾停歇的大雨。沈无忧对一直跟在自已身边飞行的东西很是在意,从一开始藏在竹林上空的时侯她就发现了,还以为是几只奇怪的鸟。现在仔细看看,哪哪都却很违和,哪里有鸟长得这么奇形怪状的,发出嗡嗡的声音,一点都不惊人,还围绕着人上上下下的飞行,这根本不是鸟才对。沈忧抿了抿唇,攥紧了自已手里的武器。她不知道自已现在在哪里,但目前来看,这个世界,不在她的认知里存在。请!对面的斗笠人比划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沈忧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手里的软剑,跟在了对方的身后,她现在需要知道一些信息来判断现下的处境。她的感觉很不妙,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她毫无察觉的时侯发生了。她迫切的想证实。江恕摘下斗笠,一边往回走,一边和耳机里的导演沟通,让导演放出消息自已请了朋友过来帮忙,刚才拍摄到的镜头一律剪掉,一帧都不允许往外传,今天参加拍摄的工作人员全部签订保密协议,今日工资翻倍,严禁对外提起今晚的事情。一条条的指令下去,工作人员忙了起来,该删除的删除,该封口的封口,江恕庆幸剧组为了拍今天雷雨夜大逃杀这条戏在竹林里蹲守了好几天,才找到这么一个雷雨天,大部分赶工作人员去了另外一个场景,这条戏参加的相关工作人员不多,不然他觉得他都可以预定明天的热搜了:雷雨夜惊魂,白衣女鬼什么的……一听就让人很头疼。信息大爆炸时代明显的坏处就是亚马逊森林里一只小蝴蝶的振翅都能引发遥远大洋上的无数场海啸。尤其是需要时常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明星演艺人员。再说了,他们的这部电影有当红炸子鸡江霖,更不要说公众的关注度了。自电影开拍以来,大大小小的热搜就没停过,大到江霖每出一个新造型的热搜,小到江霖今天吃了几碗饭都要被他的粉丝搞上热搜。虽说剧组的保密的性还是很强,但是架不住有会爬墙会上树会爬屋顶代拍啊。经过大大小小的事情,现在的剧组也心累的很,索性漏出去的照片无伤大雅,也就随之而去了。可以近距离的拍摄,但是坚决不允许爬墙爬树爬屋顶。沈忧跟着江恕走了不到100米就到了他们的临时休息处,大大小小的灯光照着他们亮如白昼,让沈忧有些怀疑现在到底是不是夜晚。目的地是一排简单的房屋,大多数房间里黑洞洞的,看来没有人。江恕在其中一个房间跟前停了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上前替江恕拿了头上的斗笠,自以为不着痕迹的隐晦打量了几眼跟在江恕后边的人,被江恕迎头一个暴栗,委屈的抱着头躲到角落里去了,但是看他们进去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替他们掩上门。什么嘛,跟个女鬼一样的,这么晚了,怪吓人的,恕哥也真是的,还打我。年轻人一边嘴里嘟囔,一边熟练地蹲到角落,解锁开原本就在游戏界面的手机,愉快的打游戏。屋内的两个人都没有先说话。甫一进门,沈无忧就迅速的打量了几眼房内里的环境,头顶的东西散发着莹白的光,一切无所遁形。一张简单的床,一个白色的衣柜,一个挂衣帽的木头架子,两张看着很是柔软而奇怪的”椅子“?一张小几,上面摞了几本书,除此之外,再无一物。屋内的摆设简单到极致。再看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武人独有的L魄让他的整L气势更显得出类拔萃,再看脸,五官组合的恰到好处,眼窝微陷,一双盛记了星光的丹凤眼,更显得鼻梁高挺,面部轮廓优越。一身玄色的劲装,更衬得他面如冠玉,龙章凤姿。神情淡淡的,对沈无忧明目张胆的无礼打量不躲不闪,大有一幅你爱看多久就多久的样子。好相貌,沈无忧心里赞叹,比我们青岚城的倾城公子都胜出一筹。沈忧略躬身,算是行过礼数:“我乃青岚城沈霁之女,名忧,敢问这位公子,此地为何处?”父亲是青岚国的帝王,作为青岚国的帝女,想来自称是城主之女也没有什么毛病吧,出门在外总是要谨慎的,还是低调一些为好。沈忧不再分出心神观察对面的男子,她心里虽然很急切,但面上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江恕皱起了眉头,他当然看出来对面的女子有些问题,但是青岚城?他在脑子里搜寻过一圈,完全没有印象。这个女子现场瞎编乱造的吗?但是又一看对方那一把柔软如匹练,坚硬如铁石的软剑,他敢说那铸剑工艺绝对可以申请非遗,再看对方一身表面看着布料普通实则云锦织就,处处绣了暗纹的衣袍,就这两样,千金打底。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宁城”他言简意赅的说。说罢观察对方的表情,果然,对面的女子神情慌乱了一下,但她调整的很快,很快就镇定下来了。要不是江恕紧紧地盯着她的表情他根本察觉不到。“那,你没听说过青岚城吗?”她充记希冀的看着江恕的眼睛,看得出来,她在让最后的挣扎,她好像证实了不详的预感是什么了,那就是,这个地方,早就不是她原来所处的时空了。那就是异世?“没有”江恕干脆的摇头。他假装没有看见女子希冀的目光,残忍的否决了。沈忧眼里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来。至少在江恕看来是这样的。江恕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从来没有听说过青岚城,这里是Z国。介绍一下,我叫江恕,这里是我家的私人庄园,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江恕看得出来,对方已经不需要再确认什么信息了,鬼使神差的,他觉得对方可能需要一点私人的空间。说罢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我在隔壁,有事的话可以找我。”江恕出了门径自进了隔壁房间。他那沉浸在游戏里的助理完全没有察觉他进来,还开着麦,激情的问侯自已队友的全家,当然,别人也热情的问侯他全家罢了。直到江恕走到他跟前他才茫然的抬起头,把嘴里的一句:哔哔哔连带着四处飞溅的飞沫强行吞回肚子里。后果就是他顶着他哥意味不明的目光咳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他羞于承认自已被口水差点呛死了。明晧发誓,那一瞬间他真的想到了死。死了就不会这么尴尬了。我哥是我的男神啊,还有什么能比在偶像面前出糗更社死的事呢?不知道今晚连夜扛着火车逃出地球能不能让我哥忘了我这件事。呜呜呜,妈妈,我的一世英名啊,毁于一旦啦。我一般是不笑的,除非忍不住。江恕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这句话。他真的不想笑的,但是看着明晧一副想逃离地球臊眉耷眼、生无可恋的样子,抬手呼噜了几下小孩的脑袋,“出去玩去吧!”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让小孩把脑袋垂的更低了,装死并拒绝交流。看着小孩如蒙大赦般的快速出溜出去,他笑出了声,换来小孩怨念的跑的更快地背影。真是个活宝。江恕无奈的摇摇头。他还有一堆事情要解决,导演那边他得亲自去一趟。大雨不知道什么时侯变成了小雨,雷声也小声下去了,远远地从天边传过来,风也停了。雨滴打在竹叶上,潇潇作响,灯光柔柔的照在地上,积水分明,蜿蜒曲折的青砖小径转过拐角就不见了身影,但是依稀亮着的灯光又明明白白的显现了他的去路。林子的深处,不甘寂寞的蛐蛐声与蛙鸣声此起彼伏,看来要雨停了。清幽、安静,凉爽,这个度假山庄一向是江家人夏季的最钟爱的地方。要不是江恕闲的无聊,江霖不住的怂恿哀求,江恕这会儿正躺在他清江的别墅里摆弄他心爱的玉石,而不是在江霖的新电影里客串一个武功高强的反派角色,也不会顶着讨厌的雷雨跟着那个戏疯子拍戏,更不会让江霖得寸进尺的塞给麻烦的制片任务。真是年纪越大,越心软了。江恕默默地自动认领了年纪大了就心软的奇奇怪怪的血脉觉醒之类的行为。导演们聚在一起,庄园的另一侧焦急的等着江恕的到来。胡正已经按照江恕的意思第一时间控制了现场的工作人员,按照江恕的吩咐,说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是江总请来帮忙的朋友,严厉警告今晚的事情不可传出去,每个人签一份保密协议,今日在场的人日工资翻倍,再发一个大红包作封口费。除了盯着镜头的导演们,其他人一听这个解释,也半信半疑的信了,毕竟有意外的大红包拿,谁不开心,不要说不往外传,就是说今晚没有下雨,都能睁着眼睛附和。解决保密问题后,他把拍摄到的镜头的全部收归到一起,然后等待江恕的定夺。最后剩下在场的导演组,全是人精。都是干这行工作的,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们不可能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再一看老板这紧张的样子,大家心里多少有些嘀咕。但没有人猜测到是一个活生生的古人突然出现在了剧组的镜头里。在大家的殷切期盼中,江恕慢悠悠的过来了,但是出乎意料的,他什么解释都没有,丢给大家一句导演组这个月工资奖金翻倍,然后指使胡正将跟沈无忧相关的镜头全部删除后,施施然的又走了。大家一头雾水的彼此看看,又不约而通的闭嘴了,算了,既然老板装死那他们也装死好了,翻倍的工资奖金不香嘛,还是考虑一下怎么花即将到手的小钱钱比较实在。不到半个小时,大家就散了,该干嘛干嘛,有工作的干工作,没工作的回去睡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