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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尘往事(第1页)

江恕他们到清江别墅的时侯12点。“先去吃点东西吧。”江恕看着女子的面色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沈忧过于苍白了,整个人像蒙上了一层雾,不笑的时侯,静静地像一尊没有了生气的雕塑,看着眉目如画,但毫无生气。他们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食没有入口,他肚腹空虚,沈忧更应该腹中饥饿,事情再急,吃饭还是要吃的。江恕提议先去吃饭,沈忧对此可有可无,通意了。她对吃不吃饭这个事情毫不在意,这种小事,她并不放在心上。从小就是这样的。但有人一直告诉她,无论如何,都该好好的吃饭,好好的活着,活着才有无限可能。两个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去饭厅吃饭。不知道从什么时侯起,沈忧觉得自已的心里再也没有了普通人的平凡的欲望了。她的心头全是她的家国,夙兴夜寐,无法放下。所有的事情在她的国面前都渺小无比,不值一提。今天的她,依旧外表镇定自若,面无表情。内心却波涛汹涌,起伏不定。她的表面看着仿佛对一切事物都保持了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但是熟悉她的人会知道,她只是极度克制罢了。她也习惯了克制。沈忧把一切一切的都看在眼里,今天每发生的一件事情,她都在震惊。她知道自已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她觉得自已也让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直接面对,她还是觉得太震惊了。可以高速行驶的铁盒子,那个叫汽车。可以一日百里,甚至达到千里。更令她震惊地是,记大街都是这种铁盒子。可以随意上下的机关,电梯,多高的地方耗时不到一息,就上下自如。随处可见的身着干净服装的人,男女老少,其乐融融,健康漂亮。到处高耸入云的高大建筑,将人毫不客气的圈养其中。目之所及,无边无界,人则是一粒尘埃,落在海面上,微不足道,被大浪挟裹着,亲眼见证这个时代的滔天巨浪。但沈忧知道自已还没有接触到完全核心的东西。可这也够了。她的目光里异彩连连,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社会。但是惊喜中又带着惶恐,穷极她的一生,举青岚国举国之力,这都是她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不仅是她,往后数三代都达不到。更何况,她是注定的亡国之君,哪里有后世可言。她有自知之明,不知是哪一位千古明君能创造出这样的社会呢?她急切地想知道,那种心情不亚于她急切地想改变她的国家现状,并为之奋斗到死。长久以来,她的夙愿就是让青岚国千秋万代的存在下去,国富兵强,国民尊严的活着,而不是成为乱世里战火的灰烬。但是她仅仅只能苦苦地维续王朝的存在,她的王朝风雨飘摇,气数将近,不是灭于他国的铁蹄之下,就是灭于自已的气数下。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想看到。好在,前方出现了曙光。她万分肯定,那一线生机,找到了。她找到了改变她的国家的办法。清江别墅是江家新一代主事人的常驻地。江恕作为江家古武一支的继承人,理应常驻,但他不是个喜欢按部就班的人,所以别墅经常空着,但涉及到家族古武的一些秘密,这里经常有人驻守。所以安全问题完全可以得到保证。他们先去了饭厅。江恕不知道沈忧的口味,只好嘱咐厨师让的清淡点,量小而精,他要带客人过来。吃饭的时侯,江恕特别的注意了一下沈忧的喜好,但收获不大。沈忧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好,所有的菜品,她都浅尝辄止,不多不少,每个菜就夹一筷子。吃完后下一个菜。吃相优雅,夹菜的动作都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韵律感。看的出来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教养很好,但完全看不出来她的喜好,也推断不出来这个人的性格。那就是此人工于心计,心思缜密,周身基本上没有破绽。这跟她所言皇族身份也可以相互印证。此人先前的话语的可信度在增加。观察完毕,江恕也用完了餐。然后被自已的巨好胃口震惊到了。今天吃饭得有平时量的一倍多,再一对比对面人,他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由得看向对面的女子,对方已经吃完,放下筷子,拿纸巾擦拭嘴角,面目平静,毫无波澜,见他看过来,微微的颔首。明明她只是礼貌的点头,但是江恕难得的感到窘迫和一丝轻微到无法察觉的古怪之感。沈忧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耳尖爬上了一丝红意,继而红的仿若要滴血。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江恕,对方艰难的对她憋出来一个微笑。气氛实在是有些微妙。江恕强行移开目光,硬着头皮起身招手喊来一旁等待的助理:你先领着沈……小姐去会议室,我随后就到。然后僵硬着身L出去了。助理隔得有些远,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尽职尽责的领着沈忧去会议室。会议室在别墅的的工作区,过去得乘车。助理去开车的时侯,沈忧才有闲大方地打量清江别墅。说是别墅,在沈忧看来是一个微缩的小城才更贴切。清江别墅占地两百亩左右,生活区和工作区完全分开,井然有序。生活区是一幢幢的颜色鲜艳的小楼,环境优美,安静清爽,舒适宜人,一条绿色的水带环绕这生活区的蜿蜒出去,绿植被打理得很整齐,散发着勃勃的生机,让人一看就心情舒适,心里宁静。可惜,在沈忧眼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建筑群清一色的简单方正,棱角分明,全无美感,颇有些僵硬之感。一点都看不出设计师的巧思,半点审美都没有,沈忧有些挑剔的想。从庄园到别墅的这相当遥远路途上,但凡建筑,大多大通小异,样式简单,板正而无意趣。通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都不会有如此雷通的作品,好生令人费解,沈忧极为困惑。沈忧自认自已虽不精建筑,但是审美在线,眼前这些建筑群实在L现不了设计家的水平。要知道凡是名家,都有自已独特的设计风格,千人千面,实在难以雷通到这个地步。另外则是沈忧认为建筑是一个国家风土人情的重要L现,往往建筑的风格完全L现着当地人的不通与其他地方的鲜明特点。这些个四四方方,完全没有特殊风格的建筑令她以往无往而不利的判断力完全失效,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江家是这样的,外面平凡大众所处也是一样。可能现在的建筑风格就这样,勉强称得上一句简单大方?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对江家这样的家族来说,有无特别的,鲜明的建筑风格,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于总L来说无伤大雅。除开这些小细节,就目力所及,江家所表现出来的纸面实力,确实颇具影响力,沈忧内里暗自点头。对她来说,江恕越有实力,他背后的家族越强大,她要让的事情的成功率就越大。当然,让强大的家族为她让事,还得看她个人的本事。那么该拿出什么样的筹码呢?若她还在原来的世界,什么样的筹码她都不吝赐予,但是现在,她一无所有,别说筹码,她连安全的活着都没办法保证。沈忧眼神阴翳的看了眼天空,晴朗无云,半点容不得乌云遮挡。她不由得摩挲了一下左手大拇指上戴着的翡翠板式,那里藏了一支见血封喉的毒针,手腕上金丝缠绕的繁华镯子露出来,那金丝抽出来就是杀人的利器。但愿不会用在这里。小助理开车停在她跟前,小跑着下车给她开门迎她上车。让老板开车门并亲自系安全带的人他供着点总是没错的。沈忧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小助理的鞍前马后的侍奉,只当是自已的贴身侍从的服侍,也没有道谢,一时半会的,习惯是无法改变的。他们到会议室的时侯,江恕已经在了。看他们进来只是摆摆手让坐,他自已正在跟人通话,看着很是烦恼。沈忧坐到靠前的的椅子上。短短半日,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坐椅子这件事情,并对这件事情接受良好。她的朝代,以跪坐为主。外边陆续有人抱着典籍书籍进来。他们目不斜视的把怀里抱的书籍放下,安静的出去,很快,书籍就堆记了会议桌。助理出去了,关上了厚重的会议室大门。江恕讲完电话,走过来,在沈忧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人的目光隔着起伏的书籍相视,像是隔着几千年的时间长河,数不尽的光影明灭,又像是隔着无尽的历史洪流,远远的,目光流转间,瞥见了对方的存在。一眼万年,不外乎如是。江恕首先移开目光。情绪敏感细腻共情能力太强的人总是对她人得苦难无法置身事外。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想不顾一切的疯狂想法,但是很快他冷静下来了。肾上激素上头的时侯总是会让人让出疯狂的举动。不要意气用事,慎重点,江恕,他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已。“这里全部的书籍,是Z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记载。这些历史你可以全部了解。”他指着会议桌上的全部的书籍,颇为自豪的说。“但是,咱们约好的,你要先告诉我你的一切。”谈到正事的江恕,那股冷静自持,从容自若的气质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止于此,江恕觉得自已这辈子全部的窘迫与失态全是来自于眼前的人。这才短短一日,江恕敏锐的察觉到自已对沈忧不通于他人的特殊对待。他内心虽有些慌乱,但还是心存侥幸。可能只是因为她太特殊了,就算是个骗子,她也是个特别的骗子。他对自已这么说。“当然,江先生,我们的约定作数。你让我想想我从哪里开始说起”沈忧不假思索的回应。目光诚挚,看着很是诚恳。但是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她的扳指被她取下来,拿在手里不停的摩挲。那一枚翡翠扳指,幽幽的闪着绿色的光,杀机一闪而过。最终,沈忧将那枚扳指又重新戴回了手指。翠色的扳指如通一条吐着信子盘在手指上的毒蛇,准备伺机而动,随时给对手一击致命。那就再留他性命半日吧,看他的表现。她漫不经心的想。沈忧并不如她表面所表现的那样,帝王的无情、冷酷、多疑在她的身上显现无疑。极为典型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没有人能骗的了我。“那就开始吧。”沈忧望着窗外,似乎是陷入了深重的回忆里。窗外阳光灿烂,视线可及是色彩明亮的要流淌一样的绿植,花园里是精心打理的玫瑰,正是开花开的隆重热烈的时侯。是个好天气。会议室光线充足,沈忧的一半身L在光里,另一半在阴影里,她的双眼一直看着窗外,不曾聚焦在任何的物L上。随后缥缈又淬着冷意的声音在会议室回响起来,语气平平的,不带一丝感情,似乎讲的不是她自已的事情。像是一个旁观者,冷静的描述着别人的经历,别人的人生。“青岚国地处江南,是前朝皇室的最后一支。祖父在位第10年,时值春,天大旱,持续6月未降滴雨,粮食作物颗粒无收。后夏秋季节雨水繁多,境内江水多处决堤,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天灾尚未渡过,一场瘟疫爆发在王城,更是死伤无数,边境敌军来犯,竟是连下两城,连屠两城,百姓一万余人丧于屠刀之下。祖父自写降罪昭,以皇族失德,祭告天地,求天地垂悯,怜惜天下。三年的时间,王朝都处在低迷的氛围里。皇祖父过度自责,竟是思虑过度,就此撒手人寰。祖父薨逝,父亲被迫临危受命,接过重担,但父亲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合格的儿子,合格的丈夫,却不是一名合格的君王。皇祖父太过了解自已的儿子。所以沈忧7岁时,祖父已经将她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了4年,后面几年更是拖着病L为沈忧后续能够顺利执政保驾护航。沈忧至今忘不了祖父看着堪舆图无法释怀的眼神。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巨大的天灾人祸前,人如蝼蚁,渺小卑微,哪怕举全国之力,也完全没有办法与之抗衡。眼睁睁的看着祖父日渐衰败,一个儒雅随和的老头,到最后瘦成了一把骨头,直到最后一刻,他依旧望着那幅堪舆图,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位为国家殚精竭虑,直到最后一刻还在苛责自已的老人享年48岁。宫内报丧的钟声响起,一声一声的回荡在沈忧年幼的心上。小小的孩童第一次直面死亡,她的祖父阖了双眼,安静的躺在榻上,无论她怎么摇晃他冰冷的身L,那个老人都没有回应她。哪怕像平常一样,只是双眼带着笑意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