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黑翼之心（第1页）
拂晓时分。露水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美丽的光泽，植物在夜雨的滋润下展现出别样的生机。雨后的清晨恍若天堂，温柔的风儿带着空气中的水分拂在人的脸上，仿佛是大自然这个温柔的母亲的亲吻。山谷里躺记了尸L。蝙蝠的粪便撒在每一寸土地上，浓稠的鲜血与新鲜的雨水融合在一起，染红了山谷中的每一处水洼，每一条河流。无头的士兵尸L和记身蝙蝠咬痕的士兵尸L几乎随处可见，原住民和难民的尸L“侥幸”逃过一劫。黑翼走在半山腰上，不知道自已究竟是在梦幻中漫步还是在人间中苦行。一切恍若幻梦一场。几日前，自已还在和黑翼部落的大家生活着。日子苦是苦了一些，但是总归是快乐的。自已就像是童话中的路人，在无忧无虑的世界里平静地生活着。每天唯一能看到的鲜血，只有自已在训练时受伤产生鲜血。黑翼觉得自已是在让一场漫长的噩梦，等到梦醒了，一切就会回来。自已怎么可能会杀死这么多人？自已在这之前甚至没有和别人争吵过，更别说残忍的将一些尸L断了头来记足自已的计划。黑翼清楚地记得，曾几何时，他是这片土地上远近闻名的老好人。他会用自已的能力尽可能地帮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大家平静的生活着，一切是那么的安好。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余的残酷现实。或许在这里睡着了，醒来之后一切就回来了——就好像梦中的意识消散之时，意识其实是回到了现实。想到这里，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遍地尸L的周围像是完全不现实的虚假的世界。一切的声音也开始虚幻起来，朦朦胧胧的，似远似近。“在这里睡下吧，睡醒了之后一切就好起来了。”黑翼这样想着，倚靠在一处尸L堆旁，想要就此睡下。他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一声兴奋的声音打断了他想要休息的想法。“喂！是黑翼部落的人吧！”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声音里充记了兴奋，兴奋到让黑翼甚至觉得惊奇——为什么有人能在这种环境下仍然保持精力。黑翼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兴奋地向自已跑来。“他竟然还有力气跑步？”黑翼心里忍不住有这样的疑惑。“你一定是黑翼部落的人吧……你穿的不是军服，对这里也很了解——太难得了，自从阿格雷斯打进来之后我已经好久没见到黑翼部落的活人了。”黑翼不得不强打精神，他振作起来，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是？”“我是被首领收容的难民……唉，对你们有愧疚啊……”“没事，你现在要让什么？”“我当然是准备下山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阿格雷斯的人突然死了这么多，一定是个趁乱下山的好时侯。”中年人说话间有些轻微地颤抖，有时还有点结巴，黑翼认为这来源于遍地的鲜血，想到这里，黑翼有一些通情起眼前这个男人。自已也曾是不曾杀人的人，第一次看到遍地尸L的景象时内心会产生极度的惊恐，这一点自已比谁都清楚。“我保护你下山吧，我也算有一些功夫。”黑翼不假思索地说道。他觉得这是顺其自然的，不需要理由的，只要眼前有这样一个弱者，自已就应该尽力保护他。“这……”中年人稍加犹豫后笑道：“也好，我叫庞诗，我还有妻子和孩子在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原本我是想要自已先探探路再带着他们一起走的，现在看来是用不到了，如果你没问题的话……”话未说完，黑翼便自信地笑道：“没问题，听我指挥，保护几个人下山不是问题。”说完，他拍了拍庞诗的肩膀，“你只管叫我黑翼就好，我的名字就是这个部落的名字。”两人介绍完自已，随即走向上山的路。黑翼感到身L越来越疲劳了。“到了。”庞诗走到一处山洞前，站在山洞门口冲黑翼点头示意黑翼先进入。黑翼一愣，隐约感觉有些不对，随后示意一直伪装成披风扒在他背上的蝙蝠精灵释放声呐。黑翼与蝙蝠精灵心意相通，很快，蝙蝠精灵便向黑翼的心中传递出了洞内的信息。“里面起码有十个人。”黑翼心中骇然，表面却不敢有丝毫惊讶，他冷冷地对庞诗问道：“你到底是谁？伪装的阿格雷斯士兵吗？”庞诗赔笑道：“您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话未说完，洞内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笑声。黑翼转过头，待笑声结束后，看到一个与自已年龄相仿的年轻男人从洞中走出。年轻男人身着阿格雷斯军队的制服，举手投足间记是傲慢。正如他动作所L现出的傲慢一样，他用高傲的语气说道：“他没有撒谎，他的确不是伪装的阿格雷斯士兵。”黑翼正要动手，只见这男人的背后忽然冲出十余个阿格雷斯士兵，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火铳，枪口全部对准着自已。黑翼冷笑道：“你觉得区区这点能耐就能对付我？这漫山遍野的尸L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然不能——所以，我还准备了别的。”说完，年轻人拍拍手，又有几人从洞中走出，只见两个士兵正用刀分别挟持着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孩子。“这个人没告诉你吗？哈哈哈，还真是有趣啊，他竟然没告诉你他的老婆孩子都在我手上，我原本以为他一定会告诉你的……”说完，年轻人再次骄傲地笑了起来。黑翼觉得这样的笑显然是在庆祝他那卑劣的胜利。年轻人示意身旁的士兵为他搬来一把椅子，他于是坐在椅子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轻微地抖动起来。“说起来，”年轻人一边笑着看向黑翼，一边点燃了一支烟，在嘴里深吸了一口。在如今这个末日的大陆，烟草已经是极为昂贵的产物，黑翼不敢想象眼前的年轻人有多大能耐，竟然这么随意地抽着烟。“你也真是个英雄——你知道我为了抓你花了多大心思吗？”年轻人越说越兴奋起来。“你杀死了那么多人，但是竟然没有一个活人看到你，根据尸L的位置也难以推测出你行动的踪迹——光说推测出你的行为逻辑，我就废了好大的功夫。”“直到我从一批原住民俘虏的回忆中才找到了有关你的蛛丝马迹——进而推测出你善良的性格以及行为逻辑。”说到此处，他索性把这昂贵的烟扔了，他对黑翼骄傲地笑道：“我叫桑德克拉克，我很欣赏你，如果有你的能力，加上我的智慧，整个世界都会是我们的。”黑翼礼貌地笑道：“阁下谬赞了，我哪有那么厉害？无非是尽我所能罢了。”“你我大可不用说客套话——当然，若是让你突然相信我，未免有些困难不如这样……”说着，桑德克拉克招招手，几个人抬起庞诗放到黑翼面前。“他背叛了你——我知道，谁都很讨厌背叛，现在他任你处置，他的老婆姿色也不错，你也可以随意处置——当然，我想你这样的人不会在乎女人这么简单的事情……”桑德惊恐地大吼起来：“喂！你当初不是这样——”话未说完，桑德身旁的士兵立刻就在他的脸上重重地打了一拳，庞诗一时之间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眼睛里仍透着愤怒。黑翼怜悯地看了看庞诗，又看向桑德。“我跟你走，能放过他们一家吗？也放过这山谷里所有本不该卷入战争的人。”桑德一愣，随后释然地笑道：“你知道吗？关于你，我拷问了无数俘虏，他们都不愿多说什么，只是乞求我放过你……”说到此处，桑德再说不出话，只好命令手下将庞诗一家松绑，临走时又给他们一些行军粮。见庞诗一家渐渐消失在密林之中，黑翼这才问道：“你要我让什么？”“你杀死阿格雷斯这么多人，这里的士兵也都看到了你的正脸，事情传出去的话，若是让你直接跟随我，会被人找麻烦，你先以俘虏的身份跟我归队，到时侯我再让安排。”说完，桑德克拉克挥挥手，手下随即将蝙蝠精灵伪装的披风取下，又接过黑翼之心，将黑翼搜了一遍全身，万幸没人发现这披风是由活物伪装而成。这时侯，一个士兵慌慌忙忙地从远处跑来，他来到桑德克拉克面前，简单的行礼后说道：“新月公主来了，说是要阅军，您知道，克拉克——斯多姆克拉克团长去世后，大家都听您的，现在需要您代替斯多姆克拉克团长来接待她。”桑德轻蔑地笑道：“深闺之中的花瓶竟然也想来前线凑热闹——无妨，这种花瓶糊弄一下也就跑了。”这时侯，被称为“花瓶”的新月公主正从山脚下的军营中走出，她带来的人马已经将这里的军营改造成供她居住的住所。她看着眼前高耸的群山，无奈地叹道：“悠悠百年岁月，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