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们这就算扯平了(第1页)
对方可是外国使臣,哪怕来自一个地位低下的小国,但毕竟代表了一个国家,而胡青璇更是该国的公主之尊!就这样,居然把人家搞怀孕了?!赵思礼脑中一片混乱,这小子不是自家女儿未来的夫婿,他的乘龙快婿吗?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可如何是好?占城国使节们的脸色瞬间涨红,既有羞愧,又有鄙夷,甚至还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这欢喜又是从何而来?朱怀同样看得一头雾水。他们之所以窃喜,是因为朱怀在大明的地位极高,一句话就能左右外交走向,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倘若他们的公主真的有了朱怀的骨肉,那么他们和大明之间就有了协商的可能性啊!各人心思各异。胡青璇离开后,久久未归。说真的,这丫头够狠!只因刚才在秦淮河边戏谑了一句她怀孕,现在就来了这一招?朱怀自觉败下阵来,不便再久留。至于解释,他也没有打算,这样的事情越解释反而越容易引人误会。“哈哈,诸位慢用,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他匆忙离开的模样,在占城国使节的眼中,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赵思礼也顿时觉得手中的鸡腿不再美味,他急匆匆站起身:“各位,本官也吃得差不多了,若无他事,本官这就先行一步,祝愿诸位归途平安。”他必须赶紧回去叮嘱女儿小心谨慎,这门婚事最好还是找个理由推掉吧!即便女儿嫁个富商,他赵思礼也能接受,但若要做人家的偏房侧室,那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秦淮河畔街头。月光之下,朱怀独自行走。不久后,身边悄然多了一个人影。“嘿!我们这就算扯平了。”胡青璇朝着朱怀亮了亮粉拳:“上回你偷看我沐浴,这次我还给你!你们汉人常说,投桃报李嘛!”朱怀咧嘴一笑。“看你样子好像并不在意?”朱怀答道:“这件事对我而言并无影响,就算传扬出去,也不过是一段风流逸事,何必在意?”“唉,我处心积虑地计划了这么久,你竟然一点怒意都没有?岂不是说我白忙活了?”胡青璇略显沮丧。朱怀含笑回应,眼神深沉:“你其实是故意的,对吧?”“何出此言?”胡青璇佯装不解,手背后,与朱怀并肩漫步在秦淮河畔。“是不是你们那边在施加压力,逼你联姻?”朱怀突然抛出问题。胡青璇步伐微滞,旋即紧跟着朱怀的步伐:“这都被你看穿了?”朱怀徐徐道:“对于女子而言,名声最为重要,没有人会轻易拿它冒险,除非是有意为之。”胡青璇轻叹一声承认:“没错。”朱怀仰头望向夜空,皎洁的月亮高挂,秦淮河上华灯璀璨的画舫穿梭其间。“朱怀,陪我乘坐一次画舫吧,我们那里很难见到如此美景。”朱怀却拒绝:“不去,没钱。”胡青璇嗤笑一声。胡青璇撇嘴道:“我请你!”随后不由分说拽着朱怀登上了画舫。画舫上除了船夫划桨外,就只剩他们二人。秦淮河水清澈而带有一丝腥味,闻之别有一番风味。胡青璇十分喜爱这份感觉。她随意地坐在船缘,一双修长的腿在船边轻轻摇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晚风拂过胸前秀发,享受着这份惬意,不禁轻声感叹:“真舒服!”朱怀也随之在她身边坐下。胡青璇开始讲述:“我国虽人口不多,但并非只有我父皇一人统治。”“国家南北分治,北方接壤你们大明云南布政司的地区由我父皇管理,南方则由李宰将军掌控。”“此次归顺大明的背后,其实还隐藏着另一个目的。”朱怀稍显惊讶,瞥了胡青璇一眼:“你的意思是,即使我要求增加十倍的岁贡,你们也会归顺大明?”胡青璇肯定地点点头:“正是!”朱怀面露微妙表情,心中暗自思量,眼前的占城国大公主,显然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倘若我们不归顺大明,恐怕不久之后,我父皇的政权就会被李宰将军篡夺。”“我们所面临的问题,远不止安南的侵略那么简单。”朱怀赞同地点头。胡青璇继续分析:“因此,我们选择归顺大明,这样,我们胡氏皇族才能得到生存的保障。”“即便李宰将军发起内乱,也不敢在大明眼皮底下对我们胡家有所举动。”朱怀好奇发问:“那你呢?你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胡青璇晃着双腿,看似漫不经心地道:“我嘛?牺牲品呗!”“这次回去,很可能就要沦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为了顾全大局,父皇肯定会将我许配给李宰将军的儿子,换取短暂的和平。”朱怀领悟般点了点头:“所以,你宁愿尝试败坏自己的名声?”胡青璇坦然笑道:“早晚都会暴露,伪装也没用太久。”“要么,你娶了我?若能有个孩子,我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朱怀刚端起茶杯,听到这话,一口茶水尽数喷入秦淮河中。胡青璇假装嗔怪道:“上次看你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现在倒装模作样起来了?”朱怀尴尬地看着她,察觉到她眼中的狡黠,这才醒悟:“你又在跟我开玩笑。”胡青璇轻声吟诵:“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朱怀接口道:“这是苏轼的诗句。”胡青璇颌首:“汉人的宋代名士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苏轼。”朱怀却摇头:“我不太喜欢。”“为何?你们汉人不都很推崇苏轼吗?”胡青璇疑惑。朱怀解释:“我更欣赏范仲淹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胡青璇愣了一下:“你为何会对这两句话情有独钟?”朱怀正色道:“哀叹无助于事,任何事情都要靠实际行动去改变。”“范仲淹亲身践行着改革他的国家,比起那些只能通过诗词抒发哀愁的文人,无疑更有魄力。”“就像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对方虽强,但也并非无解。”朱怀摊开手掌打比方:“如果把你们占城国的疆域比作这个手掌,假设这一半代表你父皇的领地,另一半则是李宰将军的势力范围。”朱怀在手掌上虚拟划分开来:“既然你父皇仍为名义上的国王,李宰将军仍然是臣子。”“那么,你父皇为何不下令册封李宰将军的儿子们为大将军?”这些崭新的大将军们所分封的土地,朱怀稍作停顿,继续在他的掌心下部分描绘起来。“你一块,我一块,瞬间整个疆域如同破碎的大饼,不仅是领土,连旗下的勇将也能够分割封赏,你五万,我八万,就这样四分五裂。”“那时倘若李宰将军焦灼万分地回身应对自家的几个儿子,他岂还有余力与你们皇室对立?当然,前提是对方至少要有两个以上儿子。”朱怀淡然一笑,却感到一丝异样。四周骤然寂静,按理说应当有个女子在身边的呀?抬眼望去,只见胡青璇面色呆滞,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眼神让朱怀一时难以捉摸。“喂,你还好吗?怎么了?”朱怀在她眼前挥动手掌试图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