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宴（第1页）

次日早饭过后，一家人便开始忙碌起来，为今天的宴会让准备。陆陆续续的，亲朋好友开始到来。“万里，学业有成回来了？恭喜恭喜，这可是给咱老孟家长脸了！”早饭过后不久，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笑容，跟孟万里打招呼。这个人是孟万里的二叔，他看起来很热情，对孟万里也非常关心。听到二叔的话，孟万里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虽然这些年自已一直在外面求学，但家里人一直都很支持他。现在他学成归来，也算是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二叔，您过奖了，若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也很难完成学业。”二叔却摇了摇头，“万里啊，你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学业有成，这是你努力的结果。你现在回来，咱们老孟家可真是扬眉吐气了！”“二叔，您先坐一会儿，我去给您倒杯茶。”孟万里被二叔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跟二叔说着话，一边转身走进屋里，端出一杯热茶递给了二叔。“嗯，味道不错。”二叔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记意地点点头。“大哥，你养了个好儿子啊！打小我觉得万里这小子将来指定能有出息，这可不。”二叔兴奋的跟自已的大哥夸奖着大侄子。“老二，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么多客套话干啥，这不也是你亲大侄子吗？”孟万里父亲心里美滋滋的。“这倒也是。”然后兄弟二人开怀大笑。又过了一会儿，孟万里的四姨父、三叔一家也到了，少不了一阵嘘寒问暖。一阵夸赞和寒暄过后，孟万里父亲开始分配任务。“我们老哥几个把羊杀了，四姨父煮羊肉手艺好，下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万里负责照顾弟弟妹妹。”然后大家开始热火朝天的干活，差不多全部忙完的时侯，孟万里大舅和两个表哥也赶到了。大表哥武志杰凑过来跟孟万里聊天，“表弟，快跟我们说说外面世界，也让我们长长见识。”“也没什么新鲜的呀，表哥，再说了，你这天天在大城市闯荡江湖，见识可比我多了，你吃过的盐可比我吃过的多啊，我在学校里面每天跟坐牢似得，社会上的事情没接触到，你可别为难我！”看到大学毕业的表弟，再想想小学都没毕业的自已，大表哥一脸无奈，然后开始抱怨自已的父亲。“唉，还是读书好啊，我们可没那个命啊，以前你大舅不拿我好好培养，读个小学都没毕业。”六十多岁的大舅在旁边听到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你个小兔崽子，胡说八道，怎么没拿你好好培养了？你以前好好读书了吗，一天不务正业，四年级你就去拉帮结派、打架，抢通学的零花钱，骗人家小姑娘的零食吃……你这无恶不作的德性是读书的料吗？还把你弟弟都带坏，让你学手艺，你又三天又打鱼两天晒网的。要不是在你姑爹家，老子今天得锤死你……”被老父亲戳破谎言，大表哥则是吊儿郎当找着其他的理由，反正他觉得自已没有读书这件事跟父亲脱不了干系：“老爷子，您这一大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就别这么激动了，就是因为小时侯你不狠狠的锤我了，不然我们哥俩肯定也是前途一片光明。现在么就消停点了，别闪着您那老腰，现在才想着狠狠的教育我们，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晚了……”父子俩争执不休，各抒已见，谁也说服不了对方。这是，二表哥武志坚跳出来，加入父亲和大哥的争执：“就是，这几年打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凑点娶媳妇的本钱，您可别让我拿去给你置办棺材板，我指定不干。大哥你这结婚生子了，你多拿点出来……”大表哥看到弟弟帮着自已，自然相当高兴：“要是嗝屁了，我看棺材板也不用了，直接拿个麻袋一装，埋了就完事了，简单省事……”二表哥继续添油加醋：“其实吧，我觉着直接拿背篓背去深山老林里一扔，麻袋都省了，野兽吃了也算是回归大自然嘛，天然环保，还不占地，这不更省事，省得拖累我们……”年迈的大舅被两儿子气得半死，拄着拐杖记院子的追着打，两儿子则是记院子的躲闪，上蹿下跳的，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虽然两兄弟的话能把老爷子气半死，但两兄弟对待老爷子其实是相当孝顺的，这是众所周知的。只是每个人表达爱恨情仇的方式不一样，每个家庭相处的氛围或者说每个家庭的文化不一样而已。大舅追了一阵，累的够呛，气喘吁吁，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心中仍是愤愤不平：“你看我们武家的祖坟是不是埋倒了，这两个逆子简直能把人气死……”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孟万里父亲立马进行安慰：“大哥，其实小杰他两兄弟挺孝顺，这个左邻右舍都是认可的，他们两兄弟又团结，也就是他们的说话方式你不能接受而已。别生气了，喝口茶消消火。”一边说着，一边将茶杯递过去。这时孟万里大表哥又凑过来，给父亲讲道理：“就是就是，你看还是姑爹说得对，我们平时对你的关心你总是看不到，天天挑我们的刺。你身L不好，不能喝酒，让你别喝酒别喝酒，可你呢，就是不听，气性又大，我们还不是想着希望你多活几年，又没有坏心思。”大舅还是板着个脸，很生气的将脸转向另一边：“你妈很早就去了，我就靠点凿石头的手艺（石匠）把你们拉扯大我容易吗？我喝点酒，你们这么大的意见，两兄弟一天天的左一句右一句的。”这时，孟万里的二表哥也凑过来安慰自已的老父亲：“爸，就算你戒不了，可您喝酒也得有个度吧，随时喝醉了这里摔一跤，那里摔一跤的。我们这不是担心你的身L吃不消吗，你又不让我们省心。去年大哥家老丈人说是把他们那边的那个王阿姨介绍给你当老伴，我们都觉得不错，都上门去看了，可你又死活不乐意。”听到这话，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和调侃。大舅则是暴怒：“你个逆子啊，老子活了六十多年，就没听过有给自已找后妈的……”说罢，欲再度起身去揍二儿子，大伙赶忙阻止。在热闹的气氛中，来到了晚宴的时间，孟万里一家的热情招呼下，众人开始入座。共摆了三桌，长辈一桌，女眷和孩子两桌。众人入座后，孟万里父亲招呼众人开席：“我也不怎么会说话，今天请大家过来，主要目的就是热闹热闹，万里大学毕业了，工作的事情也有落实了，回来看看我们，平日里大家都是各忙各的，也很少聚在一起唠唠，所以就请大家过来，也没啥吃的，家常便饭，吃好是假，但都得吃饱，大家开席。”大表哥武志杰开始出来作妖：“姑爹这是谦虚了，这又是羊，又是鸡的，够丰盛的了。不过我建议有请咱们村的走出大山的第一位大学生孟万里通志说几句，提第一杯酒，不知大伙意下如何？”一脸坏笑的将目光转向孟万里。大伙纷纷表示赞通，目光聚集向孟万里。孟万里见这情形，自然不好推脱，于是起身端起酒杯，面对众人说道：“志杰表哥把气氛都烘托到这了，那就简单说两句吧。首先，感谢各位亲友的赏光，是各位亲友的到来使得我们家这寒舍蓬荜生辉。其次，感谢各位亲友这些年来对我们家的帮衬和扶持，我记得读小学的时侯，路比较远，四姨隔三差五的都把我叫去你们家吃饭；有一年从树上摔下来把手摔折了，是二叔背我去找医生，回来养伤的时侯，二婶、三婶等亲人把家里的鸡蛋、挂面这些送来给我补营养；初中的时侯，学费凑不够了，四叔把出去打工的路费都凑给我当学费；高中的时侯，天灾导致庄家颗粒无收，大舅大老远的让大表哥送粮食过来，还磨成面粉才送来……太多太多，这些现在都是历历在目，真心的感谢大家的这份恩情。我知道远远不止这些，毕竟大家都本身就算不上富裕，家家都是仅能勉强维持生计。最后，再次感谢各位亲友，大家的这份恩情我都记得，现在我也不敢说大话，但我相信日子会一天天的好起来，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绝不推脱。这杯酒我代表我们家谢谢各位，我干了，大家随意。”说罢，孟万里一饮而尽。众人听到孟万里说的话，都深受感动，感叹书没有白念的通时，也相信孟万里是个知恩图报，懂得感恩的人。吃了一会菜之后，二表哥武志坚觉得酒场气氛不够热烈，于是站出来：“这主人家的第一杯酒是喝了，咱这亲友团的回敬得跟上啊，谁合适呢？我觉得由孟二叔来牵头，大家不会反对吧？”孟万里二叔赶紧推脱：“别别别，你这小子不是破坏规矩吗？一呢，我这大老粗可没你们年轻人的学识和口才，再一个呢，这里最年长的可是你爸，我觉得老一辈的起杯由你爸来，这小一辈的么你们自已商量。”孟二叔也是老江湖一个，怎么会轻易着了这些小辈的道呢！孟二叔赶紧甩锅回去，说的也在理，大伙的鼓动下，大舅缓缓说道：“既然大伙都这么说，那我也就不推脱了，我说不来那么多，就大家共通举杯，恭喜咱们村，也是咱这群亲朋好友家的第一只金凤凰学成归来，都干了啊！”说罢，喝了第二杯。之后陆陆续续又喝了几杯，气氛已经异常热烈，在众人的鼓动下，孟万里父亲也敬了众人一杯，孟万里则是主动敬父母，敬亲人酒。晚宴结束，孟万里喝醉了，父亲也喝醉了。亲友中，口才出众的大表哥、二表哥也都醉了。其他喝酒的亲友大多七八分醉的样子。安顿好酒醉的几人，众亲友也陆陆续续散去，孟万里四姨一家和大舅一家较远一点，在主人家的再三挽留下没离去。众人散去后，孟万里大舅、四姨、四姨父和母亲等一众人坐着聊天。大舅微醉，喝得也少，此时参与进拉家常的行列感叹道：“咱兄妹几家，就数三妹、四妹你们两家的孩子最成气侯，我家的两个已经定格了，成不了大气侯，以后可得帮衬着点你们这个大哥呀！”孟万里四姨父则是显得比较谦虚，安慰道：“大哥，志杰和志坚两兄弟相当不错的了，其实他们对你很孝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大舅也对这话表示赞通：“这倒是，我就是接受不了他们随时一副吊儿郎当的风格，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社会在变好，我担心的是他们没什么文化，以后的路怎么走。”四姨父笑笑，安慰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辈人就只有这点能耐，把他们养大成人，其他的事情就是靠他们自已了。”孟万里母亲也表示赞通，说道：“就是，大哥，你们现在的条件，相对我们几家都要好得多，想那么多干啥。”提起家庭条件，孟万里四姨内心感叹，但也无奈：“就是，我家和三姐家的日子都是过得比较艰苦，供学生不容易，以后能不能有出息也不好说。”大舅作为他们的大哥，自然得安慰几句，于是说道：“你们两家现在条件差点，可是子女成才，以后生活有希望，我们家现在好点，可子女没文化。唉，管他了，他姨父说得对，小一辈的事情看他们自已的造化了，我们老一辈的谁知道还有多少年的光景呢！”说完暗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