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妈妈1（第1页）

啊好烦，想想之前很多破事就烦死人。烦烦烦烦烦烦烦……因为是公开发表的，所以先说明一下，后面我要写的都是碎片式的经历，以及一些对生活，对自已，对一些身边的人和事的吐槽和回忆，反正说流水账的话，也差不多吧，就是一些我自认为奇葩的不能再奇葩的破事了。先介绍一下我自已，我是一个非传统意义上的大美女，说直白点，就是没那么好看的一个女的，有时侯我自已照镜子觉得自已长得还不错，但是但凡换个角度又是一个新面容，甚至有的角度我还感觉自已长得像个爷们儿，尤其是脸稍微斜着往上昂起头，那角度，跟我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我不太喜欢用这个角度端详自已，我不喜欢我爹，我觉得很讨厌，讨厌的不行，而且是我还会从我这张脸上看到我奶奶的影子，我就更讨厌了！先从我妈说起吧，我十四岁那年，我妈就死了，癌症，肺癌，查出来就是晚期，胸腔还有积液，据说当时发现时，积液都快到脖子了，所以我妈那时侯一直说喘不开气，胸口疼，全都赖这个破病。我妈节俭了一辈子了，不化妆不擦护肤品，每天凌晨起来干农活，洗菜刷碗让饭……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全她一个包揽了。她其实不舒服了得有半年之久，那还是12年，我上小学六年级。我们家有炕，就东北那种的热炕，我们家不在东北，但是冬天也挺冷的，于是我爸就自已垒了个，冬天烧着，夏天就不烧了，当床用。我们一家四口夏天都睡在那张炕上，很大，现在想想估计得是个两米x三米的大炕头。我睡最里面，靠墙，头靠窗户，我妈睡我旁边，再旁边是我弟，最外面是我爸。我这个人从小就馋，我爸妈都说我“鸡叫等不到天亮”，有点啥好吃的，我一定要全部吃光，即便吃不光我也要吃到撑。唉，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是我爸我奶嘴里所谓的“你妈就是你害死的”事件全部过程。那时我真馋，太没出息了，东西不在炕头上能死一样，非得在炕上吃，吃不了还顺手就放墙边，但我当时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其实我没啥印象了，因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一天夜里我突然半夜醒了，睁着眼发了会儿愣，感觉手上凉凉的，就抬起手看了看。我头靠着窗户，那窗户很大，外面月亮也大，月光映射下，我看见我手上有个长长的黑影，我太害怕了，立马“啊”的一声叫起来。我爸当时不在炕上睡，他在里屋，因为夏天太热了，风扇的面积不够用，他去里屋开了个风扇睡着了。我这一叫把我妈立马吵醒了，我妈开灯问我咋了，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真是吓懵了，就一直啊啊乱叫，尤其是一开灯我看见我左手大拇指上挂着一个油光铮亮的大蜈蚣，全是密密麻麻的爪子，我直接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妈这人很细心，我不说话，她也马上看见我手上的蜈蚣了，我知道她其实也害怕，她最害怕这些大虫子之类的，小时侯我不懂事还扛着那种黑红相间的、我们这边叫花斑蛇的蛇，没有毒，回家吓唬她，被我爹揍了一顿。当时看见蜈蚣，我妈立马就让我把甩地上，可是我吓懵了，我把蜈蚣甩到她盖着肚子的小毯子上，她立马从床上窜下去了，拿着毯子一顿狂抖。我吓得坐在炕上看着她抖，我爸听见声音就过来了，问咋回事。我当时嗷嗷哭，啥也说不清，我妈也吓得不轻，说有个蜈蚣。那蜈蚣被她一顿甩，最后掉到地上，立马开始逃跑，我妈连踩带踹还是让那大蜈蚣给跑了，而是往炕那边跑的。我一看见往炕上来了，我就缩到墙根连蹦带跳，叽哩哇啦的鬼叫，我爸一急，回头拿了那种气雾杀虫剂就开始喷。我从炕上下来，死活不肯再上去，我爸喷的记屋都是杀虫剂，那会还不怎么有卖那种无味的，这个杀虫剂的味道很香，香的窜鼻子，而且喷多了屋里还多少有点雾蒙蒙的。我不确定是不是我那会太小记忆被我给模糊了，反正我脑海里的记忆那天喷完之后屋里是有点雾蒙蒙，浓度高的辣眼睛，呛鼻子。即便是那样了，我爸还在炕上不停的喷，叫我和我妈还有我弟去里屋睡，我不记得我弟什么反应了，反正我们三个最后去了里屋，我爸就在炕上睡的。我妈第二天说，可能是我放东西在墙边，她白天开窗通风，这个大蜈蚣爬进来了。我对这件事印象太深了，除了晚上吓了我那一顿，第二天我还发现我的拇指，就是指甲盖后面的肉都是紫红色的，被蜈蚣咬了，晚上太害怕没觉得有什么难受，到第二天发现被咬了之后才感觉手有点辣辣的，像那种风油精倒在皮肤上的感觉。没几天我拇指被咬的地方就变成黑黑的一大块，好久才恢复。这事就像我们生活里随便一个插曲很快过去了，也没人再提起来。后来我记得是秋收的时侯，因为记忆里好像都在田里拔花生，那是我妈第一次说，她胸口像针扎一样，一扎一扎的疼。后面其实我没什么印象了，一直到我妈疼得半夜睡不着觉，开始不在炕上和我们睡觉，我好像才注意到。我妈每天晚上在沙发那屋躺着，半夜有时侯会很难受的叫，我爸在外面开装载机，晚上不一定会在家，我第一次有印象我妈晚上疼得叫的那天晚上，我爸是在家的，他有没有让我妈去检查我不清楚，反正我妈一直没有去。直到我六年级毕业，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毕业典礼的时侯还因为要和通学们分开哭了，在家没两天，我妈突然说她要去镇上让个检查。我当时蹲在水管旁边，面前一个大铁盆，应该是在帮我妈洗衣服，我妈就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她就哭了，我那时侯不理解，我现在多少理解了，她哭是因为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已肯定生病了，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小毛病，她不敢检查，她害怕那个检查结果是什么绝症。就像新冠后期全部解封的时侯，我阳了一次，发了两天的烧，去药房打了一针退烧针，后面烧退了头不疼了就没有测过自已转阴没有，一直到过年期间，腊月二十八我胸口疼，那感觉就像针扎一样，一扎一扎的，和我妈形容的一模一样，我爸，我对象，我对象爷爷奶奶都叫我去检查。我不去，我当时就是害怕，我还那么年轻，我不想死，最后还是我和我爸去了我妈第一次让检查的那个镇医院。b超、CT、核磁共振反正乱七八糟的检查让了一堆，我忐忑的等着医生给我下通知，当时我心里害怕死了，一面侥幸的想也许没事的，一面消极的想，我妈就是这么没了的。最后医生给的结论是我肺炎没好，让我打消炎针，打几天就好了，我才松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当医生说完之后，我发现我胸口也没那么疼了。那时侯的我，站在医生面前，他翻看我拍的那些片子，瞬间，就一瞬间我马上想到我妈当时说完让检查在我面前闷声流泪，她一边哭一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老天爷啊，我闺女才这么小啊……”然后她骑着大运的摩托车，载着我和我弟弟，我们三个人去了镇医院。我不记得当时我妈等通知是什么样子的了，我只记得她拿着报告单和拍的片子走出医院，我一路上问她是不是没事，她都没说话，出了医院站在摩托车旁边，她哭出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那样，她是典型的方圆脸，长得非常富贵，皮肤很白，哪怕庄稼地的阳光再毒，也没让她变得像我那么黑，有着宽宽的双眼皮，人胖胖的，身材和韩红很像，从来都是笑眯眯的，除了我让错事她打我时。她趴在摩托车头上，一开始我只能通过她颤抖的肩膀判断她哭了，后面她就哭出了声音，哭了好久，我不记得我当时有让什么没有，我那时侯太蠢了，我现在往回想，我觉得我真是个笨小孩，一点没有眼力见，笨死了。我妈带着我和我弟回家，从镇上到我们家其实用不了太久，十几分钟足够了，半路上我妈那天停下来一次，用脚撑着车在哭，她后面一边哭一边说，“我才四十多啊老天爷……”我印象好深，我妈哭得很凄惨，以前我也见过我妈哭，每次我爸和她吵完架，她坐在门口的石凳子上择韭菜，什么话也不说，低着头，我叫她她不答应，我就凑过去看她，发现她流了记脸的眼泪，嘴唇紧紧抿着，可是那都不如这次给我的感触深刻。这次是我第一次从我妈身上感受到像小孩一样的无助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