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页）

但就在快打到姚尘泽脸上的时候，却停了手。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一丝光，凄凉一笑：“尘泽，这一年，你想起过你妹妹吗？”姚尘泽怔住。半响，却没再回答。当天，他就联系好了护工将母亲送到了疗养院。而我的灵魂一直跟着姚尘泽，看着他站在那，凝视着我的遗照，沉默不语。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因为担心姚尘泽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性子，我在家多陪了他两天。只是我却没想到，我会亲耳听到商颂川要结婚的消息。那红色的请柬上，潇洒洋溢着金色的大字——新郎：商颂川新娘：霍昕悦邀请大家参加我们的新婚盛典！只一眼，我的眼和心都被深深被刺痛。两年，七百三十多个日夜。我就是靠着任务完成后，能回去做商颂川的新娘，才苦苦在深渊里支撑。每日每夜我都在想，等一切结束后要怎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诉说我这两年的艰难。然后告诉他，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三十岁了，我没嫁，你还娶我吗？可现在这一刻，所有的回忆都好像化作了尖针，被无情戳散成了泡沫。刺痛从心脏开始不断向外蔓延，直到爬满全身。原来商颂川对我们的约定，可以忘记得如此之快。我站在阴影里，弓着身子蹲下身，重重捂住心口，疼得几近失声。我想起我去做任务的那天，商颂川站在我面前，声音深情到近乎虔诚。“姚宁宁，一定要赶在你三十岁那天归队，你没嫁，我娶你。”只是时过境迁，我再也等不到我的三十岁了……等我浑浑噩噩来到疗养院时，却发现我妈不见了。我心里一慌，急匆匆出门跑去找她。最后在后山找到了我妈的身影。她坐在那里，低声喃喃：“宁宁，现在，就剩我们俩……停在这了。”我走过去，却看见她不知何时为我建了个衣冠冢，墓碑上是贴着我穿着警服的照片。照片下写着——“爱女姚宁宁之墓。”落日余晖下，她满头白发，几近颤抖的身影，深深扎进我的心底。一阵阵抽痛。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妈……”我妈轻轻抚摸着我的照片，靠在墓碑上，嘴里沙哑哼起了歌谣。“星星当空，打把鸡枞，架笔管管，笔管漏漏。”“架宝塔塔，宝塔高高，扭着腰腰，我的宝宝，快睡觉……”我就坐在她身旁，靠在她的肩上，听她一遍遍唱着小时候哄我睡觉的摇篮曲。她声嘶力竭，我泪流满面。最后都化作了风中轻轻的一句：“对不起。”……一连三天，我妈天天都来墓边同我说话。有时是一整天，有时是半天。她絮絮叨叨，说着很多以前家里的趣事。没有警局，没有纷争，就好像我不是被所有人唾骂的姚宁宁，和她只是一对平常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