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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重新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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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津亭(第1页)

在h市最大的医院里来来回回检查了半天,孟津感觉刚吃过午饭的肚子好像又饿了。她想起来临走前和小胖子的约定,又看了看正在打电话的孟国潜和笑眯眯削着苹果的姜婕。她想下午就回学校去。直接和父亲说恐怕不行,一是我带着伤他一定会担心,二是校长还没有打伤我的人,学校对我来说并不安全。但是,如果求我的这个继母,为了维护她和我的表面关系,她大概是愿意替我说话的。孟津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轻咬嘴唇,向姜婕小声开口。“阿姨,我想回学校把书拿回来,我怕学习跟不上。”姜婕听到这话,就猜到了孟津是怕孟国潜不让她回去,何止是孟津会怕,和孟国潜朝夕相处十五六年,她有时侯也会怕,虽然自已丈夫为人处世向来谦和,但他身上那股杀伐之气倾泻下来也会让她招架不住。姜婕动作娴熟的将苹果切成块状,递给孟津。“小津,你先好好休息。书可以让你爸派人去学校里取。”这还真是一个不好拒绝的理由,孟津想了想,问道:“阿姨,那可以让爸爸的人和我一起去取吗?”说罢,孟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声音放得更低:“我...想要整理一下,看看哪些笔记本需要拿。”姜婕心下思忖,先不说孟津是不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子,自已的最终目的都是挑拨孟津和孟国潜的父女关系。现在既然是孟津在主动示好,孟国潜那边自然是由自已随意去说。“小津,你不敢和爸爸直接说吗?”孟津点头。“阿姨,你能不能帮我跟爸爸说呀?”姜婕微笑着答应,起身走到孟国潜身边,示意他出去谈谈,两人在病房门口说了一会儿话。过了一会儿,孟国潜没再进来,姜婕带了两个彪形大汉站在孟津的床前。“小津,”姜婕温柔地指着这两个人介绍,“你叫他阿实,叫他阿秋就好,这两天就让他们陪着你。爸爸和阿姨还有些公司的事情要处理,明天一早就得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孟津又张望了一下门口,丝毫不见孟国潜的身影。她是知道的,凡事通过姜婕和父亲的交流和沟通,不出意外,一定会引来父亲对自已的疏远。说起来,孟津挺佩服姜婕的,即便是重活一世,孟津仍旧无法想到,只是回学校这么一件小事,姜婕到底是怎么跟孟国潜说的,以至于孟国潜都不愿意在临离开前见自已一面。但是,孟津现在是名高中生,乖巧听话、懵懂不知世故才更加符合她的年龄。孟津冲姜婕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十分开心地说道:“谢谢阿姨,我也要去谢谢爸爸!”说罢,孟津直接从病床上蹦了下来,快速的朝门外跑了出去。姜婕想劝两句都拦不住。门外的孟国潜又拿起了电话,眉头紧锁,不知道在跟对面说些什么。孟津不管不顾,直接扑到了他的面前,扬起自已的脑袋,甜甜地喊道:“谢谢爸爸!”孟国潜眉头舒展,简单交代了电话对面几句,就挂断了。他假装嗔怪地弹了一下孟津的脑门,笑道:“快回去躺着,伤都不疼了吗?跑这么快。”“不要,阿姨说你们要回家了。所以我要来亲自谢谢爸爸答应我的请求。”“我还想.....”孟津没有说下去,只是低下了头。“还想什么?”“还想和爸爸说说话。”孟国潜登时觉得心里一紧,是啊,姜婕再怎么大度得L,再怎么细腻温柔,终究只是继母,对这个孩子来言,我才是他唯一的亲人啊!她最依赖的只有我一个人。孟国潜低头看着孟津,神色不禁动容,她都已经17岁了,却还是那么的瘦小,在如此贫寒的环境长大,性子软弱,受了欺负都不敢反抗。这十七年,她过得得多么不容易!“好,”孟国潜牵过孟津的手,把她往病房领去,“我也想和小津说说话。”这个下午,孟津和孟国潜几乎形影不离,两人从孟津的小时侯聊到高中,又聊起孟国潜的学生时代,欢声笑语不断,姜婕几次插话都插不进去,只能赔笑两句。期间,孟国潜陪孟津去了一趟教室。孟津没有见到那个小胖子,也没有在抽屉里见到汉堡,或者什么留言的纸条。也许,他并不重视这样小小的约定吧。也许,他有事耽误了。她忘了问他的名字,高几了,在几班,想找也不容易找到。也许,有缘会再相见吧,再见时,一定要好好感谢他。看出了孟津的怅然若失,姜婕开口状似关切实则嘲讽的问道:“小津是没有见到好朋友吗?阿姨多说一嘴,你还小,学业为重,千万不要学他们早恋啊!”孟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虽然早恋早已不是需要避讳的什么不齿之事,但大部分父母还是没有那么开明,在很多人眼里早恋几乎等于坏学生等于逃课等于不学无术等于抽烟喝酒烫头等于,这个孩子的未来要完。孟国潜是典型的传统教育观念,对于早恋深恶痛绝,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已的孩子在成年之前就恋爱。果然,听完姜婕这句话,孟国潜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孟津连忙表示震惊,瞳孔瞪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阿姨冤枉我!”说罢,就要掉泪。姜婕万万没有想到孟津是这样的反应,直接给自已扣了一顶恶毒后妈的帽子。她解释道:“没有,阿姨就是提醒你一下。”孟津完全不听,眼泪啪啪地就往下掉。姜婕还想再说点什么,孟国潜直接喝止住了她:“行了!你少说两句。”他又转过头来安慰孟津:“小津,你阿姨她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要伤心了。”孟津瘪着嘴,努力制止住自已的眼泪一般,倔强的不再看孟国潜。无论孟国潜怎么哄她都不再开口。直到又回到医院的病床上。“爸爸,”孟津望着窗外的方向,“妈妈长什么样子呀?”孟国潜顺着孟津的眼神向外望去,已经是金秋十月,大部分的树木都落了叶子,唯有一棵枫树,孤独地立在病房楼后面的空地上,记树金黄,光彩夺目。他的眼神有些放空,依稀回到了初遇她的那一天。“她.....”孟国潜喃喃的开口,不知道是说给孟津还是自已听。“她的长发总是散着,风一吹就会飘到我的面前,散发着桂花的清香。她爱穿长裙,爱搭配一些丝巾或者礼帽。她很爱笑,无论发生什么,总能乐观的面对。她....是我形容不出的美丽。”姜婕面色黑沉,差点就维持不了那个温柔的笑,她没有说话,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她在厕所里肆无忌惮地发泄着自已的情绪,那个贱人!死了还不消停!自已嫁给姓孟的十六年了,又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竟然还忘不了那个贱人!病房内,孟国潜回过神来,看着孟津的侧脸说道:“对了,你的眼睛,你的笑容,都很像她。你像她一样,清澈单纯。”孟津眼泪流了出来,不知道是感叹自已从未感受过的母爱,还是自嘲那份父亲说的清澈单纯。她的母亲,早在她一两岁的时侯就去世了,孟津根本不记得她的样子。而所谓的清澈和单纯不过都是表象,她原来有过这样的时期,前世就是因为她的愚蠢备受折磨,惨死在他人之手。这一世,她早就放弃了清澈,放弃了单纯,她一定要为自已而活,绝不能再被任何人利用!“爸爸,我的名字是妈妈起的。”孟津突然转过头来,她看着孟国潜的眼睛,眼泪没有停止。“津亭欲阙戒棠舟,五两风来不暂留。这是我名字的由来。”孟津的声音带了些哭腔,她缓缓地开口:“爸爸,这首诗叫让津亭。”轰地一声,孟国潜只觉得心脏似乎受了重击一般,被紧紧地按住无法呼吸。“津.....亭.....”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神色倦怠,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几岁。“这句诗什么意思?”孟国潜急切的抓住孟津地手臂,眼神里全是期盼。“姥姥说大概是不愿意离别的意思吧。”孟国潜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跌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已出了神。良久,他问向孟津。“你知道妈妈的名字吗?”孟津点点头,随后她轻轻地开口,声音飘渺婉转,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秦晚亭。”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