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
这小玉瓶,赫然是“过期的”、“降火解暑”的药。裴云瑾抬头,“拿来。”“不拿去还给少夫人吗?”陈书递过去,不忘问道。裴云瑾从陈书手中拿过玉瓶,看着上头娟秀的字,他五指微微收紧,“不必。”“若问起,就说没找到。”他语气没什么情绪。陈书听闻,不敢多问,可心中却是诸多疑问。一瓶过期的药,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用处。裴云瑾在信纸上盖上印信,而后折叠放进古铜色信封,慢条斯理地用棕红色的火漆印合上,递给陈书,吩咐道:“这个,去驿站寄往金陵。”甚至都不需要说哪一家,陈书都能意会。毕竟常与宁国公府来往的,金陵也就只有一家。陈书接过信,仍是确认一句——“金陵王府吗?”裴云瑾抬眸,轻轻颔首,“加急。”说完,他似又想起什么,眼眸中有了几分情绪,“你替我给表弟另外捎一样东西,让他……”“给微生家送去。”叽叽喳喳的鸟儿盘旋荣和堂上空。向来自律的虞氏今天睡过了时辰,若不是侄女到访,她恐怕这会儿还没醒。她在侍女的服侍下,匆匆起身。身旁虞绵绵宛若黄鹂出谷,说起近况——“姑姑,我亲手做的桃花酥,表哥一份,您一份。”虞氏也不嫌侄女聒噪,“难为你有这份心。”虞绵绵墨黑瞳孔微张,“我是您嫡亲的侄女,肯定比两位表嫂对您上心。”虞氏没答。虞绵绵摸不清虞氏心思,转而又道:“其实今早,我去宫门接的表哥,表嫂也在,表嫂有这闲工夫,都不来给您请安的吗?”虞氏盯着侍女为自己盘发,面上没有生气之色,“日日请安做什么,她又不是嫁给我。”国公府家规严明,虞氏也有魄力,倘若家中有人犯错,定是严惩不贷。但她本人不喜冗杂繁琐的事,故而减去每日的请安,改成一月一次。闻言,虞绵绵张了张口,有几分泄气,“还是表嫂福气好,遇上姑姑这样的好婆婆,嫁给表哥这般洁身自好的郎君。”虞氏笑道:“你是还没成婚呢,等你有了夫婿,就会明白,其实你表哥那闷性子,也没什么乐趣的,以你的性子,该找个能哄着你的。”虞氏说这话,一是出于真心,二是想劝侄女放下爱慕之心。可这劝告落在虞绵绵耳中却变了味道。“等你有了夫婿”这几个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今早才听过。“姑姑,”虞绵绵心生古怪,“您和表嫂说话怎么一个调调的,好奇怪。”虞氏听闻,眼中划过诧异之色。又听虞绵绵主动将早上发生之事,从头到尾足足讲了半炷香。虽有些聒噪,但虞氏却不嫌弃,反而耐心地听侄女讲完。虞氏对晚辈小事并不关心,只问道:“你表哥病了?”虞绵绵一顿,她的重点根本不是表哥病没病,而是——等等。表哥病了吗?她茫然地回顾一番,发现一路上都没说拿错的药,具体是什么药。于是迷惑摇头。虞氏心中无奈,怎么都觉得侄女只是孩子心性,并非真的有多喜欢儿子。“哎,早知道我就问一下了,”虞绵绵仍旧陷在怀疑中,“我怎么没想到呢!”……“罢了,”虞氏唯独对儿子身体状况很上心,转而喊来人,“你去问问陈书,瑾儿今早要吃的是什么药。”“最近这几个节气,最容易受凉的,去买些常用药,给各院的主子下人都发一份,以备不时之需。”吩咐完这些,心腹邹嬷嬷从外头进来,“夫人,今早送到青云院的请帖,少夫人已经选好了。”“选了哪家?”虞氏眉眼未抬。虞绵绵不知情况,竖起耳朵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