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展望（第1页）
望渊村多是通脉相承的陆姓族人。坠井的孩童总能牵动人心，好在最终只是虚惊一场，村民在院落里闲谈片刻，便各自散去忙碌自家事情。顾老取来给孩子调养身L的药草，拗不过粗糙汉子的再三请求，最终象征性的收取几枚铜板的辛苦钱。随后就被族老邀请去家中喝茶。“族老的茶是从山里摘的，那味道简直能让人龇牙咧嘴，也只有经历过岁月苦难的老人，才能忍受那种苦涩。”似乎对此深有L会，粗糙汉子蹲坐在院子里，啧啧评判着族老的野茶。陆玄明没品尝过野茶。他见天上厚重的云层散去，金灿灿的阳光洒落远山，苍茫雪色开始消融，院落里的老井飘出缕缕薄雾。迎面吹来的寒风有些湿冷。为何不进烧着炭炉的屋里取暖，因为顾羡鱼正在屋里熬煮药草。受够苦药的折磨，他情愿待在湿冷的屋外透气，顺便和粗糙汉子聊些正事。“以前你爹娘进山打猎，把你留给我家照看，那时侯我总觉得你性情木讷，不像其他孩子活泼好动。”“现在看来，要是我儿能像你当时那般懂事，即使没人看管也不吵闹折腾，我和你婶娘也能省些心诶。”容貌略显粗犷的汉子如是说。陆玄明点头表示确实如此。这性格洒脱的汉子名叫陆山，岁数比他年长十六载，论血缘辈份，是他在村里最为亲近的族叔。俩人经常搭伙通去山中打猎。“孩子活泼是天性，只要不惹事生非就行，小石头若是像我那般木讷，某些人肯定又会在暗地里嫌他愚笨。”陆玄明深知人的性格不能复刻，也记得一些不是很愉快的往事，小时侯呆滞的他，总是被村里的熊孩子捉弄。如今宿慧觉醒，回想只觉儿戏。听他如此言语，陆山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惊奇，这沉默寡言的村中愚子，此刻竟然学会阴阳怪气了。莫非是被野牛踢到脑袋开了窍？“玄明我侄！”蹲坐在房门前的他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陆玄明身边勾肩搭背道：“咱们去望渊山脉打猎时，你说我需要养家糊口，总让我多分些猎物收获。”“我看你现在也是时侯该成家立业了，总不能让族叔我一直占你的便宜。”略感错愕的陆玄明瞟了他一眼，性情不拘小节的他面带坏笑，也不知是在心里打什么主意，于是回复道：“我还年少，暂时不想成家。”听到如此回道，陆山有些急眼道：“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侯，初次见到你婶娘，当场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你差点就被野牛踢死，伤不能白受，木讷的脑袋总该开窍些，以前你叫嚣着要娶好多媳妇，怎么越长大越愚笨。”被人调戏时说的话能当真吗？这朝不保夕的世道，连头野兽都能轻易取人性命，他哪有心情去想这些，只想着等伤势痊愈后练拳习武呢。想起曾经童言无忌，陆玄明笑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不是以前，还能变個人不成？愚子果然难以说服，陆山收回搭在他肩膀的手臂，给他使了個眼神：“这些天在家养身L，你的面色确实比以前光亮，但我可提醒你，好姑娘十里八乡都难找，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顺着陆山的眼神看去，望见熬药的顾羡鱼，陆玄明瞬间领会他的意思，心里清楚这位族叔，是怕自已没個交代。莽撞的少年独挑野牛，着实让他在村里显眼了一次，危险而少年意气。陆玄明沉默地看着远处的山脉。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响起孩童的哭闹声。坠井溺水的小石头缓过神来，惨白的面色恢复了气血，正趴在母亲怀里涕泪横流，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瓜娃子就是让人不省心！”“稍不留神就会闹出事端，那井沿比他还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现在又这般闹腾。”看着怎么哄都在哭闹的小儿，陆山也是颇感头疼，却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溺水的大人都会有后知后觉的心悸，刚过三岁的小孩又岂能善罢甘休。眼见小石头哭闹不休，怎么都不肯安静下来乖乖喝药，端着药碗的顾羡鱼都感到有些局促，陆玄明不禁问道：“是不是你熬的药汤太苦了？”“我知道小孩子怕喝药，所以我给小石头熬的药汤加了不少的糖水，闻起来可能有些苦，但喝起来却是甜的。”顾羡鱼如此解释着。陆玄明眉头微微跳动，她给自已熬的药汤闻起来苦，喝起来更是咂舌头。区别对待无可厚非，毕竟自已也不是小孩，从她手里端走药碗，走到哭闹的小石头面前，陆玄明故作威胁道：“这是谁的糖水，小石头你要是在哭的话，哥哥可要把你的糖水喝光了。”拿起汤匙在碗中舀口空气，凑到嘴边让出喝光的动作，假装惊叹道：“真好喝。”对付闹腾的稚嫩孩童，尝试转移他的注意力，却见小石头果然被哄骗住，哭声收敛，开始伸手向他讨要药汤。如此情形让婶娘都惊讶地笑道：“玄明你竟然这么会哄孩子，干脆也早些成家吧，正好小石头能自已走路了，婶娘也能帮着你照看孩子。”陆玄明挠了挠头笑而不语，只当婶娘是在开玩笑，其实他也拿捏不准孩子的心理，好在声东击西的招数还挺有用。他很清楚的记得。陆山叔婶的第一个孩子生病夭折，悲痛的夫妻俩沉淀了数年，才决定再要個孩子，于是就有了小石头诞生。天真无邪的小石头喝完药汤，将空空如也的药碗递给他，嘴里却嘟囔道：“玄明哥哥，井里有坏人。”常言道小孩子不会说假话，但童言无忌有时侯也会让人毛骨悚然，冰冷的井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婶娘连忙训斥让他不要瞎说。陆玄明的脑袋却有些扯痛。“别怕，哥哥帮你把坏人赶走。”安抚住小石头又将爆发的哭闹。他来到院落里的水井边缘，再次向着幽深的老井探望，望不到底的井水像是面镜子，时不时有细微的气泡冒出。“这口老井是我曾祖父年轻时所挖，近百年来从未有人虫鸟兽溺井身亡。”“瓜娃子应该是看到自已的倒影，分辨不出虚实，所以才会说井里有人。”正在院落里搜寻的陆山解释着。游走于望渊山脉中打猎，时常在深山老林里过夜，猎户的胆量难以估摸。莫说井里不可能有人，就算井里是有豺狼虎豹，叔侄俩也不会胆怯。怕就怕在，井里是有诡异之物。想起之前见到的笑脸幻觉，陆玄明心神微动，悄悄取出灵器剑丸，趁着陆山不注意，将灵器剑丸扔进井中。念头通达，脑袋嗡鸣。清脆的咕咚声响过后，灵器剑丸沉入井底，化作流光在水中横冲直撞。清幽的井水开始变得浑浊。哑然间，他的眼前出现提示：【震溃邪祟（未入境）】【夺取命源数+1】【当前妖魔命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