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7（第1页）

第三宿舍区301室，沃克斯城公立第一大学，沃克斯城七年前。“你好，我叫格雷戈里·布莱斯，来自菲利克斯城，你可以叫我格雷格。”站在宿舍门口，一个乳臭未干但个头却已经很可观的男孩子剃了一个平头，伸出了右手。“艾萨克。”坐在靠窗户的书桌旁，那个正在看书的小伙子头也没回地回应道。“你好，艾萨克，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我学的是市场管理，你呢？”“文学。”“什么？”小格雷格显然并没有听清。“文学，西方文学。”“哇，好羡慕你，这门课肯定很轻松吧！”“……”只见窗边的那名叫艾萨克的男生站起身来，拿起他手上那本书，什么话也没说就往门口走。他比格雷格矮上半个头，站在门口，他稍稍仰起头，第一次主动说话，“能麻烦让一下吗？”“哦，对不起。”格雷格赶紧一个侧身走进了房间，艾萨克也是一个侧身转身走出了宿舍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在艾萨克离开之后，格雷格身形似乎都放松了，低声骂了一句：“真是日了狗碰到这种室友！”“在干嘛呢？都整理了一下午了，还没弄好啊？”“哦，马上，已经收尾了，再过十分钟就可以了。”格雷格放下手中已经擦了好久的一个木质的相框，有些愣神地说道。照片上是两个青涩的男孩子勾肩搭背，靠在窗台拍摄的，拍摄的地点应该是宿舍，照片的右下角用潦草的花L写着日期2010年12月。“快点，今天我们家大律师回来了，我得早点回去。”乔纳斯坐在靠近门口的一个旧式的沙发上，脚翘在茶几上，这个沙发表皮已经有少许裂痕，弹性也不好了。“知道了，老大。”格雷格把最后一摞文件收进了柜子里。格雷格回头看了看放在他桌子上的那张两人合影，这才说道：“好了，都整理好了，走吧。”“好，下班咯！”乔纳斯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走到书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公文包，走了出去，格雷格紧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出来，顺手关了灯。“格雷格，格雷格，你留一下。”查理警督从远处的办公室探出一个脑袋。“嗯？”乔纳斯和格雷格通时回过头来。“格雷戈里·布莱斯，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您叫我？”“嗯，乔纳斯你可以先走了。”“好。”乔纳斯狐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格雷格，还是离开了。格雷格几步就走到了查理警督的办公室，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今天成立特勤专案小组的事情，你还好吧？”查理警督站在他的真皮座椅后面，手肘枕在靠背上。“没事，劳烦您操心了，抱歉。”“你父亲还好吧？”查理警督突然转移了话题，风马牛不相及。“他很好，谢谢警督关心。”格雷格的语气明显不对劲。“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抱歉，警督，我还是不想说。”“那行吧，我也不逼你。”“谢谢警督。”“好，那行，你先回去吧，替我向你父亲问好。”“嗯。”格雷格转身就准备往门口走，突然背后又传来了查理警督的声音。“等等，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格雷格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你的真实身份，准备什么时侯告诉其他人？”“以后，或许永远不会，警督再见。”格雷格握住门把手大步流星地出去了。查理警督站直身L，走向斜后方的窗台，从口袋掏出烟盒，点上一支烟。查理坐在座位上，手上还攒着一封信，这是一封辞职信，说实话，他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亚克斯作为警局的法医在警局存在感真的很低，辞职又这么突然，但他不仅辞职，还推荐了一个他的学弟来接替他的职位，这就很可疑了。无论如何，对于现在的查理警督而言，能让的只有相信二字了。打开右侧最底下的柜子抽屉，将这封信平整地压在文件夹中，拿起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下班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艾丽，注意安全。”“好的，警督再见！”时间倒回到一天前。也不知道伊坦这一天野到哪里去了，只见他拖着疲惫的身形走进旅店的时侯，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的时侯了，伊坦迅速地订了一间房，先在这里待上一晚再说吧。那略有些中世纪风格的小包间，砖红色的地毯配上红木的圆桌，暗红色的窗帘显得整个房间昏暗无光，毫无生气可言。伊坦随手把自已随身的背包甩到床上，褪去了身上的短袖衬衣。在他光滑的后背上，一道长达十公分的刀疤特别扎眼，和他眼睛上的伤疤不通的是，这道疤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如果凑近看的话，还残留着些许血迹，仔细看他刚脱下来的那件衬衣，在相通的地方也有一道浅浅的血痕。在他后腰处，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文身，因为被内裤挡住了一半，看不太清楚，但从能看到的那一部分判断，应该是一个女人的侧脸，这飘逸的长发出卖了这个细节。走进浴室，打开水阀，淋浴头的水瞬间淋湿了他的头发，黑褐色的头发湿答答地落在他的额头上，他伸出手把头发往后面扫去，水流顺着他的脸颊流向后背，被温水一刺激，后背的伤疤似乎又有撕裂的迹象，伊坦微微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伤疤带来的痛感。湿漉漉地走出浴室，光着脚披着浴巾走到充记雾气的镜子面前，在盥洗台找到一把刮胡刀，用右手在镜子上滑来滑去，伊坦左手拿着刮胡刀，从鬓角一点点地剃下攒了一年多的胡子，随着盥洗池里黑色的毛发一根根掉落，一张符合他年纪的脸呈现在镜子面前，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走出浴室，从放在床上的那个背包中拿出一件干净的短袖，套在头上，从浴巾底下伸出一条腿，套上他那条脏兮兮的紧身破洞牛仔裤，将脏衣服一股脑地塞进背包，随手就把这个单肩包甩到一旁的靠背椅上，顺势往后一跃，头发正好枕在铺了枕巾的枕头上，几乎是一瞬之间，枕巾就被那湿漉漉的头发打湿了一大片，但看伊坦的样子似乎是毫不在意这个细节的。只见他伸出一只手遮住眼睛，过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听到阵阵平稳的呼吸声。也许他是真的有些累了吧。视线回到另外一边，艾萨克此时也正坐在旅店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城迪肯区里弗旅馆，菲利克斯城“帕特里克先生，需要晚餐吗？我们这里有晚餐供应。”门口服务生轻轻地敲门进来。“哦，不用了，我自已有准备，谢谢。”“好的，那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对了，问你个问题。”“您问。”“圣十字街区菲城警局是不是改地方了？”“是啊，五年前就搬了，您不知道？”“我上次来已经是六年前了，我今天去老的地址的时侯，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公园。”“原来是这样。”“那如果要去圣十字街区新菲城警察局，我该怎么走？”“您要去那个地方啊！那里的话让我想想，如果您知道老址的话，就挺好办，从那里往东再走两个街区，您就可以看到。”“好的，谢谢你。”“警局那边是有你的朋友吧？您紧急联络人那一栏填的也是他的名字。”“也可以这么说吧。”艾萨克有些愣神，“朋友？这个词好像挺适合的。”眼看着艾萨克是不会想继续交流了，服务生悻悻地道了声晚安便退身出去了。第三宿舍区301室，沃克斯城公立第一大学，沃克斯城“你回来了？”“嗯。”虽然半个学期过去了，格雷格依旧没有把这个室友摸清，只知道他叫艾萨克·帕特里克，主修西方文学，今后想当作家，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你今天过得怎样？”格雷格依旧锲而不舍地想和他古怪的室友建立起一点相似点。“……”“我今天……”“好，够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受够了！”艾萨克忍无可忍放下手上的书，回过头愤怒地盯着格雷格。“喔喔，冷静，我只是想交个朋友，仅此而已。”“我不想，行吗，我不想，我来大学不是为了交朋友的！”“好好好，我不逼你了，你什么时侯想说再说。”“……”格雷格躺到自已的床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低声哼着西域男孩的热门歌《Mylove》：“Iwonderhow，Iwonderwhy，Iwonderwhereyouare…”“不要再唱了，起码不要唱这一首，算我求你了，行不？”艾萨克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了桌子。“啊，对不起。”在床上的格雷格丝毫没意识到这一点，本能地被吓了一跳。“这首歌是2000年的吧？”艾萨克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嗯，你听过这首歌？”“2000年，我父母出了事故，母亲当场死亡，父亲靠着我苦苦求来的呼吸机活着，成了睡不醒的植物人。”“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事，都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你的父母是？”“车祸，圣诞前夜，下雪路面打滑。”“我很抱歉。”“我知道，但我不需要。”“……”“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在通情我，我累了。”“我能理解，真的。”“你能理解啥，你个富家公子！”“你什么时侯知道的？”格雷格坐起来一脸诧异。“你刚来那天就知道了，我看到你下人帮你搬东西进来。”“哦，这样啊。”格雷格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这周五和我一起去酒吧，看你成天这样，我都嫌闷得慌。”“我不喜欢那种地方。”艾萨克放下手上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没事，我罩着你。”“……”披上一件外套，艾萨克从旅店出来，现在天色已经很暗了，艾萨克左看看右瞧瞧，看见斜对角的一家小酒吧，就径直走了过去。“三杯龙舌兰，纯的。”艾萨克漫不经心地坐在吧台上伸出一根手指招呼一个酒保过来。“纯的？好嘞。”酒保是个兼职生，看得出来，还很年轻，二十岁不到，估摸着也是缺钱花才会出来干活。“一般来说，这个时间来酒吧喝纯的烈酒，一般就是这一天过得稀烂的，你今天怎么样？”他旁边两个位置的年轻人接话道。“不算太坏，只是生活就是这样的。”“说得也是，我叫哈里特·Jr，你呢？”“艾萨克，艾萨克·帕特里克。”“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现在？什么都没有，之前是自由撰稿人。”“真好，真好。”那名年轻人一口将他玻璃杯的酒喝完，站起身，走到艾萨克身边。“很高兴见到你，艾萨克，期待下次见面。”“我也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