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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第1页)

宗圳望着绍汋,声音终于缓和了一些:绍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次他没有再叫绍汋公主殿下,而是叫了她的名字。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旁的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什么我没听出来的意思还望小侯爷明示。绍汋长长呼吸一口气,硬生生的把泪意逼了回去。是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给咱们公主殿下脸色瞧,才让殿下好好的哭了。宗圳伸手揉了一下绍汋的头顶,低头哄她。看宗圳这个样子,绍汋眉眼弯弯地舒展开来:好啊你,不光给我厉害瞧,现在还诬陷我,我才没有哭。宗圳看她刚刚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现在竟又笑了出来,不免也有些失笑,想着便朝绍汋伸出了手:殿下既然不生气,便把笛子还与我吧,送了人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绍汋倒是也没有想到他会脸皮厚到这等地步,哑然失笑:你都不要了。说着转身便要回屋。宗圳看着现在天色渐晚,这些时日他几乎是日夜兼程,刚到了京师就去见了新帝,之后又在这撞了厚厚的壁才话赶话地同绍汋吵了起来。此时天上雪粒飞舞,风也越发得急了。宗圳慢慢冷静了下来,刚刚的怒气也已经渐渐消退。他凑到绍汋耳边,低声道:殿下今日早点歇着,明日我再来讨我的笛子,劳烦你帮我保管一晚。送走了宗圳之后,绍汋回房,坐在了床上,一时陷入了沉思,无心做其他的事。她定是不会同那平西王世子成婚,也就不会去云南,这样势必会同新帝闹翻了脸,她唯一的出路便是同宗圳一起去边北。宗圳为什么帮她呢,她去了边北会和他成亲吗他愿意吗这些盘旋在她脑海中很多天的想法,在宗圳今日到来的这一刻突然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了起来,她的心一下又一下地怦怦直跳。想着要去边北的事情,心里就像是毛线结了团,一团乱麻,乱糟糟的一片。她想着自己应当高兴才是,但不知为何却又没有想象当中的高兴。屋里他刚刚推门进来的凉意还没有散去,不知明日里他再来会说些什么,他独自一人去到边北应该也很难吧,胡思乱想了许久,一阵仿佛在梦境的晕眩感向着绍汋袭了过来。次日清晨,四下一片银白,天色还未大亮,绍汋就已醒来。自己昨个夜里何时睡去,绍汋已是迷迷糊糊记不得了,只记得她本是坐在床上想着事情就睡着了。后来平绿儿将她唤醒,换了衣裳,才又继续躺下安心睡去。她起床披上厚斗篷推开门,抬眼看去,只见大地一片白茫茫,在雪光的映照下,绍汋眉目清冷,像是一片雪水都融化在她的眼睛里。宗圳刚刚过来便看到绍汋站在庭院中间,那大红的斗篷金光闪闪,却掩不住她的灼灼之华,天地间万物一片模糊,他的眼中唯见她。小侯爷怎么这样早就来了,难不成真是来讨这笛子的。绍汋见没想到宗圳一大早上就来了。圣上让我晌午入宫,估摸着如若无事,不日便可启程回边北。所以想着先来问问殿下的意思,过会儿进了宫也好应对。宗圳挑挑眉。绍汋心中打着鼓,昨天胡思乱想了一大些,却不知今日该如何开口说那些事情。绍汋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才看向宗圳,缓缓说了起来:父皇在世时,新帝还是太子,便已经打起了我的主意。今日想让我嫁给哪位大臣的儿子,明日又想让我与哪位世子成亲。但那时,他还有所克制,现如今还在丧期,他便催着我元旦过后就去云南,出了丧期,如若我还在京师,他怕是要更加变本加厉了。宗圳不可置否地答应了一声,看着绍汋等她继续说下去。绍汋迎了他的目光,淡淡开口道:我要与小侯爷去边北,继续从前的婚约,当你的正妻,你要护我周全。宗圳一怔,没想到她这样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刚想开口,便被她打断。绍汋想了下,又继续开口,笑了一下,细声细语道:小侯爷,世事难料,生在皇室更是身不由己。我嫁入宗府,虽不是因为情爱,与你两情相悦,但日后定当尽我的职责,与你生儿育女。我相信你的为人,咱们往后相敬如宾,说不定就白头偕老,举案齐眉了呢。绍汋在说这些时,心如擂鼓,但话说出口却十分流畅,没有丝毫的停顿,生怕泄露她内心的绮思。宗圳本是愿意的,可当听她说出嫁与他并非是因为属意他,仅仅是看中他的为人,心中又泛起一丝不明的情绪,眸色略微转暗,似笑非笑地开了口:我为何不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偏偏要殿下为我生儿育女呢。绍汋自是不知道宗圳心中的这一番纠结,看他没有松口的意思,只以为是他不愿,暗暗按下心中的酸涩,盯着他说道:先父汝阳王在边北征战多年,陈其磊等人皆是他的旧部,如若你我成亲,你在边北应是会更加顺利一些。另外前些日子,我在收拾先父遗物时发现了几张手绘的北疆地图,想来应是他还没来得及交予先帝,便遭遇了不测。等到了边北,我可以把地图细数相送,想来对小侯爷总有些帮助的。还有,如若小侯爷担心新帝阻挠,无法将我带离京师,那更是大可不必。父皇曾为我留下了一批死士,大约一千余人,无论如何都会平安到达边北的。而且就算为了我忤逆新帝,他现在根基不稳,也不会急着找你麻烦。绍汋有理有据地说道,让宗圳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而且就算没有这些,带她走对宗圳来说也不是难事,他打心里便没想着拒绝,只是他并不想二人成亲只是一场交易。绍汋话已说完,料想他也没什么理由拒绝。见宗圳紧紧抿着嘴看着她,在他的目光里,蓦地有些紧张。片刻见他松缓了神情,嘴角略微上扬了下,向她凑近了些,两人几乎额头相抵了,才低声问道:成交,殿下可要想好了,这事儿落子无悔,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绍汋侧头,见宗圳一双眼睛正望向自己,神色中带着三分柔和,七分戏谑,心中是微微跳了下,连忙转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眼神。许久,见他直起身来,随即笑道:先帝留给殿下的死士好好藏着即可,别让旁的人知道了,之后以备不时之需。要是连把你带到边北这种小事,还需殿下劳心,我也不用同北疆打仗了。殿下收拾收拾,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过两日妥了咱们就出发。见绍汋半响不语,兀自发愣,宗圳好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在想什么。没有绍汋笑了下,就是想着这边上的花儿败了,我却好了起来,日子真真是神奇。绍汋低下头看了看,大半年前,也是在这个小院,绍汋以为此生与宗圳不复相见。心中的痛定了型,抹不掉,眼泪断断续续,多数时候都在想着宗圳发呆。又一直想着这难受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哪里想到半年之后,他们二人在这里定下了婚约,真正的婚约。宗圳看时候差不多了,便把绍汋的袍子裹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便转身离去入宫了。绍汋看着宗圳离去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她又在这院子里吹了好一阵雪风,寒气透骨,才明白这不是梦,是真真的事。这才转身进了屋,嘱咐平绿儿双红收拾收拾行李,过两日要随着小侯爷一同回边北。平绿儿端了一杯热茶给绍汋,让她喝了几口。绍汋驱了寒气,目光闪闪,脸上只剩下淡淡的欣喜与期待的神色。离开这个地方去边北和宗圳过自己的日子,这是她重活一世最大的期盼,本以为没了希望,没想到峰回路转,月有阴晴圆缺,人生百变,老天爷又帮了她一次。这一世,虽重头来过,但却丝毫没有报宿仇,了心愿,快意恩仇的欢欣雀跃。只觉得人生这样艰难,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她做错了什么,要一次次失去自己的意中人。绍汋眼中的欢喜太过耀眼,平绿儿双红二人也跟着她开心起来,二人笑道:小主的心情可算是好起来了。这大半年来,小主耗费心神,日日唉声叹气,经常一天一天的以泪洗面,与小侯爷也渐行渐远,她们二人看着难受,却不知如何才能帮到小主。如今,小主终于高兴起来了。绍汋与平绿儿双红一道准备行装之事,一直忙到天黑。看着窗外照进来的一片月光,好不安心,这样的夜,这样的月,真真是极好的。她突然想起了宗圳,自从进了宫还没有信儿,应是不能有什么变故吧。想着想着便摇摇头,自嘲了一下,自己这爱忧心的毛病是要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