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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雪(十一)(第1页)

第十一章愈是听乌维讲心中崇拜刘将军的事情,胡车儿愈是坐立难安!她的耳朵都快要被乌维磨出了老茧,围绕在周身的全是刘琮的英勇事迹。刘琮车儿识得,梁王第五子,民间对这个传神的梁王世子有很多种传言,有人说母妃在生其时难产,还未等见得自己的孩儿一面,便香消玉殒,梁王自认为这刚生下来的娃儿是个克父母的不祥之人,只给赐了名字,便不再供养,只给指了宫里的嬷嬷伺候,自此,便不再过问。也有人说,梁王的宠妃在生产世子之时,本是朗朗的晴空,刹时间阴云密布,狂风骤起,这宠妃足足生了满天之久,狂风也刮了整整一天,等那娃儿呱呱坠地,天空的阴云竟渐渐变成紫色的云团,在空中氤氲数日,迟迟不退,实属罕见,梁王震惊,召来民间术士夜观天象,最后得出结论,此乃紫气东来之福,预祝此童日后福气不可估量,这样一说,是个仨孩子都可以理解,就是说这和刚出生的娃儿可就是日后的皇帝喽!彼时梁国皇帝正值盛年,这种话题乃是大忌,一想,好嘛!朕年纪轻轻,皇帝都还没有当够,哪里轮的到你。遂把娃儿母亲赐死,娃儿发配帝陵守灵,只其舅父为其柔弱可怜,无依无靠,自幼养在身边,从懂事起,便随舅父生活在边境,戍守边疆数十载。关于刘琮身世的传说,车儿听过不下百种,实属这世子太过于神秘,但车儿从不相信,试想,哪里有让一个刚生下来吃奶的娃儿守陵的她只把这些听闻当作茶楼里的就茶奇谈,她曾问过父亲,关于刘琮的事情,父亲大为光火,守口如瓶,喝斥自己以后不许再提关于刘琮的事情。为此,车儿明白,父亲是知晓的,但是他从来不说。这让他不得不考虑此次的计划。车儿唯一知晓的是:虽这刘琮年岁稍小,但却是聪慧睿智的用兵奇才,其曾数次出其不意,以少胜多,平定上羌,使得上羌对梁俯首称称,成为梁国附属国。自此成名,梁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车儿曾远远的见过一次刘琮,为表军功,刘琮曾回长安受封,那时只见那人确实高大威武,穿着广袖长袍,庄严肃穆,不苟言笑,在太极宫被万人拥戴!受封完毕又北上边境。如今,又多次与晋国交锋,晋国自古地广物博,兵强马壮,将士勇武,国力强盛,数次与战,竟能与之打成平手。维护边境和平,在梁国内确实有威望!这些!车儿早有耳闻!可不管他有多少高功伟业,此刻,却车儿在心里早已把刘琮那厮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们长期密谋,只为此刻,背水一战,哪里想到,却被刘琮这厮搅了浑水!她岂能坐以待毙!距离上次要离开,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了,她心急如火,甚至在乌维外出牧羊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外出勘察地形。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吓得心惊肉跳!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前没有村后没有店,隔绝于茫茫雪山中,仅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路,早已被雪堵的严严实实,乌维说过,此地冬日隔三岔五均会发生雪崩,而并未有办法处治,只能等起自然消融。纵使车儿在着急,也没有办法!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让车儿给发现了。什刹海子人口稀薄,地势独特,群山环绕,成包围之势,山下有百姓建屋居住,越往里头走,地势越是平坦广阔,且有常年不化的雪山,补充河流,使得平原地区,四季有常绿的平原地带,而恰恰在原地,野马丛生,当地人为了过活,获得银两,常捉了野马来养,到晋国变卖。此种马,野性难训,强健异常,奔跑起来,可日达千里。实乃良种,就连乌维家里头拉大粪的马,都比长安的千里马要厉害。由此可见,这里实属养马的好地方。这样想着,车儿心里高兴了许多,短短几日,便绘了一副地形图。一日,天气大好,乌维带着车儿去放牧,自从上次带车儿去巨祝崖,使得车儿差点跌下马来,乌维便觉得车儿是个不会骑马的若弱女子。说什么也不会让车儿独自一人骑马,车儿无奈,乌维就是个执拗脾气,自己认定的事情,无论自己怎样解释,他都不会听取。也罢,他这般觉得就这般觉得吧,不会骑马就不会骑马吧,在乌维心中,留一个柔弱的中原女子形象也好,如果日后事情败露,也不会连累乌维母子。车儿手执那个长长的竹杖,任鞭子在空中荡来荡去,裹的严严实实,坐在高处,看着乌维把羊群赶到水草丰美的地方。未几,但见乌维呼哧呼哧的跑上坡,坐在她旁边,乌维坐好之后,偷偷瞟了车儿一眼,看车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丘下的羊群,也就放开了胆子,盯着她的侧脸一次性看个够。山丘有风幽幽吹过,车儿毡帽上的那圈白绒绒的兔毛也随着微风,摆动个不停,她眼睑圆融,水杏子一般,眼珠又黑的通透,紫玉似的,睫毛因为兔毛扫弄的原因,微微颤动着,鼻腻鹅脂,腮凝新荔,粉面含春,丹唇微启。是十分的绝色模样。车儿鞭子在空中一甩,带着凌厉的风声啪的一响,她头也未转,道:再看挖了你的眼睛。这句话似曾相识,乌维这是第二回听到,他并没有害怕。反而心里窃喜,更往车儿的身旁挪了挪,随口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真好看,就像巨祝崖顶的圣洛花一般。车儿不知道他看了老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有点好气又好笑,他揪住乌维的耳朵,凑进一步,嫌弃到:我没有看出来,你竟是登徒子一个!那绝美的容颜就近在眼前,呼出的幽兰气息,丝缕般缠了过来,被车儿捏在手里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个通透,他磕磕巴巴的道:我……我才不是登徒子。车儿撒了手坐好,手指指了指乌维的肩膀道:不是登徒子你直盯着人家女孩子瞧这种放浪形骸的作为,还说自己不是登徒子那你告诉我,你这是什么乌维瞬时便被问住了,他眼神一瞟,从坐的地上揪了一把干枯的草叶,在手里攥了一会子,又一根一根丢到空中,看着那被自己揪断的草叶随着风轻飘飘的溜走,思考了好一会儿,又怕车儿误会,又怕自己解释不清楚,唐突的车儿姑娘,思前想后,又着急的解释道:我不是登徒子,你可万万要信我,车儿!况且……况且,我也只是这般看你罢了。车儿睨他一眼,似是好笑一般,道:车儿哪个准许你这般唤我了嗯乌维瞬时又紧张起来:我……我难道不应这般唤你吗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呢唤你车儿姑娘显得生疏。还是唤你车儿好了,显得亲昵一些。说完救后悔了,他怕自己的话会惹得车儿生气。偷偷瞟了她一眼。车儿不予与他多计较这个,头往那旷阔的草场处一扬:那处可是在养马乌维道:正是,那里是在养马,不过养的全都是从山里头抓回来的野马,此种马野心十足,健壮非常,能日行千里,是世间难得的好马。果然和所想无差。看着车儿坐在哪里,就仿佛是融进了这微微的柔风中一般,他心中百般欢喜,又鼓足勇气弱弱的问了一句:车儿,你可曾婚配越说声音越小。车儿并未听清乌维后头的问话,她指着山丘下远去的羊群,道:你要是再不管他们,这羊群可就要出了原地,往西去了。乌维一梗,幽怨的看着车儿,抓起地上赶羊的竹杖。昂。等下了山丘,又回头看了一下高处的车儿,这才翻身上马,往羊群处奔走。日头渐渐西斜,阳光由赤白耀眼变成赤色,西风渐渐刮得欢快,变得寒冷。乌维提出了那个话头,并未得到回答,那已经用尽次数等勇气,也便作罢,不曾再提,只静静坐在车儿周边,看羊群远去,赶下山坡,骑上快马,将羊群赶回来。在羊群最后一次远去的时候,乌维站起来,伸手对车儿说:我们回家吧,羊都吃饱了。车儿好奇,疑惑的看着还在地上寻草吃的羊群,道:它们明明还在吃草,你是从何处看出它们是吃饱了的。乌维嘿嘿一笑,道:羊群是不知道饥饱的,有多少吃多少,只要地上有草,他们都会想着吃完,你看那羊群的肚子,已经是圆鼓鼓的了,这就说明,他们是具已吃饱了,那平原之地,水草还是居多,如果不管,放任他们,就会一直吃下去,这样迟早会把他们给撑死。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车儿,一脸的兴奋。车儿抿嘴一笑,拍了一下乌维的肩膀,对着他一拱手,满足他道:车儿受教了。乌维和车儿同骑一骑,赶着羊群回家,乌维欢喜,就这渐起的西风高歌。语调铿锵,悠远雄浑,是车儿从未听过的曲子,阵阵飘荡在广袤的草原,车儿回头望去,乌维立马和她对上视线,眼里全是细碎的光,多年以后,胡车儿回忆起来,都会忍不住嘴角上扬,她想,自那之后,乌维的眼里,再也没有了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