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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己志西有长庚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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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行(八)(第1页)

第三十章车儿在想:方才自己毫无仪态的举措被他看进去几分,心里又暗暗祈祷着这厮未曾看到。可是看到刘琮戏虐的朝着她招手的磨样,她又觉得,她可能是做了失礼的事。她忽地想起她每次做了出格的事情,父亲教导她:女若不淑,佼佼凝言,落于身后。她能怎么办她也不想啊!后又安慰自己道:在这里,她不是女子,是男子。这般想着,心里倒是舒坦了许多。刘琮本是站在帐内,招手喊车儿进来,便又坐在案几后头。张辽是上将,车儿龇牙咧嘴的对着他的背影挥拳头,是大逆不道。车儿怕刘琮拿此事说事,不敢妄做举措,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下方。就这样低头等了一会子,也不见他有何吩咐。那他招呼自己进来做什么呢难道只是因为心情好让她就这般站着车儿抬眼,偷偷瞄他。却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又一对,他虽是手执兵书,眼睛却是看着车儿,目光深邃,定定的将车儿瞅着,让车儿浑身发毛,似乎是有密密麻麻的丝线一般,越绕越紧。车儿脖子一歪,对着他人畜无害的一笑。刘琮似是第一次见她这般痴傻,实在在忍俊不禁,他笑着摇了摇头,用拿着兵书的手,一指案几上的茶碗。车儿会意,立马从炭盆上拿了烧水的器具,给刘琮添上热水。刘琮虽然自幼身在边关,但是皇室贵族的习性却是未曾变过,他喜茶道,对茶极其痴迷讲究,这是车儿后来才知道的。这种文人雅士才喜欢的物什,没有想到刘琮也喜欢。腾腾的热气里氤氲着淡淡的茶香,渐渐弥漫开来,车儿端着茶具,看不清对面刘琮的面庞。她将器壶归位。刘琮又召唤她,让她将案几的笔墨归置。刘琮坐在案几后,车儿为了躲避他,站在案几前,她低头认真的摆弄桌上的笔墨,仔仔细细的将落下的灰尘拭净。刘琮一直低头审视她,文昌年纪稍小,又因头发短促,用布巾裹了男子发饰,额间边缘,有绒绒胎毛贴伏。虽说脸上摸了灰泥,但脸上还有稚子之态,两颊有肉,这样低头做事,嘴不自知的微微嘟着,有些憨态可掬。刘琮忽伸手,越过矮几用自己未执兵书的一只手去掐她的脸庞。触手果是温温绵软。刘琮看她惊慌的抬起双眸,卷翘的长睫轻轻忽闪,眸子里有惊吓,有惊慌,有愤怒,又有娇嗔。待看清眼前的人后,一弹指,又换上了无措的神情。刘琮心想:可真是个善变的小狐狸。一时间又想起司马瓒从长安得来的那副美人奔于花海的图,就凭这一双妖媚的眸子,果配的上:不若画中人如花。车儿不知刘琮何意,也不敢公然反驳,只是将刘琮看着。刘琮也盯着车儿,将她看了一会子,才似戏耍够了一般,撤了手。他捻着手指上沾了的灰尘问道:为何整日以灰涂面。车儿心想:要不是怕你认出我来,你以为我愿意这般作践我自己后又做伤心状:小的是有难言之隐。刘琮:噢有何难言之隐都说是难言之隐你还问车儿道:小的自幼长了胎记,面丑不敢视人,一直被人以此为笑,小的阿娘便让小的在脸上抹了灰迹,用来遮住胎记。小的自幼以灰遮面。刘琮似是好奇,他凑进一步看着盯着车儿的面庞,仔细端详,车儿哪里被人这般盯过,直觉鼻息相闻,全朝着面门而来。她动也不敢动,傻乎乎的将刘琮看着,似是真的让他端详个够一般。后知后觉的,才觉得这样不合礼法——她不能直视这厮。又赶忙低垂下眼睑,让刘琮端详。车儿听到自己通通通的心跳声,嗓子眼发紧,似乎有什么要奔跳出来一般,让她紧张不安,她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厮才慢慢的坐回原位。他拿起还冒着热气的茶具,吹了吹上头的茶沫:本将倒是好奇,有什么样的胎记,能让容貌丑成何样需要自幼遮掩他慢慢抿了一口茶水,动作缓慢,车儿看他嘴唇上度了水泽,明晃晃一片,又听他慢悠悠的说道:你去将脸拭净,让本将倒是要开开眼界。……那还得了!车儿一磕膝盖,就跪在了地上,她低着头,强挤出几滴泪水,这才抬起头,哭哭啼啼的对着刘琮道:小的胎记奇丑无比,小的怕自己以真面目示将军,定会污了将军的眼。哀哀凄凄的,似乎是真的悲痛万分,因有这样的面容为耻,会污了将军的眼,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刘琮早就见识了文昌这油腔滑调,满嘴谎话的样子,看着她低头伏在地上。脖颈因为方才自己靠的太近的原由,还泛着红光。他也不去拆穿她,本也就是戏弄她而已。他道:也罢,既你不愿,本将也不强人所难。刘琮看到地上的人似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好笑,觉得这孤苦无边的大漠,似乎也有了一丝丝乐趣。边关送来战报,他还有未处理的,挥手让她下去。司马瓒在外求见,刘琮接见司马瓒。刘琮从司马瓒手里接过信笺。信笺简陋,未作泥蜡封口,匆匆从驿使手中所得。信面写着:长安天暖阁柳柠亲启字迹违拗,似是三岁小童所写。刘琮掏出信笺,却是字迹工整,挥洒自如的遒劲小楷。刘琮倒是不急着看信里内容,他道:听闻柳相书法超绝,曾亲自手提一首《望月归》,有人千金购买,如今见这文昌字体,相比其父倒是有过之而不及。司马瓒瞥到上头的字迹,却是遒劲有力,大气磅礴,不似女儿所作,他由衷的称赞道:挥洒自如,弛张有度,却是佳作。刘琮这才慢慢看信中内容。后道:看来,文昌在我军中,本将不能小嘘她,还是得事事小心,以防她将消息走漏。司马瓒看完车儿的信笺,道:此女谨慎,须得小心。刘琮道:也罢,这封信由你暂时保管。司马瓒道:何时交与柳相刘琮道:不急,待到关键时刻,这份信,定是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忽有将士在外长喊:报……一人掀帘进帐,身后插着通报旗,身上没有血污,棋子却是早已残破不堪。他对着刘琮拱手:报大将军,李将军在凤鸣山伏击晋国大将石勒,但大雪封山,延误战机,未能擒获石勒刘琮震惊:什么你再说一遍。那探马看将军已经是目眦尽裂,眼眶通红,竟是发怒模样,一时胆怯,磕磕巴巴道:回……回大将军,李……李将军,未能擒拿晋国石勒。刘琮本就计算好一切,却没有想到在这里失算。他忍着怒气问道:李域人呢探马道:李将军自知犯下大错,已带着其余人马,去捉拿石勒。刘琮这次彻底爆发,他咬了牙关,脸上肌肉缕缕,似是强忍着怒气,随后又怒喝道:愚钝!过了凤鸣山不余百里,便是晋人国界,李域此举,无异于以身犯险。司马瓒道也皱了眉头,问道:将军,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刘琮骂道:怎么办李域自寻死路,我们能怎么办话虽这般说,但人还是低头皱眉沉思起来。他行至高高挂起的舆图前,仰头端详一阵,李域从凤鸣山过百里便是晋国留城,此地距离平城较远,如若晋国此刻派兵前去,定是路途颇远,李域或可无性命之忧,但事有利弊,他若是派人去救李域,也是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刘琮皱着眉头,事到如今,只能迎面出击。张辽听到此报,匆匆赶来,他进帐以后,看着大将军和司马瓒一脸严肃,也不敢说话,静站帐中,等大将军示下。刘琮看桌上沙阵。道:吩咐下去,今日晚时,让将士们都吃饱了,月上西山之时,便攻取平城。只有在平城牵绊住晋国兵力,李域才有可乘之机,或许左右夹击,也可一败晋国。张辽早就迫不及待,听到命令,明显感觉声音都带了愉悦,拱手道:末将遵命。天将将暗淡,二十万人马,以迅雷掩耳之势,直逼平城城下。远远望去,乌压压一片。刘琮坐在战车上,一挥手,身后十万步兵,齐刷刷的亮出火把,瞬时,将暗夜照的通透。平城城墙上,早已有守城士兵上报,此刻亦是站满了身着铠甲的将士。风渐渐大了起来,将士胯下战马喷着鼻息,急不可耐,似乎亦是和主人一般,期待这场恶战。张辽打马上前叫阵:晋国小儿,战书早已下达,为何不开城迎战,于本将决一生死,紧闭城门是为何他一扬手中百斤的铁锤:没看见爷爷的铁锤已经是起锈了吗战马打了一个转儿,张辽捏紧缰绳,将马勒正,又喊道:你以为晋国老儿送一个女人我们就会停止攻城吗简直痴人说梦,异想天开,本将倒是听说那美人是你们晋国公主,看她姿色不错,本将便笑纳了,这美人儿榻上功夫却是了得,将本将伺候的极其舒坦。尔等可有尝过你们这公主是何等滋味,如若没有,等到明日,本将定完璧归赵,让尔等将士也品评一番可好此话一出,二十万大军,齐齐发出笑声。如此胡话,将刘琮也逗笑了,上次让那晋国公主献舞之时,便观张辽目不转睛,他本想将此女送于司马瓒,但是司马瓒无意与此女,反听将士回报,张辽倒是时刻去那女子帐中听曲儿,刘琮便成人之美,将那晋国公主,送给张辽。这本是闺房之乐,却没有想到,为了让晋国将士出兵迎战,张辽这厮,倒是什么都说的出口。城墙之上是一个的年轻将领,刘琮从未见过,但见他一手执剑,目光炯炯的注视这下方。刘琮看此人对于张辽的叫阵不为所动,倒觉这人是个颇为沉稳之人。须臾,晋兵还是未开城门,刘琮一挥手,五千精兵首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