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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己志西有长庚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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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行(十八)(第1页)

第四十章刘琮长剑再次劈来,杨济躲闪不及,被砍了肩头。杨济心里有了胆怯,看眼前这人一脸迫人的气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周身带着戾气。他长剑反而往胡车儿脖颈上放去,恶狠狠道:大将军,你不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这个小白脸嘛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这人死去刘琮半眯着眼睛,看着杨济马上的胡车儿。那人早已被吓傻,披散着头发,鼻头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没有了往日狡黠的笑,此刻全是泪水。刘琮握了手中的长剑:你在找死!明明只有几天不见,车儿发现刘琮与往日似有不同,面上阴云阵阵,眼里戾气十足。她不敢看他,眼里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杨济一看,刘琮战马逼近,隽利的目光里全是恨意。他也不再恋战,掉转马头,往反向奔去。等饶了一个转弯,远远望去,刘琮的后续部队已经赶上,将自己在的部下斩杀的所剩无几,了了几人,投了兵器,跪在雪地上。又有一队人马像这边赶来。杨济知大势已去,但内心还有一线希望,他勒紧怀里的胡车儿,打马疾驰。眼看再转一个弯便是一片断崖。他心中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将怀里的胡车儿往雪地里扔去。那处是个雪破,胡车儿被摔得头晕眼花,还来不及爬起来,便往下滑去。周边全是经年的积雪。没有可以抓的东西。眼看,滑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就要掉下断崖。车儿一声惊呼:救命啊!战马嘶鸣,刘琮一个翻身下马,猛扑几步,扯住胡车儿的衣袖。两个齐齐往下滑去,眼看就要落下,刘琮长剑一挽,猛地一插,卡在断崖的山石之上。积雪扑簌簌的全往胡车儿脸上落去。胡车儿不知脸上冰凉凉的是泪还是雪,她梗再嗓子里的哭声一句也不敢出来。怕刘琮嫌弃她聒噪,撒了手。车儿荡在崖外,脚下甚至能感受到崖底来的寒风。刘琮握了她的双手,在下落的趋势停止之后,低头看了一眼车儿,看车儿一脸的恐惧,满面的泪水,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握住车儿的手紧了紧。杨济原路返回,战马上的他冷眼看着刘琮:刘大将军,如若你肯放我一条生路,哪至于落的这般田地,今日,我杨某人杀了梁国人人称颂的将军,也可扬名立万,今日死而无憾了!他往下一看,荡在下方的胡车儿,心思一转又道:刘将军如是松了手,我便救你上来,让你我堂堂正正的一战,来一场属于男人之间的战争。刘琮一眼不发,恶狠狠的将杨济望着。杨济哼笑一声,嘲笑道:大将军,你是宁死也要救下那个小白脸吧,我没有想到,杀人不眨眼的刘大将军,也会为情而死他本没有要留刘琮活口,等他抛下胡车儿,他便直接一剑将他刺死。他不服,不服刘琮天生的王者霸气与他与生俱来的鄙睨众生,他不相信人是不怕死的,他可以为了活着,委曲求全,求刘琮饶命,甚至做出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做威胁。他要用事实来证明刘琮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为了活着,也可以抛弃心爱的人。他看着刘琮一眼不发,怒火中烧。手中长剑一立,就要往刘琮面门刺来。刘琮面上一狠,猛的将长剑拔出,在下落的瞬间,往上用力一掷,不偏不倚,刺中那人胸口。杨济似是不可置信一般,不知刘琮有这般破釜沉舟的觉心,即使一死,也要救了那人。刺骨的寒风将车儿的头发吹的满面,沾着泪水,刀刺般的疼痛。她想哭,却哭不出来,身体就像是翱翔的雄鹰一般,自由无束。她脑子里由一片混沌,渐渐的回想起以往在长安的岁月。她想起幼时爹爹教她写字,想起言哥哥教他习箭,想起太极殿前她被封为文昌公主,想起阿娘哭着为她穿上和亲的嫁衣……最后定格的却是方才,刘琮阴沉的面庞。她忽觉得对不起他!腰身被揽进一个温柔的怀抱,车儿在呼呼的风中睁开眼睛。脑中的面庞不再是阴云沉沉,反倒带了一点她看不懂的东西。她嘴巴一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人手上用了力,狠狠将她揽在怀里。他在她耳旁说了什么,风声太大,她没有听清。她也紧紧的回抱着他,给予喘喘不安的那颗心,一颗安稳的居所。降落的速度变缓,刘琮猛的一哼,抱着她几个翻滚。便停了下来。车儿头在冰冷的雪地上一磕,直觉脑子深处传来一声闷响,昏沉沉的天际,便一片昏暗。乌维架马疾驰过来之时,已经没有了车儿的影子。他趴在崖顶呼喊:车儿……张辽将胸口中箭的杨济捆了,看他嘴角流血,呼呼哧哧的,已经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他狠狠抬起的腿又放了下来。像后头呼喊道:军医……军医……将军!将这小子给我医好喽,我可不想让他这么便宜的就死掉!又吩咐一队人马,到崖底去寻人。乌维自告奋勇的去了,带了一队人马。去崖底寻人。…………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儿眼里全是一片乌黑,她再次确认,眼前却是一片移动的黑暗。她猛地一翻身,眼前的黑暗忽地带起一阵风,呼啦啦的飞起来了。车儿放眼望去,原是一只通体黝黑红啄的乌鸦,因她的苏醒,被惊得飞起。这是哪里茫茫一片,连绵不绝,没有其余颜色,分不清那里是天,哪里是地,直觉混沌一片。刘琮躺在她的不远处,她爬过去,赶走落在刘琮脚边的乌鸦。这人闭着眼睛,脸上被擦出血迹,盔帽不知去了哪里,几缕发丝从发髻中落下,沾了雪沫。车儿轻轻得晃了晃他的肩膀:大将军……大将军……这人没有动静,不像往日一般,只要她一唤她大将军,他便阴沉沉的将她看着,眼神询问,似乎是问她:唤他何事反倒是触了车儿满手的鲜血,原来他受伤了,胸口、肩头,好几处都有。车儿强忍的泪水又下来了,她又晃了晃他的肩膀:大将军……大将军……再确认这人还是没有回应的时候,她心里没了注意,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伏在这人胸口,嚎啕大哭起来。哭了许久,车儿觉得头顶有了重量,她抬起头来,看刘琮看着她,一手抚在她的头顶,看着她说:莫哭,再哭,脸要被冻裂了。说着,抬手擦掉她眼里流出的汹涌泪水。车儿喜极而泣,呜咽一声:将军……刘琮要起来,却皱着眉头闷哼一声,车儿赶忙去扶他。待刘琮确认好周边情况后,她小心问道:大将军,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车儿为了扶刘琮站好,让刘琮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小小的人儿落在他的腋下。面庞通红,不知是吓得还是哭的,一脸严肃认真的将他看着,等着他发话。他被她这样满怀希望的瞅着,心里却是一阵轻松,他哼笑一声:这雪原没有尽头,人迹罕至,你我很难走出,现下眼见天色要暗,介时,飞禽走兽定外出觅食,定是不少,加之本将身负重伤,你我或有生命之忧……车儿本来满面的希望,渐渐萎靡,她眼睛一转,往四处一看,又往刘琮面上一瞅,本以为这人醒了,会有办法的,怎得还是逃不过一死。眼里渐渐漫上了失望,刘琮失笑:莫怕,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车儿听了这话,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杨济揶揄的眼神,以及询问她的那话:你与刘琮如何行闺房之乐她面上一热,幸亏天色渐暗,刘琮没有注意。刘琮观察许久,也不再玩笑,如今天色渐暗,他没有吓唬她:这里是雪原,飞禽走兽定是不少,目前首要的就是找一个安居之所。他道:往那头走,我们先去找个洞穴,住上一晚,明日再令寻他法!刘琮从怀里掏出一个粉色帕子递给胡车儿:将眼睛遮起来这物什车儿熟悉,眼睛盯着帕子,随口问了一句:为何会有雪盲症!洞穴在山脚的一个巨石下头,刘琮看周边的雪地上没有脚印,这才叫车儿扶着自己进去。车儿进了洞穴边将帕子拿下,刘琮眼睁睁看着车儿将帕子塞进自己的怀里。他敛了嘴角。洞穴不大,较高,里头空旷,没了风雪,比外头暖和不少。但是要过夜还是冷。她将刘琮扶到一个石头上坐下,对他道:将军,你现在这里歇息,我去外头找找有没有干柴。有微微的回声,车儿说话声音越说越小,胆怯的往洞穴四周望去。等回声散去,她又问道:将军,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啊车儿心有余悸,上次在上谷关,她被那巨大的棕熊,吓得早没了胆子。刘琮知她害怕,也不再吓唬她:放心,这里没有,你出去之后,别走太远。往西行五里,有个林地,你可在周边捡拾干柴,别进了林子。车儿得了令,担心的眼神往刘琮胸口望去,一溜烟跑了。大概过了一刻钟,这人又回来了。人还没有进来洞穴,倒是喊道:大将军刘琮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