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1页）

最终的时候，夏星舟偏过头，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脸侧，含糊着不断重复。“我爱你……”慕鹿柠心脏骤然一颤，却又在下一刻瞬间冻结。她听见夏星舟在她耳边轻轻喊着：“小艺。”房间里黑黢黢的，昏暗得仿佛失去了所有光亮。慕鹿柠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反胃，她猛地推开夏星舟，冲去洗手间吐得撕心裂肺。一整天什么也没吃，什么也吐不出来。吐到最后只呕了满洗手池的鲜血，身体跟着凉了一半。今天早上医生还给她发信息说希望她不要放弃治疗。可慕鹿柠自己清楚，她的病情恶化到这种程度，其实早没了治疗的必要。她强撑着起身，冲下了所有血迹。漱口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人，莫名悲哀。消瘦的身体上，满是不堪的痕迹，可怜又下贱。是她放不下夏星舟，也放不下自己的一点自尊，才宁肯每天烈火烹油滚着自己的心……回到房间时，夏星舟已经睡了。慕鹿柠轻轻躺在他身侧，借着月色看着他的睡颜，越看心中便越觉酸冷。她轻轻喃道：“夏星舟，我真的很爱你。”夏星舟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声，她没听清，随后夏星舟一伸手，将她抱了满怀。慕鹿柠靠在他温热的怀里，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那天的事慕鹿柠没再提过，夏星舟自然也不会提，仿佛轻描淡写的就翻了个篇。一切都像往常一样，那些难堪似乎从未发生。直到几天后，夏星舟突然说外省有场比赛，要去两个星期。慕鹿柠一顿，淡淡问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吗？”夏星舟愣了一瞬，面色有些古怪：“你最近身体不是不舒服吗？这么远怕你难受。”慕鹿柠摇了摇头，桌下的手暗暗捏紧了手机，语气中带了些许坚持。“带我去吧，我也想看你比赛。”夏星舟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听话，在家好好休息。”慕鹿柠张了张唇，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夏星舟的眼神太真切了，几乎让她以为他真的是关心她才不让她去。如果不是上一刻收到楚艺发来的短信，她就真的信了。【接下来大理自驾游两周。】自从酒吧事件之后，楚艺开始频繁地给她发短信。有时候是照片，有时候是一句话，都是她和夏星舟在一起做的事情。【夏星舟送了我一个包，挺好看的，我很喜欢。】【我陪夏星舟试跑了山地赛道，大家都叫我嫂子呢。】【今天夏星舟说，我是他最珍贵的礼物……】事无巨细，件件戮心。夏星舟走的一个星期里，慕鹿柠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她整天把自己泡在咖啡馆里，仿佛只要一直不停不休的忙碌，就不会有多余的空闲，去想象夏星舟楚艺在一起的画面。直到那天，有一个人喊了她的名字。她一抬头，就见一个有些面熟的人站在她面前。那人看着她笑着说道：“快十年不见，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慕鹿柠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以前上下楼的邻居。慕鹿柠一时间竟有些无措：“好久不见。”邻居打量着她，突然皱起了眉：“你气色怎么这么差？你老公对你不好？”“……没有。”慕鹿柠只觉窘迫，却还是笑着维持着最后的一丝体面。“他对我挺好的，我只是最近生病了……”邻居这才幽幽叹道：“他对你好就行，你爸爸在天上也就放心了。”慕鹿柠嘴角的笑一僵。“你说什么？”邻居奇怪地看着她：“你还不知道吗？你爸三年前就去世了。”慕鹿柠回了老家。她敲着门一遍遍喊着妈妈，撕心裂肺却始终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