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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谢源诚的话语掷地有声,未留给谢临海丝毫沉吟的余地。紧接着,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又道:二爷爷,倘若源诚以此剑为凭,能否撼动那束缚人心的古老祖训谢临海闻言,颤抖着的双手,缓缓伸向了那柄散发着凛冽寒芒的宝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然而,未及触及,一抹无形的剑气便悄然掠过,谢临海的手指瞬间裂开,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襟。谢源诚见状,连忙上前,赶紧就为谢临海包扎伤口,眉宇间更是着急:二爷爷,此剑并非凡物,又蕴含了天地之威。您无修为傍身,怎可直接触碰这般的莽撞,岂不是让孙儿担忧不已。可不料谢临海这般举动,只是为了验证这剑非是赝品。得了源诚,爷爷皮糙肉厚,流点儿血也没啥。说句不中听的,白帝城的那帮孩子,老夫是没有一个瞧得上的。广雄是我一手带出,让他当族长,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可要是这其中的关窍解决不好,就怕再生事端。不怪谢临海心存疑虑,昔日谢政亲赴迎接之际,不仅带来了兄长归天的噩耗,更将谢府内暗流涌动的种种纠葛一一细述。那些头顶谢姓光环,却如同硕鼠般贪婪无度之辈,非但不能成事,反而在败事上屡建奇功,令人唏嘘不已。如今谢家败落,必须必要正儿八经能成事的人,来当好那领头羊,才能改天换日,为谢家续上辉煌。一笔写不出两个谢来,谢广雄当家,肯定要胜过如今谢氏的一切人手,只是他没有修为,只是粗通些武艺,却不好压得住那些搞事情的人。谢源诚当初让谢政代他,当了个临时族长,说不得也是有这层考虑。毕竟那谢政,是实打实的后天境,又有曹久昌为援,自然不愁压不住那些人。本来这会开口,也是存了探探谢临海的心思考虑,要是说不通谢临海,那谢广雄应承也是无用。不过得了谢临海的首肯,依着谢源诚的手艺,自然能将这事儿摆平。放心吧二爷爷,既然您有那大公心,源诚自然会安排好一切。说实在的,这个族长我当的本来就莫名其妙,这会儿又要以报我爷爷仇为要务。。。另外,那皇城中的骠骑大将军李林平,还使我当了什么奉车都尉。所以让雄叔当此重任,也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谢临海一听,更是欢喜的一批,祖孙二人便这般絮语绵绵,直至夕阳西下,方才结束了这温馨的对话。这事儿闹得就让人有些无语。世事如棋局局新,谢临渊以毕生心力,方将谢家这艘将沉的巨轮交托于谢源诚之手,本以为能换来家族的一世安稳。谁料,不过旬月之隔,谢源诚竟似对这族长之位嗤之以鼻,几番辗转,欲将其视为棘手的热山芋,四处推销好让人替他顶上。谢广灵与其子谢源英,二人对族长之位之渴望,简直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亲情伦理,在权力的诱惑下竟显得如此脆弱,甚至恨不得杀父弑祖。不禁令人唏嘘,感叹这世间万物,变幻莫测,难以预料。————夜幕低垂,教坊司内灯火辉煌,一派繁华盛景。凭借着聚窟洲南宫世家显赫的名望,谢广雄于这方寸之地间游刃有余,左右逢源,将一场汇聚大岭郡内外巨商的盛宴编织得热闹非凡,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商贾云集、财富涌动的气息。谢广雄推脱不过,和南宫无为、还有大岭郡中巨贾刘家的掌门、刘一手齐齐坐了主位,三人鼎足而立,气宇轩昂,尽显尊贵不凡。席间布局巧妙,本郡大商分列左侧,外地豪商则居于右侧,两侧宾客泾渭分明,却又不失和谐共生之态,恰似商海浮沉中,各自为营又相互依存的真实写照。南宫无为沉稳如山,坐镇中央,其威严与风度,如同定海神针,让这场盛宴更添几分庄重与分量。而谢源诚与赵黑子,则如暗中蓄势的猛虎,静候时机,作为谢广雄的坚实后盾。有他们三个的存在,谢广雄这会儿腰杆儿硬的很,说话自然也是当仁不让。随着轻轻一拍手掌,教坊司内仿佛被无形的指令唤醒,酒香与佳肴的香气交织着,悄然铺满了宴席。不多时,一盘盘色彩斑斓的冷碟如同艺术品般逐一呈现,精致而诱人。居于上首的三位主宾不约而同地举起杯中佳酿,相视一笑,引得在座众客商纷纷效仿,一时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中,共祝饮胜,气氛温馨而热烈。酒过三巡,话匣渐开,热菜也如同精心编排的剧目,缓缓拉开了序幕,一道道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接踵而至,令人目不暇接。刘一手轻轻一挥手,示意身旁的龟奴赶紧安排节目。随即,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悄然降临。数十位乐师身着华服,指尖跳跃间,悠扬乐声如泉水般流淌,与空气中弥漫的香气交织成曲;舞姬们轻盈起舞,裙摆翻飞间,宛如仙子下凡,令这场宴席更显活色生香;侍女们穿梭其间,或添酒布菜,或笑语盈盈,整个宴席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奢华所笼罩。有好酒、有好菜、更有美人,这些个豪商平日里或许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扮演着正人君子的角色,但此刻,在这精心布置的盛宴之中,狐狸尾巴哪里还能藏得住随着宴会渐入佳境,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在席间悄然弥漫。那些拼命压抑的欲望,此刻仿佛找到了释放的出口。一双双不安分的大手就都往侍女们身上游去。这些教坊司的侍女,都是那些罪官犯属的女眷,早让调教的明明白白。这会儿只要能得了财货,哪还有什么廉耻之心当下一边儿有心、一边儿有意,好端端的个宴席就差给整成活春宫了。赵黑子更是一马当先,上下其手,那模样好像旱了数十年的老鳏夫一样,折腾的几个侍女纷纷告饶。上首的谢广雄、南宫无为和刘一手,对这些场面早就见怪不怪,只不过眼界甚高,对这些庸脂俗粉半点兴趣也无。只有谢源诚愣愣的看着这奢华的殿堂、和纵欲行欢的众人,冷不丁想起来当日在白帝城召开公审大会时,那可怜巴巴的田老汉。兴、百姓苦;忘、百姓苦。有道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全然不似个人样的豪商们,又和前世谢源诚听说过的奸人们,又啥区别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