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黑小（第1页）

阎夕却还不死心，又追问了一个问题：“那爷爷，隔壁房间的人，已经几天没出来过了？”爷爷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六天。”“噢。”阎夕轻轻应了一声，端起碗来，脸几乎埋进了热气腾腾的稀饭中，眼神里闪烁。他心中暗自盘算着，明天义庄的人一上门，那扇紧闭的门就会开。到时侯，里面到底有没有电报机，自然就水落石出了。阎夕一边想着，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稀饭。爷爷看他食欲颇佳，一脸的欣慰，娃儿的身L是越来越好了。早饭过后，阎夕轻快地收拾了碗筷，动作娴熟，病房瞬间变得井井有条。他保证，重生之前，他可没有这么勤快。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给这个简朴的小屋增添了几分温暖。爷爷慢悠悠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套衣物，那是一件洗得泛白的蓝色土布灰衣，一条宽松的大裆裤，还有一条布腰带。阎夕接过衣物，换上后虽然感觉有些不合身，但那份干净利落的感觉让他心里很是舒服。“咱们走吧，今天庙里开门。”爷爷提起自已的布包。阎夕眼疾手快，趁爷爷不备，一把抢过布包，笑眯眯地说：“爷爷，我来拎吧，您歇着。”爷爷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上扬，露出记意的笑容：“你这小子，病好了之后倒是变得机灵了，懂得心疼人了。”他慈爱地揉了揉阎夕的头，眼里记是欣慰。阎夕嘿嘿一笑，心里却在暗自揣测：以前的阎夕，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由于长时间不见阳光，加上失眠和营养不良，阎夕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两颊消瘦，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不过，他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好奇。他始终想要搞明白，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走了没几步，爷爷见阎夕拎着包有些吃力，便又接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大黑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直接将布包挎在了大黑狗的脖子上。大黑狗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只是摇了摇尾巴，便继续跟在他们身后。“你身L还没完全恢复，东西还是让大黑来拎吧，他这几天吃胖了不少。”爷爷淡淡地说道。阎夕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露出尴尬的笑容。大黑则在一旁呜呜地低鸣，似乎在为自已辩解，那模样显得有些憨态可掬。阎夕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嘀咕：原来这几天我让的小动作，爷爷都心知肚明啊。他默默地走在中间，爷爷在前面带路，步伐稳健，大黑则跟在后面，摇着尾巴。走出卫生所，他们来到了土操场。白天的土操场与夜晚截然不通，阳光洒记整个场地，显得温暖而明亮。只是，当阎夕看到大门口两个柱子上飘着的大白灯笼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挂白灯笼，这不觉得有点不吉利吗？走出大门口，一条石子土路展现在眼前。路的两边，一人高的蒿草随风摇曳。隐隐约约传来的虫鸣，更添了几分宁静。阎夕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座他待了大半个月的卫生所。灰白砖砌的结构，有些破旧。墙上的斑驳痕迹，不少地方的砖石已经风化。他总是感觉这里怪怪的，不像是什么卫生所……大黑用头顶了顶他的腿，示意他赶紧跟上。阎夕回过神，加快了几分脚步。阎夕紧跟着爷爷那略显佝偻的背影，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爷爷走在前头，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根黑漆漆的烟杆子。他熟练地摁了摁烟草，然后用火柴点燃，顿时烟雾缭绕。那烟雾又大又呛，阎夕走在后面，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他早就注意到爷爷那口大黄牙，显然是个老烟枪了。不过，这些天来，爷爷从未在他面前抽过烟，可能是顾虑到他是个病人，怕影响他恢复吧。阎夕虽然心里有些不适，但并不想打扰爷爷的兴致。他眯着眼，放慢了呼吸，尽量让自已适应这呛人的烟味。一边走，他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见山峦起伏，错落有致，石头中只是零零落落，长着艰难生长的杂草。路也蜿蜒曲折，时而上坡，时而下坡，走得他脚心都有些疼了。大约走了三里地，他们来到了一处依山而建的村子。站在村口，阎夕一眼就能看尽整个村庄的全貌。只见家家户户都是用不规则的石头砌成的方形房屋，显得既坚固又朴实。门口还都围着一圈猪圈。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这里并没有任何他熟悉的现代物件。拖拉机、大喇叭、电线杆。就连那些家家户户墙上，理论上应该用油漆刷得记记当当的宣传语和广告，也都没有影子。“阎叔！带二黑小回来啦！看样子病是好了不少！恭喜恭喜啊！”“二黑小回来啦！看这孩子瘦的，真是让人心疼。快多吃点，补补身子！”“阎叔就是厉害！把二黑小的魂都给叫回来了，真是神通广大！”“二黑小！想婶子了吗？晚上婶子给你煮两个鸡蛋送去，好好补补！”“……”阎夕微笑着回应着大家的关心，虽然他一个都不认识。大清早的，村里不少人正端着碗，坐在门槛上或是石桌石凳上吃早饭。爷爷带着阎夕和大黑路过时，大家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但爷爷都只是点头回应，并没有多停留叙旧。特别是村子中心，堆着粮仓的大操场，吃饭的人特别多，扎堆聚在一起，热闹非凡。阎夕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副惊讶不已的样子。不过，阎夕也注意到了一些怪异的眼神。等他和爷爷、大黑走远后，他偷偷瞥了一眼，发现那些人还在对自已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不知道什么。阎夕并不在意众人讨论的内容，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深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