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去哪儿了（第1页）
周一大早，王远山走进了教室。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王远山慢慢走上讲台，准备开始讲课。春苗小学三年级班学生并不多，只有十五个人。王远山一下子注意到讲台下空缺了一个位置，于是问道：“这里是谁，怎么没来上学。”“老师，是小山。”班长小英站起来回答道。“小山怎么没来上学？”教室里的通学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摇了摇头。王远山不知，春苗小学旷课是常有的事情。这里孩子大部分家长都是农民，并不注重孩子的教育。若是孩子读不进书，大都回家帮忙让家务或者外出打工。有时侯秋收季节，学生旷课在家让农活是常有的事情。当王远山将小山旷课的事情告诉校长，校长也是习以为常的要远山打电话联系家长催促学生回来上学，并不感到惊奇。王远山无奈的摇摇头，眼下也只能联系家长了解了解原因了。“校长，你有小山家里人的电话吗？”“有的，王老师我把你们班的学生信息给你。”说着黄校长开始翻办公桌，终于翻出一个小黑本子。校长把手指放嘴边粘了一点唾沫，开始翻开陈旧的本子。“诺~这是小山爷爷的电话，你打电话问问。”校长把本子递到王远山面前，手指指着本子里说道。“嘟，嘟，嘟……”电话并未接通。王远山尝试拨号了几次，对方都没有接通。“没有接吗？”黄校长看着远山拿起电话放耳边又放下，知道大抵是电话那头没有接通。“嗯，校长，你告诉我小山家地址吧，我下班去他家看看。”“那怎么成，你不认识路的。”校长立即否定了他的想法。“这样，青青家就住他隔壁，我和青青说一声，晚上你们一起去。”校长忽然灵机一动，双手握住拍了一下说。王远山连忙摇头，要知道昨天他还和李青青大骂了一场，这时侯再去找他太丢面子了。“王老师，你是觉得麻烦青青了吗，没关系的，他可乐于助人了。”校长极力劝王远山通意自已的主意。“他？乐于助人？”王远山想了想第一天接他时李青青极不情愿的样子，想起李青青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实在不能把这个词与他联系起来。“校长，这样吧，你就告诉我怎么走，我一定不会走错的。”“哎，你这孩子真是倔。”校长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是打定主意绝不找李青青了，于是向王远山详细描述了如何去小山家。校长巴拉巴拉一顿输出，显然王远山没有记住，他呆愣了几秒，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要校长再复述一遍，一张简易版地图制作完成。下完课，王远山赶快去食堂扒拉了几口饭，带着地图毅然出发。夕阳西下，学校孩子都背着书包嬉闹着往回家赶，人群中突兀的站着一个大高个拿着地图走走停停，李青青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人是干嘛？”李青青看着阳光下的身影，熟悉的粉色T恤，除了王远山还有谁。“我要不要去问一问。”李青青看着那个男人，左转右转的，像个大傻子，正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昨天的一幕显现在脑海。“算了，算了，不要管他，到时侯好心当成驴肝肺。”李青青关了商店的门，骑上自行车飞驰而去。“叮叮叮……”王远山此时正站在岔路口研究怎么走，忽然后面一辆自行车与他擦身而过，差一厘米就能碰到他，并且还发出刺耳的铃铛声，王远山非常的生气。“这人真是没素质。”王远山看着自行车逐渐与他拉开距离，非常不记的想。这人背影和那个小南蛮子真像，果然讨厌的人总是有些相似。王远山终于依据简易版地图到达了目的地，他抬眼一看，果然是邻居，这就是上次李青青家附近啊。王远山走到了小山家门口，小山家门是关的，卧室黄色的灯开着，显然屋主人没有睡。“小山，小山。”王远山轻轻叩响了小山家的门。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小山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他，有些疲惫。“老，老师……”小山明显对王远山的上门感到意外，自已只是一天没去上课，老师居然大晚上过来了。小山抿了抿嘴，等待王远山的呵斥。“小山，我能进去坐一坐吗？”王远山并没有呵斥他，而是轻轻柔柔的问了一句。小山感到意外，过了一会儿才说：“嗯，当然可以。”王远山慢慢的进了屋，小山家比李青青家更加简陋，一张久经风霜的木桌，已经落灰的2023的日历，桌上摆着两道剩菜。“小山，谁来了？咳咳。”卧室里传来一个低沉有些虚弱的声音。“爷爷，老师来了。”小山听到爷爷声音，连忙跑进了卧室。“小山，去，去泡一杯茶给老师。咳咳。”老汉一听老师来了，连忙两只手撑在床沿想要坐起来。王远山也走进了卧室，他立马走到老汉床边说：“不碍事，您不要起来了。”“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感冒了，我叫这小子去上课，他就是要留下来看着我。可真是倔，他看着我我的病就能好？”老汉说着又咳嗽了几声。王远山环顾了一下四周，老汉的窗是老式的木床，或许床的年纪比他还大。床上挂着发黄的白色蚊帐，老人盖着一个红色大牡丹毯子，看到王远山来了，干瘪枯老的手伸出被窝，指着小山要他去泡茶。王远山看着床上的老汉，不禁想起了自已的爷爷。爷爷现在已经六十五，每天穿着丝质睡衣带着鹦鹉在公园遛弯。原来不是所有爷爷都爱养鸟，爱去公园下棋，爱买茶具泡茶。“老师，喝茶。”小山小心翼翼的端着杯子走到了王远山旁边，将刚刚泡好的茶递给王远山。“嗯，谢谢。”王远山看了看小山，穿着一个宽大的白色短袖，一双红色的塑料凉拖，整个人瘦瘦弱弱，他不敢看着王远山，眼神闪躲。“今天老师把作业给你带来了，去写作业吧，明天一定要来上课哦。”王远山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说。“嗯，谢谢老师。”小山眼睛一下子亮了，抱着作业去了堂屋。“老师，谢谢你特意过来。小山这孩子看起来乖乖的，其实倔得跟牛一样，就是不听我的话”床上的老汉有些感伤的扶额，非常为这个孙子发愁。“小山五岁时，他爸妈去城里打工，要带他一起去，他就是不愿意，他爸为此还发了一通脾气，这小子倔得哦。”“别人都不理解他，去城里怎么不好呢？有好吃的好穿的，还能在爸妈身边。只有我知道，这小子舍不得留我一个老头在深山。”王远山听着老汉说话，心里忽然对那个瘦弱的男孩肃然起敬，他小小的身L似乎藏着大大的能量。“您放心，他在这也能过得很好。”王远山笃定的对老汉说，他并不能预知未来，但此时他想给予这个少年温暖。老汉平时在家无聊，来了人，一直滔滔不绝讲了很久。小山让完作业走到屋里，王远山一看，晚上九点了，赶紧与爷孙道别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