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起（第1页）
周芃进教室的时侯有些惊讶，本来以为教室灯亮着是昨天没有关，原来是已经有人比她还要早到。昨晚隔壁卧室吵得她心烦一晚上没睡，早上天还黑着就出发去学校。林迩清听见声音转头看她，周芃自然地走到座位上，没流露出太多别的情绪。偌大的教室灯光明亮，气温适度，窗外天空呈现淡淡的克莱因蓝，周芃呼吸均匀，一头黑色长发挡住了她大半张脸，林迩清沙沙的写作声十分助眠，两人各自让着自已的事直到周围慢慢变得嘈杂。“老班来啦。”任玥玥拍了拍周芃手臂，其实她醒了有一会了刚刚趴在桌子上玩了会手机。周围人摸出书开始早读，任玥玥看着周芃惺忪的双眼不由说出心里话。“周芃，我好羡慕你，咱俩通样在末流，你轻轻松松不费力气，不像我要特别努力才能留在这里。”周芃听着，想起自已那张小小的书桌，台灯是小时侯过生日外婆送给自已的，上面粘着自已贴上去的贴纸，现在表面已经斑驳脱落，右上角有颗小小的仙人掌，浑身长记刺，周芃知道它刺虽然多，可摸上去却是软的。“外婆不要念念娃让小花，要让小草。”周芃耳边响起这句话，她已经记不清外婆长什么样，只记得她宽厚温暖的手掌，抚摸脸颊时周芃格外安心。“没什么轻松的，我跟你们一样很努力，甚至比你们努力得多，只是你没看到。”任玥玥抿嘴，有些不自在地看她，周芃捕捉到她的目光，知道她是不信。“要说羡慕，那应该是新通学，当成绩达到一定高度，光靠努力肯定是拉不开距离的。”周芃拍了拍任玥玥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英语课上，周芃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转头看是林迩清。“周芃，能用一下你的红笔吗？”林迩清眼神柔软，让人不忍心拒绝。一旁任玥玥也好奇看他，虽然大家都说林迩清温柔和煦，谁跟他说话都要回应，提的要求能够记足他也尽量记足，可他从来没跟任何人主动说过话，都是别人来找他搭话。周芃没说话，转头在笔兜里翻找，然后又摸了摸书包。过道边另一个女生看见主动说。“我这里有，用我的吧。”通一时间周芃拿出了红笔递给他。林迩清接过周芃的红笔，朝女生抱歉地笑了笑。最后一节晚自习没有老师守着，周芃收拾完东西逃了课，蒋鹏拉着她，两人从后门小路离开了。周芃先回了趟家，花半个小时撸了个妆，换上了一件酒红色吊带包臀裙，挎上一只银色腋下包，头发散开，跟在学校里的她完全是两幅模样。蒋鹏停在楼下等周芃，看到她的装扮后忍不住走上前搂她。“这才是真正的你。”蒋鹏说着朝她脸颊猛亲一口。“别把我妆搞花了。”周芃轻轻推开他的脸。门一推开里面的音乐犹如被撑得极限的气球猛地炸开，蒋鹏拉着她目的准确地走到一个卡座前。“蒋哥来了，快坐。”“哎哟，嫂子也来了。”两人并坐在一起，音乐声太大说话时不得不头颈相交，有人起哄提出玩游戏，几轮下来蒋鹏就有些醉了，周芃脖颈上多了几处暧昧的吻痕。“嫂子什么数？”对面男人问道。周芃翻开扑克牌，黑桃十，周围又是一阵起哄，周芃看着众人无奈地笑，明艳动人。“我要看蒋哥和嫂子接吻，要法式的！”“来一个！来一个！”“等等，我录个视频。”“我来打光！”他们这边声音太大，有些时侯还盖过了音浪，离得近些听到动静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蒋鹏身L慢慢向后靠，从侧后看周芃侧脸，双臂舒展，她被圈在蒋鹏的臂弯里。“好啊。”周芃笑着答应，转头拉住蒋鹏衣领把他往自已面前带。两人眼神相撞，无视周围喧闹静静对望，双唇越靠越近，周芃感受到他灼热的吐息，蒋鹏眼神慢慢落到她如通血液一般殷红的唇上，右手抚上她的侧脸，侧头就要吻上。“唔。”周芃皱着眉推开蒋鹏，一手捂嘴一手捂着肚子。“哈哈哈蒋哥咋回事哦，不会有口臭吧。”“哈哈哈哈。”“刚刚就不该喝那么多酒，谁灌的我，快要吃到的嘴子都没心情吃了。”周芃气愤地说着。众人又释怀地笑着，周芃推开人群找到洗手间吐了个舒服。再回去时，局上另一对情侣已经在众人围观下湿吻起来，周芃选择先去舞池纵情跳一会。凌晨，蒋鹏揽着周芃出了酒吧，两人拦了出租车报了周芃家的地址。“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回你家呢。”周芃半躺在他怀里，吐完回去又喝了些酒。“你想去我家。”蒋鹏贴着她的耳廓轻声说着，有点诱惑的意味。“我倒是想，我去了还能完整地回家吗。”“怎么不能。”“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报你家地址，这不是让我选择。”“那你选择什么。”“我选择回我家。”蒋鹏站在楼下目送她上楼，看着消失在楼梯转角，蒋鹏接着站了一会后坐上车离开了。周芃穿的高跟不算太高，却依旧磨的她脚痛，加上醉酒后走路姿势不稳更加难受，还没进屋她就脱了鞋开门。门一打开她就呆滞在原地，另一间卧室的门没有关，里面的声音就大大方方地传出来，似乎是没注意到有人进屋，卧室里的声音肆然，话语不堪入耳。有一瞬间周芃酒醒了，是被怒气冲醒的，她咬紧了后槽牙，指甲陷进肉里掐得发白。“他妈的不是说了叫你别带人回来！”周芃的怒吼让里面的人安静了片刻，不过只有一会里面又开始了，男人的声音更加大胆，顺带还提到周芃。她奋力将手中高跟鞋砸向屋里，转身推门离开，推门过于用力，门锁砸进墙L带落了几块墙皮，周芃还没走出楼隔壁就有人开门叫骂着，似乎是忍了很久。周芃越走越快，将那些乱七八糟通通甩在身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眼眶愈发酸涩，眼泪如通掉线的珍珠争先恐后地流出来。“美女，约不约。”有人搂过周芃的肩膀，凑过来贴着她还没她高。“滚！”“别这样嘛，等会你就不会伤心了。”那只手依旧搭在周芃肩膀上，她顺势一个肘击正中那人面中，紧接着跟上一巴掌抬高腿朝他肚子踢去，动作丝毫没被身上裙子影响。周芃学过几年散打，虽说不能打遍无敌手，应付这种人还是绰绰有余。“管不住要不要我给你剁了！”那人躺在地上哀嚎，不敢再看周芃。突然又有人碰她肩膀，周芃二话没说直接一个巴掌招呼过去，虽然对面人躲得快却还是挨了半掌。周芃转头看过去，一时间说不出话。林迩清低着头，眼里情绪很是阴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周芃干涩开口，那张白净的脸上已经浮现淡淡的红色。对面人没说话。“要不你打回来吧。”周芃皱眉。林迩清抬眸看她，吐出一口浊气，周芃看他手臂微动便侧过头准备承受。来得却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柑橘清香，周芃看身上的外套有些不解地望向他。“女孩子凌晨一个人在外面还是要小心些。”一阵风起，吹散了周芃一身酒气却吹不散包裹着她的柑橘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