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争锋（第1页）

“是赭石。”秦娘子从内室出来，瞧着谢云霜的模样有些不忍：“毒性已经深入脏腑。”“怎么会！”杜嬷嬷闻声瞬间变色，显然也知晓此前贺氏曾误服赭石一事。可最近旖霞院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不知道多少遍，贺氏的吃食之类也都由她亲自把关，怎么可能还会……“剂量很重，我不会认错。”秦娘子有些不悦，说话语气也冷淡了些。“柳氏，是柳氏，一定是她！”琦玉闻声大吼。谢云霜白着脸，脑中一片空白。双手更是好似不受控制一般不住颤抖。毒性深入脏腑……她娘……“去将柳氏找来。”外头忽地一声冷喝。谢云霜下意识抬眼，正巧对上裴郁隐着担忧的冷眸。裴郁身后还跟着姚无尘跟司云。司云只是朝里望了眼就又退了出去，姚无尘却直接越过裴郁进到屋内。“谢大姑娘。”姚无尘喘着粗气，拱手朝谢云霜打了个招呼。“主……指挥使怎么来了？”晴澜有些诧异，尤其瞧见姚无尘明显一副赶路疾行累得狠了的模样，心下更是震惊不已。“裴……”谢云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蓦地发现自己好似发然发不出声音。谢云霜大急，不自觉地就噙满了泪。裴郁眉眼沉沉，抬脚越过门槛，正要开口，就听外头忽地一阵脚步。“裴指挥使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谢庸得了消息赶来，正好瞧见裴郁正眼也不错地紧盯着谢云霜猛瞧，不由瞬时心下一沉。莫非裴郁真的……“自是为了公事。”裴郁微微眯眼，撩起披风就大马金刀地直接坐在了主位上。谢庸见状瞬时沉了脸色。正要开口，外头司云就带着柳氏折了回来。柳氏一脸惶恐，开始还不敢吱声，待进门瞧见谢庸也在，那眼泪珠子就好似不要钱似的瞬间滚落。“老爷……”语调哀婉，嗓音凄切，谢庸瞬间就变了脸色，双眼更是死死地紧盯着裴郁：“指挥使这是何意！”“无事，只是听闻贵府主母中毒，特意过来瞧瞧。”裴郁冷声开口，看向谢庸的眼神也尽是冷戾。谢庸本就忐忑，见状更是不自觉地心头猛跳，生生克制住了想要回头与柳氏对质的冲动。裴郁既然在此，甚至敢当面说出这话，那就代表贺氏一定是真的中毒了。可他虽此前确实有过打算，可早在柳氏外室的身份败露之时他就已经改了主意。尤其如今贺松又颇得圣宠，此前还领了密旨出京。若贺氏当真在这个时候出事，旁的不说，单是贺松那关就不好过。还有裴郁，若真叫他抓住机会插手……“指挥使说笑了，内子只是身子孱弱，许是身子受不住晕了过去，并非指挥使说的什么中毒。”谢庸心思转了几转，瞬间有了主意。裴郁却一脸兴味：“本座好像并未说过尊夫人晕厥，不知永安侯是如何得知的？”谢庸闻言猛地变了脸色，原就一直皱得的眉头更是瞬间拧得更紧。“中毒也好，晕厥也罢，左右都是府上私事，指挥使这般……不好吧？”“确实不好。”裴郁点头，道：“可本座奉圣命执掌镇府司，身上担着职责，有些事哪怕当真只是私事，本座也必须得查上一查，何况贵府的谢大姑娘都已经报官了，本座若是再不插手调查，岂不是又要教御史骂说不顾百姓？”谢云霜自然不可能报官，就算报官也不会是镇府司登门。裴郁此举，不过只是一个由头。裴郁明白，谢庸自然也明白。“裴指挥使这是一定要与老夫作对么？”“本座只是循例调查，永安侯怎会这般认为？”裴郁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子，话落直接朝着司云摆了摆手。司云见状点了点头，直接抓着柳氏就要离开。“你做什么？！”谢庸大惊，连忙上前拦下：“无凭无据，就算是镇府司也不能随意抓人吧！”“还是说你裴指挥使打算屈打成招？”“证据不都是审出来的吗？”裴郁不答反问，看向谢庸的眼神也越发冷戾：“说到底本座只是个外人，尊夫人是死是活与本座并无多大干系，所以本座并不是那么关心，可谢侯爷你又是为什么呢？”“好似从你进门到现在，你除了关心本座为何在此，就只是阻止本座调查，从头到尾，连一句尊夫人现下如何了的话都没问过？”裴郁冷哼，道：“莫非当真如外头传言所言，谢侯爷打算宠妾灭妻？”“胡说！”谢庸闻言剧骇：“传言之事怎可当真，老夫绝不会是那种人！”“是么？”裴郁冷眼，看向谢庸的眼神也多了两分别的意味：“那便好生搜搜吧，若真是有人下毒，那这府里就一定能搜出点什么。”“反之，若真的什么都搜不出来，那也算是还了侯府一个清白，永安侯说是吧？”“你！”永安侯语塞。这话要怎么说，好的坏的都叫他说完了，他要是再继续反对，是不是又要说他心虚？“既然永安侯也没异议，那便开始吧。”裴郁再次开口，示意司云即刻去查。谢庸死死盯着裴郁，心下剧烈起伏，可面上却不敢表露丝毫。尤其听到司云连荣安堂都安排了人去搜的时候，更是脸色黢黑。“荣安堂乃家母住处，家母年事已高，受不得半点惊吓，就不要去打……”“若是别处都搜了，独独放过老夫人这处，那不是反而显得老夫人更有嫌疑？”司云冷笑，冷冷地刺了一句便直接押着柳氏一道走了。谢庸气得咬牙，心底一面担心裴郁怕是有别的意图，一面又怕真叫他们搜出点什么，亦或是多出点什么……“四皇子到——”忽地一声高喝。房中众人皆是一愣。萧灼？他怎么来了？“见过四皇子。”众人齐齐行礼。不管心下究竟作何想，至少面上都恭敬万分。“不必多礼，原就是我冒昧打扰了。”萧灼进门，言笑晏晏地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眼神落到了最前头的裴郁身上。“没想到裴副指挥使居然也在？”萧灼故作惊诧，好似全然瞧不出房中氛围，径直到了裴郁跟前，好奇道：“这么晚了，裴副指挥使这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