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知情（第1页）
司云虽带了不少人走，可旖霞院内还是留有不少人手。且整个谢家各处门房院落都有重兵把守。萧灼面上淡然，可心下却无比沉重。“这么多人，这是打算抄家不成？”“不过例行公事而已。”裴郁冷声开口，言语间没有任何解释，似丝毫不将萧灼这个四皇子放在眼里。事实也确是如此。萧灼虽贵为皇子，可身上却无半点实权。甚至连府邸也没开。而裴郁身为镇府司的副指挥使，原本就只听命于乾宁帝一人。换言之，若裴郁对萧灼充满恭敬，反而会惹来乾宁帝的不满，其下场自然也不会太好。“四皇子明鉴，裴指挥使这是污蔑！”谢庸大声喊冤，心下更是急得不行。裴郁既敢直接登门，只怕是当真掌握了什么，可谁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么！“这……裴副指挥使，要不你解释一下？”萧灼故作为难。可裴郁却不为所动：“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永安侯若是不服，大可直接去找皇上。”至于萧灼，呵。“裴副指挥使！”萧灼咬牙，眉眼之间也染上些许扭曲。“本皇子确实无权过问，可永安侯为民为国，乃是我大雍难得的好官，裴副指挥使一句职责所在，就重兵围了这永安侯府，这往轻了说是寒人忠心，往重了说就是动摇国本！”“父皇是给了你监察百官的权利，可没有叫你随意抓人！”“本座抓了谁了？”裴郁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原是听说谢家出了事，连晴澜都去寻他了，这才急忙赶了回来。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本座行事自有皇上授命，倒是四皇子殿下，这般晚了，怎的还会在此？”“这个时辰，宫门都已经落锁了吧？”拼着违宫规也要来此……“指挥使……”姚无尘早就听到外头动静，原想等四皇子等人走了再出来，可如今却是不能再等。“姚太医！”谢云霜原本自萧灼进来后就直接退到了角落，如今见姚无尘出来，再顾不得其他直接迎了上去：“我娘……”谢云霜紧紧攥着拳心，说话声音都不自觉地发颤。尽管秦娘子也是大夫，且也是裴郁的人，可此前贺氏一直都由姚无尘诊治，也是姚无尘道破赭石之事，所以在谢云霜心里，她还是更信姚无尘。“令堂已经醒了……”姚无尘神色复杂，看向谢云霜的目光更是充满不忍。可此刻谢云霜哪儿注意到这些，只听到说醒了就立刻神色一松，跟着道了声谢就直接撇下众人进了内室。“姚太医……”萧灼见姚无尘竟然也在，心下念头骤起。姚无尘跟裴郁……“臣姚无尘，见过四皇子殿下。”姚无尘闻声仿似才瞧见萧灼一般，连忙肃身行礼。末了，又朝着后头的谢庸揖了揖。“姚太医方才，可是还有未尽之语？”萧灼摆了摆手道。“是，永安侯夫人中了毒，毒性已经深入肺腑，如今人是醒了，可最多也只三月寿命。”姚无尘哀叹，说话也带上了不忍：“且这还是最好最理想的状态，实际可能不过月余，期间还会饱受疼痛等等系列折磨，且日重一日……”“怎么会这样？”萧灼闻声瞬时皱眉，冷沉的眸底也不自觉地闪过一抹疑光。谢庸更是心神俱震：“四皇子明鉴……”“主上。”司云外头进来，见萧灼竟然也在，怔了下，又立刻朝着萧灼行了一礼。旁边谢庸见状蓦地面色一白，连忙回身朝着外头望去。可却并未瞧见柳氏。谢庸紧张得不行，可当着裴郁跟萧灼的面又不敢多问。“柳氏已经招了，是她暗中在永安侯夫人的茶水里参了提炼过的赭石。”“不可能！”谢庸大骇，柳氏又不蠢，怎么可能会真的给贺氏下毒，且还是在这样的时候！“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姚无尘低声开口。司云冷冷地盯着谢庸，原是想反驳，可听见姚无尘开口，终是没有多说。“赭石虽可入药，可却需提炼炮制，且不同的炮制方法最终作用功效也有所不同。”姚无尘继续开口，更多的确实说给萧灼：“赭石本身苦寒重罪，禁忌颇多，若使用不当，与服毒无异，若炮制不当，其毒性堪比砒霜！”“砒霜？”萧灼闻声倒抽了口冷气，同时眉头也皱得更紧。若真是这样，那这事不管是不是谢庸主使，只怕最后都脱不了干系！旁的不说，但是贺松，就绝不会轻易饶了他！还有裴郁……“这么说裴副指挥使今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萧灼眉眼微眯，心思换转之间语气也跟着重新变得温和。裴郁心下明了，面上却也装作听不出他的试探，直接点了点头。“这好像不是镇府司的事吧？”萧灼皱眉，总觉得裴郁在隐藏什么。谢庸更是汗流浃背，数次张口想要解释，可每次都抓不准时机。尤其司云还一直紧盯着他，叫他更是害怕，更觉司云定是发现了什么！“听说镇府司今日有大动作，裴副指挥使不去镇府司亲自坐镇，反而来这永安侯府查这投毒的小案子？”“四皇子此言差矣，性命攸关的大事，怎么能以小言之？”姚无尘突然开口，满嘴的不赞同。“何况永安侯夫人还是朝廷钦定的诰命，是天下妇人之表率，若连她都不配得到朝廷终是，那这满天下的妇人岂不是……”“姚太医慎言！”眼见萧灼脸色越发沉冷，谢庸再不敢耽搁连忙喝止。姚无尘嘴上说着朝廷，可谁都听得出来他就是在说萧灼。“姚太医倒是心思宽广！”萧灼凉声开口，纵使声冷如霜，可面上却还是隐隐带着笑意。裴郁见状眉眼暗沉，偏头朝姚无尘使了个眼色。萧灼本就一直留意着裴郁的一举一动，见状顿时低笑出声，可开口却将矛头对准了谢庸：“谢侯爷，方才司云说是府上妾室下的毒，不知侯爷可否知情？”一句话，两种结果。知情，或者不知情，没有第三个选项。谢庸瞬间脸色煞白，如今这个境况，他还有的选么？